大匠大師有些失望地回來了。
而初窗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倒有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見窗丫頭這番落魄失神的樣子,一股熟悉之感又自大師心間涌上來,只是這感覺太過縹緲,一閃而過,不留痕跡。大師想了許久,卻還是怎么都無法準(zhǔn)確地抓到那一點(diǎn),也只得作罷。
“魚丫頭呢?”
初窗回過神來,輕輕回道:“她……回家了。”
大匠大師了然。他知道魚書是誰,這小姑娘也有自己的責(zé)任和使命。但他也知道,這妮子肯定還會跑出來的,她的家可困不住她。
“那窗丫頭你呢?”
“我……我不知道?!?p> 初窗現(xiàn)在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前路漫漫,卻沒有方向。師父在的時(shí)候,她本想著陪師父度過這一生就足以?,F(xiàn)在想來,師父壽命長久,自己哪里能活到那個(gè)時(shí)候呀!
之前師父離去了,她和魚書在一起,雖然居無定所,但也自在逍遙??墒乾F(xiàn)在,魚書也走了,就只有廿九陪著自己了。
“前路漫漫,總有一條路適合你。你跟我來?!?p> 初窗跟著大匠大師來到了空曠的演武場。
在見到青鳥的一剎那,初窗覺得她的心被狠狠揪住了。
對世人來說,它只是一個(gè)出行工具,但在是初窗眼中,它是有生命的。
萬物有靈。
只是,它現(xiàn)在受了很嚴(yán)重的傷,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發(fā)出陣陣哀鳴,向站在一旁的她求救。
初窗似乎看見了,有人闖入它的身體,殘忍地挖走了它的心臟,砍掉它的翅膀,把它炸得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為什么要這樣對它?
看得久了,初窗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哀戚,死死纏住她的思緒,越纏越緊,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歷時(shí)十五年將它造出來,可是它出谷才幾個(gè)月,就變成這幅模樣了!唉!”大匠大師一聲嘆息,眼里閃過一抹疼惜。只是此事也不能全怨莫家,細(xì)說起來,也算是是自己連累了莫家。
不過,他五十年前欠莫家的情便算了了吧!從今以后他與莫家便再無瓜葛了。只是,這人還是在白河谷待著舒服,今后還是待在谷中吧!這外面的世界留給他們吧!
初窗上前,撿起地上的碎片,想將它安放回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能為力。
“它還能重新恢復(fù)生機(jī)嗎?”
“可以?!?p> “那要怎么做?”
“你愿意幫忙嗎?”
“嗯!”初窗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
大匠大師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塊令牌,上面似乎有一抹弦月圖案。大師將令牌放在地上,而后又從袖中拿出三顆紫色的流光珠,再將流光珠放在令牌上面,最后從背后抽出一塊方尺。
“可能有些顛簸,你握緊方尺的另一頭?!?p> 只一瞬,二人連同巨大的青鳥,一同消失了,任何一片小碎片都沒留下。
……
另一邊,眾人還在為莫青沙與莫青硯的事猶豫不決。
莫世鴻站在堂上,面色很是糾結(jié)。
“家主,青硯公子曾隨青鳥出行,操控過青鳥核心陣法,所以接觸到魔古巖那也是很正常的呀!大匠大師也不能因?yàn)檫@個(gè)就斷定青硯公子是盜走魔古巖的賊人呀!”出言的是莫青硯的貼身隨從,莫圓。
“就是呀!可能青鳥被毀對大師打擊太大了,大師一時(shí)接受不了腦子有些糊涂了吧!”
“祖父,青沙一時(shí)貪玩,也偷偷去看過青鳥,接觸過陣法?!?p> “父親,青沙是頑劣了些,但是她絕不可能做出這等有辱家風(fēng)的事!”莫林玦說得斬釘截鐵,十分相信自己女兒的品行。
“家主,青硯與青沙二人您是看著長大的,您難道還不清楚他們的為人嗎?”
“大伯,大匠大師贈與青鳥對莫家來說也許并非好事。近幾日莫家諸多變故,再多說多做也無異!況且大師僅憑一塊石頭就說青沙與青硯是賊,未免太不嚴(yán)謹(jǐn)!這也算不得證據(jù)!”莫林澤也在一旁勸道。
眾人都不相信大師的話,紛紛為二人求情。
只有莫青硯一言不發(fā),只默默地看著他的祖父。
莫世鴻靜靜聽著這些話,內(nèi)心不知是什么滋味。大匠大師還告訴過他,青鳥根本沒有用到魔古巖,這魔古巖一事自始至終都是幌子。大師臨走前的那番話,更像是說給這兩人聽的。而今他們找到了完美的借口,讓眾人信服。
“家主!”一小廝急急忙忙跑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
“何事慌張?”莫林玦問道。
“說罷!”
“家主,青鳥憑空消失了。大匠大師也不見了?!?p> 想是像大匠大師說的,他帶著青鳥,走了。
莫世鴻像是瞬間添了二十歲,面容里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滄桑憔悴。他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又抬頭看了一眼莫青硯,長長吸了一口氣,嘆道:“罷了,此事就此作罷!休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