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逸打量著眼前的林靖安,眼神中閃過驚艷。
眼前的女人眉梢淡掃,瞳仁黑亮,眼白很白,這樣的眼睛看上去特別干凈,此刻微微笑著,眼角微揚(yáng),只是這笑容看上去透著幾分疏離。
她的嘴唇紅潤,嘴角翹起來,勾勒出漂亮的弧度,真想……親一口。
更讓他驚喜的是,她穿的這件旗袍,之前見到她就覺得她真是美,簡直就是為了旗袍而生,這次這一件更是美出新高度。
而且,她能穿出旗袍的那股子韻味。
江清逸的眸色深了深,伸出手臂,“走吧,我?guī)氵M(jìn)去。”
林靖安抬手掠了一下頭發(fā),并沒有挽他的手臂,“好啊,多謝江教授?!?p> 江教授,應(yīng)該叫禽獸差不多,林靖安笑意如花,心里恨得滴血,這個稱呼時刻提醒她,就是眼前這個家伙,把寧雨推入深淵。
“畫展很不錯啊,能到這里來辦,江教授也不是一般人呀,”林靖安恭維道。
江清逸推了推眼鏡,“哪里,也就是借著朋友的面子,這里的確不錯,平時很少對外開放,如果林小姐有興趣,我抽空帶你去逛逛?!?p> 林靖安微微挑眉,“那就說定了,不過……”
“不過什么?”江清逸不著痕跡的湊近她,鼻尖傳來她身上的淡淡香氣,不是香水,很淡,很特別。
“不過,江夫人不會不高興吧?”
江清逸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微怔了一下,隨即笑起來,“你這個調(diào)皮鬼。”
這時正好有人叫他,他借故脫身,讓林靖安自己去展廳看看。
林靖安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退去,暗罵了一聲。
不得不說,江清逸的畫技比前幾年長進(jìn)了不少,但遠(yuǎn)遠(yuǎn)沒有達(dá)到可以配得上這么大名氣的地步,由此可見,他背后的推手是個厲害的人物。
畫家也是需要炒的,就和明星一樣,不外如是。
林靖安站在一幅風(fēng)景畫前,微微瞇了眼睛。
她記得這幅畫,寧雨向她喜滋滋的說過,畫里是風(fēng)雨來臨前的美院教學(xué)樓,陰沉沉的天,隱約還有幾道閃電,米白色的教學(xué)樓在天空下矗立,烏云在樓頂上層層壓下來,像極了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為了抓緊這個時機(jī),寧雨守在江清逸的身邊,給他抱著畫具,頂著大風(fēng),最后還被雨淋了個透,發(fā)了幾天的燒。
而那張畫,卻絲毫未損,最后還在一個學(xué)院舉行的賽事中得了個獎。
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寧雨把這幅畫當(dāng)成手機(jī)屏幕圖,沒事就拿出來看著傻樂。
林靖安不知道,江清逸在把這幅畫拿出來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還會不會想起寧雨。
正在四處轉(zhuǎn)著看,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快點(diǎn),去那邊兒!別耽誤了,今天可是大場面!”
林靖安立即尋著聲音望過去,看到在不遠(yuǎn)處臺階下站著的白飛飛。
她也穿著件旗袍,大紅色,繡著白梅,領(lǐng)口和袖口滾了金邊,看起來格外明艷,只是她的頭發(fā)盤在頭頂,戴著個造型時尚別致的鉆石頭飾,明光閃閃的,雖然是巴黎新款,價格不菲,但和她這一身旗袍并不搭。
她的穿戴林靖安倒不在意,在意的是,白飛飛怎么會在這里。
白飛飛學(xué)歷不高,并不愛詩畫這種文雅的東西,要說喝酒購物她準(zhǔn)沖在前頭,可畫展這種事她應(yīng)該是不會參加的。
林靖安往旁邊退了退,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白飛飛,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今天除了畫展之外,還有一個旗袍秀。
說是旗袍秀,其實(shí)就和平時的走秀一樣,不過就是穿上了旗袍,白飛飛手下有兩個嫩模,就給她們爭取到了這個名額,一來是賺點(diǎn)錢,二來是借著這個機(jī)會,重新回到圈子和桂姐爭天下。
今天這種場合來的都是有頭有臉,自詡風(fēng)流才子的人物,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jī)。
林靖安在后面慢步跟上去,果然看到在山莊的一處偏廳,撥了幾間房間給這些模特做試衣間,還有工作人員進(jìn)進(jìn)出出,十分擁擠熱鬧。
她正想進(jìn)去摸摸情況,忽然看到前面拐口有個人影一閃,有幾分熟悉。
她立即追上去,人太多,等到她走到拐口的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這里倒是安靜不少,前面的走廊幽長,不知道通向哪里,林靖安略一猶豫,還是追了上去。
穿過走廊,到了盡頭光線陡然一亮,外面就是廣闊的院子,泉水叮呼,有說話聲從假山后面?zhèn)鬟^來。
林靖安摒住呼吸,躲到門前的柱子后面聽著。
“不會出什么事兒吧?今天的畫展挺重要,我可不想出什么亂子?!?p> 是李素美的聲音。
“不會,你放心吧!”白飛飛語氣輕快,“只要這事兒成了,我就給你物色好人選,保證讓你滿意。”
“嗯,這事兒我可就指著你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p> “你打聽打聽,我白飛飛是那種人嗎?何桂那個老女人怎么能跟我比?放心,只要今天讓她的人出了丑,我把她壓下去,以后你要找什么人我都幫你。”
“行!”李素美笑了笑,“就按你說的辦。”
林靖安聽的心驚肉跳,她退回到走廊,一邊往回跑一邊飛快給桂姐打了個電話,想問她是不是有手底下的人來參加走秀,可那邊始終無人接聽。
她心里發(fā)急,低頭正往前走,迎面和一個抱著幾包礦泉水的人碰了個滿懷,這一下撞得她嘶了口氣,對方急忙向她道歉,她一抬眼,看到后面抱著衣服進(jìn)來的女孩。
她眼睛一亮,也顧不得疼,上前拉住女孩說道:“你是不是叫落落?露露的妹妹?”
落落眨著眼睛,“我是,你是……”
“還有誰和你一起來的?桂姐讓你們來了幾個人?”
落落想了想,“沒了,就我一個,本來說兩個人一起來,后來就我自己來了?!?p> 林靖安松了口氣,謝天謝地,她握著落落的手走到一邊,“今天究竟是個什么流程,跟我說一下?!?p> 落落看了一眼懷里的衣服,“也沒有什么流程,就是走秀啊,和平時沒有什么兩樣。哎?你是不是那次和桂姐一起去酒莊的那個姐姐?”
“對,是我,”林靖安點(diǎn)頭,“你聽我說,要認(rèn)真聽,我接下來要說的,事關(guān)你的安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