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深面色平靜,眼神波瀾不驚。
“關(guān)于吳富有的一切,也是你告訴沈驚城的吧?”他微微傾身,手指間的刀向前,搭在梁纖云的下巴上。
只要輕輕往前一遞,就會刺入她的咽喉。
梁纖云瞪大眼睛,眼淚也停住,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你……早知道了?”
周沐深微瞇著眼睛,嘴角勾出譏誚的弧度,“其實你本可以全身而退的,好好的做你的小明星,可你偏偏要去忘憂山莊,你自己想找死,誰能攔得???”
林靖安一口氣哽在喉嚨,連呼吸都停了。
周沐深的意思是……
梁纖云也震驚的看著周沐深,聲音嘶啞像一只破了風箱,“你……你是說……”
周沐深低低笑了一聲,收回水果刀,手腹輕輕撫著鋒利的刀刃,“對于有些人來說,活著比死了更難受,不是嗎?”
梁纖云雙手緊握,在病床上近乎低吼,如同一頭瀕死的獸,“是你!是你害我,周沐深,你好狠的心!”
周沐深緩緩靠在椅背上,平靜的看著瘋狂的她,完全不復當初的美艷,“如果不是你處心積慮,如果不是你先存心不正,我又怎么能害得了你?再說,你說我害你,有證據(jù)嗎?”
梁纖云大口的喘著氣,猛烈的咳嗽,氣息微弱在她身體里竄來竄去,她拼盡力氣,“我雖然是沈驚城派來的,但我……我……這次去忘憂山莊,并不是只是為了和他說消息,最重要的是,我用吳富有的消息跟他換自由,我已經(jīng)對他說了,不會再為他做事?!?p> 周沐深微微挑眉,“嗯?你不會是想說,你這么做是為了我吧?”
“沒錯!”梁纖云眼淚再次滾落,打濕了床單,“我是愛上了你,我想好好的留在你身邊,我想……和你在一起?!?p> 她低著頭,纖細的脖頸上紅斑點點,完全不復當初的白潤光潔。
林靖安站在門外,無法再聽下去,她轉(zhuǎn)身想退回到長椅上等,轉(zhuǎn)頭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蕭慕白。
她頓時有些窘迫,被人抓包的感覺可不太好,臉紅了紅,有些尷尬,“蕭先生?!?p> 蕭慕白似笑非笑,并沒有點破剛才的事,“林小姐的傷怎么樣了?”
“沒有什么大事,多謝蕭先生?!?p> 蕭慕白指了指長椅,“林小姐請坐?!?p> 林靖安略一遲疑,“蕭先生,我是來向周先生辭行的,既然他在忙,那我也就不打擾了,不如您替我跟他說一聲?!?p> 蕭慕白推了推眼鏡,手臂搭在椅背上,“林小姐,這個忙我可幫不了,你因為吳富有受了傷,深哥親自去把你救回來,于情于理,你都應(yīng)該親自和他道個別吧,你覺得呢?”
林靖安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現(xiàn)在這種氣氛實在太怪了,讓她渾身不自在。
“林小姐,你是本地人嗎?”蕭慕白岔開話題問道。
林靖安怔了一下,微微搖頭,“不是?!?p> “哦?”蕭慕白笑了笑,“那不是林小姐的老家是……”
林靖安快速平復心情,“不管來自五湖還是四海,總之現(xiàn)在都是這里的人?!?p> 蕭慕白輕笑出聲,“林小姐說得對。”
話音剛落,他站了起來,“深哥。”
林靖安回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周沐深已經(jīng)從病房出來,正站在她的身后。
想到剛才的事,她心里有些發(fā)毛,垂下眼皮說道:“周先生,多謝您救我回來,醫(yī)生說我的傷沒有什么大問題,我想……”
周沐深打斷她的話說道:“你現(xiàn)在有兩個選擇,要么跟我回要家,要么去唐朝?!?p> “哈?”林靖安簡直莫名其妙,什么就兩個選擇了,這兩個選擇她哪個也不想去好嗎!
他的家……自然就不必說了,唐朝,那是五星級酒店,這座城里唯一一家可以和希朗酒店叫得上號的。
周沐深看著她,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現(xiàn)在局勢不明,吳富有雖然被抓住了,但是他并不是一般的人,這里面的事情很復雜,為了確保你的安全,暫時只能這樣?!?p> 他頓了一下,目光深了幾分,“你也不想再發(fā)生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吧?”
她當然不想,這簡直就是惡夢,雖然時間很短,但足夠嚇人,現(xiàn)在脖子上還隱約有那種冰涼的感覺,傷口還火辣辣的,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她這一遲疑,周沐深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撥了撥她耳邊的碎發(fā),看著那條傷口,“要不然……”
“我去唐朝,”林靖安干脆的做了選擇。
笑話,讓她去和周沐深住在一起,朝夕相對?怎么可能!
周沐深的眉頭微微一皺,“好,那就帶你去唐朝,順便熟悉一下環(huán)境?!?p> 林靖安還沒有琢磨過來他最后那句是什么意思,周沐深已經(jīng)向電梯方向走去,她急忙快步跟上,眼睛找到蕭慕白眼中的笑意,無奈的咬了咬牙。
唐朝座落在新城區(qū),最繁華的地帶,林靖安來過這里一次,老白的女兒白菲菲在這里搞過一次生日會,邀請她參加。
說起來白菲菲和白飛飛的名字這么像,林靖安還真是挺無語的,據(jù)老白說,這個名兒是他亡妻取的,當初只說是個小名兒,但大名還沒有取好,他妻子就沒了,所以老白就直接給女兒取了這個名,也算是一種思念。
林靖安也不知道忘憂山莊里鬧了梁纖云這一出,其它的人怎么樣了,還有江清逸的那個畫展,以及他那個老婆。
這些情況都得去了解一下才行啊……她正胡思亂想,周沐深忽然開口道:“你很怕我?”
林靖安回過頭,笑了笑說道:“周先生名貫全城,誰不知道您,我自然對您也是敬仰敬佩。”
周沐深短促笑了一聲,聲音低低像是穿透胸膛而出,他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虛偽。”
林靖安暗自苦笑,她說的可是實話,敬仰敬佩,全看聽的人怎么理解了。
車子直接駛?cè)刖频甑牡叵峦\噲?,林靖安下了車,注意到這個停車位有些特別,心里暗自嘀咕,難道周沐深還是這里的什么會員嗎?
進了電梯直上大廳,剛到大廳迎面就看到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
看到她,林靖安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