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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劉曉慧

23 沒有人可以完全依附別人而活。真正的安全感只有自己才能給自己。

Hi劉曉慧 薰衣草草包 7452 2021-04-15 21:45:25

  劉曉慧忙了一天,把宋雨星的事情暫時拋到了一邊。

  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才想起給王亭萱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電話很快接通。

  那頭的王亭萱情緒不高,她說宋雨星今天的狀態(tài)不怎么好,沒吃多少東西,她陪著去診所打了一瓶甲硝唑,一路上也是沉默寡言……

  劉曉慧有些憂心,可也沒辦法,她們都無法分擔(dān)宋雨星的任何痛苦。

  看著電梯里擁擠的人群,劉曉慧覺得自己能為宋雨星做的,大概也只有陪伴了吧!

  她快步走下樓去,想著一會兒自己應(yīng)該先回去收拾兩件衣服,然后再去王亭萱那里。

  結(jié)果一抬頭,就看見王亭宇的車停在了她們公司樓下。

  劉曉慧有些尷尬的看了過去,副駕駛的車窗搖下,她就看到了王亭宇的臉。

  見她看過來,王亭宇也撓了撓腦門,開口跟她說道。

  “我姐說你應(yīng)該要去她那,讓我下班早的話,順路過來接你?!?p>  劉曉慧面上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心里把王亭萱罵了一萬八千遍。

  “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呀?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王亭宇等她上車系好了安全帶才回道。

  “剛來,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就看你下來了!”

  劉曉慧看了他一眼,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想起什么一般,跟他說道。

  “我想要回家拿點(diǎn)東西,那個……”

  王亭宇點(diǎn)了點(diǎn)頭,發(fā)動了車子。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劉曉慧也跟著尷尬的點(diǎn)頭,說了一聲:“謝謝??!”

  王亭宇客套的回了一句。

  “哦,沒關(guān)系!”

  劉曉慧要拿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拿完了,王亭宇沒說要上樓,劉曉慧也沒有多余的邀請他上去。

  說來,兩人還是不熟。

  路上兩人還是那樣尬聊著,下班的時間有些堵車,車開了很久才到了王亭萱家。

  王亭宇把車停在樓下,也跟著劉曉慧上樓去蹭了頓飯。

  宋雨星果然和王亭萱說的差不多,狀態(tài)很不好的樣子。

  她心中有個解不開的疙瘩,沒有人知道根源是什么,就連宋雨星自己都沒有理清楚。

  她的人生好像走進(jìn)了一個死胡同里,不停在原地轉(zhuǎn)身,可怎么也找不到離開的方向。

  吃飯的時候,劉曉慧和王亭萱都在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說起了很多幾人以前的事情,還說到了工作上的趣事,宋雨星都只安靜的聽著。

  她這兩天瘦了很多,兩頰都凹陷了下去,氣色也沒有以前好了。

  等到吃完了晚飯,王亭萱拉著王亭宇去刷碗,把劉曉慧和宋雨星留在了客廳里面看電視。

  劉曉慧給宋雨星找的都是些娛樂節(jié)目,看著挺歡樂的。

  但宋雨星不知道再想什么,總是在溜號。

  宋雨星就坐在那里發(fā)呆,劉曉慧就聽著周圍的聲音看著宋雨星,她想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想讓宋雨星快樂一點(diǎn)。

  但打斷一個人自我療愈的過程,并不會真正解決她內(nèi)心深處的問題。成年人的負(fù)面情緒,都是有根的。那些根就長在心中,不能把它們找到拔去,它們就會隨著風(fēng)越長越多。

  沒一會兒,王亭宇帶著兩兜垃圾回自己那去了!

  等他走后,劉曉慧也跟著放松了許多,王亭萱也坐了過來。

  三人并排靠在一起,找了個評分超低的節(jié)目看了起來。

  過程中劉曉慧和王亭萱全程吐槽,宋雨星就在那里聽著,偶爾加入一兩句,都能刺激的兩人更加激動。

  看著兩個三十歲的女人不顧形象,彩衣娛親的樣子,宋雨星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每個人都找到了一個適合自己的位置,或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或是活在別人的世界里面,她很榮幸,即擁有自己的世界,也擁有別人的世界!

  生活總是要繼續(xù)下去的,沒有人一生之中只有愛情。也不可能有一個人,只為另一個人而活。

  三人今天沒有鬧的太晚,十點(diǎn)左右就睡了。

  劉曉慧這幾天一直沒能休息好,好不容易睡的好了些,結(jié)果等醒來的時候,又開始了偏頭疼。

  她吃了鎮(zhèn)痛片才有所緩解。

  好在工作不算特別忙,到了十點(diǎn)多頭疼的問題就基本好了。

  不過她剛有點(diǎn)狀態(tài),邵微就給她來了個電話,說自己出差回來了,想要請劉曉慧吃個飯。

  劉曉慧只猶豫了一下,就答應(yīng)了下來。

  邵微今天的時間都很多,隨時約都可以,劉曉慧看了看辦公室里也不算忙的老梁,心下便有了主意。

  雖然她晚上還要去王亭萱那里,但如果早點(diǎn)走的話,也能早點(diǎn)吃完。

  不然等她忙起來,兩人再見面就要一個月以后了!

  時間也推的太遠(yuǎn)了一些。

  劉曉慧中午的時候加了個班,等到下班的時候,便早走了一會兒。老梁果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沒在這樣的事上為難她。

  等她從公司出來,邵微已經(jīng)等在了她們樓下。

  今天的邵微梳著齊耳的短發(fā),帶著一個大墨鏡,穿著一條黑色的修身裙,開著她那拉風(fēng)的跑車,毫不避諱盛夏的陽光直接照在自己身上。

  她今天沒有化妝,只涂了口紅,看見劉曉慧下樓,熱情的和她揮手,引得周圍路過的不少人圍觀。

  邵微是劉曉慧一個大學(xué)同學(xué)的朋友,劉曉慧回家找工作的時候,就是那個同學(xué)幫著引薦的。

  劉曉慧也正是通過邵微的關(guān)系,才進(jìn)了現(xiàn)在的公司。

  她和邵微的性格差異太大,原本也沒想過會和對方成為朋友的。

  可誰知道兩人一來二去的竟然還熟悉了起來。

  邵微是個很真實(shí)的人,劉曉慧在她身上能看到很多優(yōu)秀的品質(zhì)。

  她強(qiáng)大自信又溫柔通透。

  乍一看很有距離,但接觸多了才發(fā)現(xiàn),她的性格很接地氣。

  相反,倒是看著很和善的劉曉慧,大部分時候都愿意跟人保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劉曉慧快走了幾步,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坐了上去。

  邵微笑著遞給她一個手袋。

  “送你的當(dāng)?shù)赝撂禺a(chǎn)!”

  劉曉慧有些驚喜的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個手工藝的山羊擺件,不大不小,不算昂貴,但很有特色,她挺喜歡的。

  “謝謝!”

  邵微笑的很是肆意,一邊看她系安全帶一邊說道。

  “是吧!我一看見就覺得你肯定會喜歡?!?p>  跟著她又撩起了自己的大墨鏡給劉曉慧看。

  “你快看我曬的!你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出門都不敢摘墨鏡。眼睛上的墨鏡摘了,臉上的還在,我自己照鏡子都差點(diǎn)把自己笑死!”

  她的聲音元?dú)鉂M滿,讓這幾天有些委頓的劉曉慧瞬間精神了起來。

  等她系好安全帶,跑車一溜煙開了出去。

  邵微選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地方菜館,周二的下午,菜館里生意一般,兩人在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diǎn)了些東西,便說起了最近的事情。

  邵微跟劉曉慧吐槽起了這次出差的經(jīng)歷。

  她風(fēng)趣又幽默,一頓飯吃下來,劉曉慧的心情都跟著明媚了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等到了最后,邵微才問起了劉曉慧的近況。

  “你最近怎么樣???那天我聽你情緒不太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需要我給你點(diǎn)撥點(diǎn)撥……”

  邵微笑的開懷,但眼中情緒卻比較復(fù)雜。

  劉曉慧心情好的時候也愿意多說一些,跟她也沒有避諱。

  “我還行吧!就是我媽現(xiàn)在逼婚逼的厲害,有的時候挺迷茫的!”

  邵微支著自己的腦袋,打量著劉曉慧,神色稍斂,一開口就直指問題核心。

  “迷茫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順從本心吧!不過,你既然會迷茫,就是心里有了答案??!”

  如果愿意妥協(xié),又怎么可能迷茫呢?

  劉曉慧被她說的一愣,不禁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中多了不少疲憊。

  “也說不上,就覺得每個人最后好像都是要為了另一個人活著一樣。”

  邵微抬眼看她,不禁笑道。

  “劉曉慧你這個想法很危險(xiǎn)啊!要是都抱著這種自我犧牲的念頭找對象,那日子得過的多悲慘??!”

  劉曉慧喜歡聽別人從不同的視角去解釋一件事情,尤其是邵微的話,她會更感興趣。

  轉(zhuǎn)過腦袋看著對方,身體也正了正,還抬手?jǐn)[了個請的手勢,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邵微也長長的“嗯……”了一聲,看似在組織語言,實(shí)際上再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實(shí)話實(shí)說。

  “這么說吧!”

  “世界是多元的,你只用單一的視角去看待它,束縛住的只是自己而已?!?p>  這樣的話配合著邵微特有的語氣,對劉曉慧有一種莫名的治愈。

  “而且,生活如果是一個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的漩渦,那就不要想著逃離,因?yàn)槟阍缇统蔀榱虽鰷u中的一部分?!?p>  劉曉慧嘆了口氣,無法反駁什么,畢竟這只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不過,值得一說的是,在自我開解這方面,邵微確實(shí)比她強(qiáng)的太多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shí),張麗梅這么偏激,除了對劉曉慧認(rèn)知的偏差,也未必沒有劉曉慧自己也偏激的原因在里面。

  人和人的交往是相互的,從張麗梅越來越偏激的狀態(tài),就能看出劉曉慧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三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太多的事情,讓劉曉慧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等到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竟然比三年前過的更加窘迫。

  別人的生活都在不斷的前進(jìn),可她卻像是站在三年前的位置不斷后退。

  回頭一看,身邊的人,或是生活,或是心態(tài),都進(jìn)入了下一個階段。只有她一個人還停留在過去之中。

  見劉曉慧沉默了下來,邵微也沒再開口,有些話點(diǎn)到為止,她已經(jīng)說的夠深了。

  劉曉慧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靜靜的回憶著自己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她還沒有想清楚,手機(jī)便響了起來,她連忙轉(zhuǎn)回頭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機(jī),與此同時,邵微也看了過來。

  劉曉慧將手機(jī)舉起一看,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

  竟然是王亭宇。

  她大致猜到了什么,不禁有些心虛。

  邵微看出了她的異樣,眉頭挑了挑,笑的很是八卦。

  電話接通,王亭宇果然是來接她的。

  劉曉慧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么解決這個問題,小眼神不自然的瞟向了邵微,邵微的笑容立馬收起,隨手端起了旁邊的水杯,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分明不想卷入其中。

  劉曉慧只能把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跟王亭宇說了。

  王亭宇沉默了一下,問她這邊什么時候結(jié)束,還問了她現(xiàn)在的位置。

  劉曉慧有些尷尬,但那邊似乎有預(yù)知能力的邵微已經(jīng)招呼服務(wù)員買單了。

  邵微到底多有眼力勁兒,劉曉慧今天算是有了一個清晰的認(rèn)知。

  雖然她并不期待。

  但邵微這人自有一套處事原則,她可以在劉曉慧需要的時候幫忙,但絕不會讓自己身處在某些里外翻飛摘不清楚的爛攤子里面。

  很快,王亭宇到了這里,劉曉慧和邵微站在門口等他,邵微見到了來人,微笑著跟王亭宇點(diǎn)頭之后,便轉(zhuǎn)身看向了劉曉慧。

  邵微什么眼力,只一眼就看出王亭宇和劉曉慧之間那僵硬陌生的關(guān)系,心中明白這倆人現(xiàn)在肯定是沒戲。

  頓時也沒有了看八卦的心思,交代劉曉慧到了以后發(fā)微信,便跟她告別。

  劉曉慧也跟邵微揮手再見,目送她去開車,這才上了王亭宇的車。

  一上車,氣氛又是一陣尷尬。

  王亭宇率先開口。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吃飯了?”

  劉曉慧連忙搖頭否定。

  “沒有沒有,我其實(shí)下午就出來了,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吃完了。主要是我也沒想到你今天會來,就是……怎么說呢,有點(diǎn)折騰你了!”

  王亭宇也不知道怎么接話,只能跟著抱歉。

  “不好意思啊,我過來也沒提前通知你,弄的挺不好的!”

  兩人互相攬了一圈責(zé)任以后,場面更尷尬了!

  要說以前兩人交往還算是平常的點(diǎn)頭交的話,現(xiàn)在就屬于點(diǎn)頭都尷尬。

  以劉曉慧社恐的狀態(tài)來看,簡直就是那種路上大老遠(yuǎn)看到,馬上就要掉頭生怕打招呼的類型。

  壓力大的好像連呼吸都困難。

  兩人一路尬聊到了王亭萱家。

  一進(jìn)門,劉曉慧就發(fā)現(xiàn)王亭萱今天的狀態(tài)特別好,笑的見牙不見眼!

  她換了鞋,也跟著咧開了嘴,笑著問道。

  “怎么了你,這么高興?”

  宋雨星的氣色也好了一些,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王亭萱,眼中也有了一些笑意。

  王亭萱見劉曉慧和王亭宇一起回來的,沒有半點(diǎn)意外,舉著沾了水的手招呼兩人進(jìn)門后,才回答劉曉慧的問題。

  “??!宋瑞林說他要提前回來了,估計(jì)后天就能到家?!?p>  劉曉慧一聽這話也跟著笑了一下,看著別人生機(jī)勃勃,自己也總歸會被感染。

  這天晚上王亭萱又在家里一通大掃除,宋雨星和劉曉慧也幫著忙活了一陣。

  等到收拾完了,劉曉慧就說了讓宋雨星去她那里住幾天的事,宋瑞林一年里面有大半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宋雨星不管什么情況,都不好再住下去。

  正好劉曉慧現(xiàn)在自己住,宋雨星住到她那也沒有關(guān)系。

  三人晚上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去休息,不過王亭萱有些激動,熬了小半宿才終于睡著。

  第二天早上,劉曉慧把自己的鑰匙留給了王亭萱一把,讓她將宋雨星送到自己那去。

  王亭萱依舊很高興的樣子,樂顛顛的答應(yīng)了,還說晚上的時候要給劉曉慧做好吃的,讓她下班以后早點(diǎn)回家。

  劉曉慧笑著調(diào)侃了她幾句,才收拾收拾東西去上班了。

  因?yàn)檫@件事情終于告一段落,宋雨星看起來也在慢慢恢復(fù)。

  劉曉慧壓抑沉悶的心情也終于好了起來,上班的時候都能明顯看出狀態(tài)的改變。

  不過,她這種好心情剛到中午,就被王亭萱的電話給打亂了。

  “曉慧,我們在宋雨星這里呢,你午休的時候過來一趟吧!”

  劉曉慧眉頭頓時皺起。

  “你們怎么去宋雨星那了?”

  王亭萱語氣很不好,外面艷陽高照,她卻氣的雙手冰涼。

  “小區(qū)物業(yè)給宋雨星打的電話,說她東西放在門口影響其它住戶了,讓我們盡快收拾走,不然就要幫著扔了!”

  “結(jié)果我們倆過來一看,你都不知道有多氣人!陸奇一聲不響的就把門鎖換了,還把宋雨星的東西都扔出來了!”

  劉曉慧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什么?”

  王亭萱語氣很激動的又解釋了一遍。

  把劉曉慧氣的都不知道用什么言語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她深呼吸了好幾下,壓下了心中的煩悶,才追問道。

  “雨星怎么樣了?”

  王亭萱嘆了口氣,走的稍遠(yuǎn)了一點(diǎn),才輕聲說道。

  “情緒特別差,她跟陸奇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陸奇掙那點(diǎn)錢還了房貸都不剩什么了!這兩年花的都是宋雨星的錢,到了現(xiàn)在,倆人一分手,宋雨星什么都沒有了!”

  劉曉慧胸口起伏,更生氣了!

  “那咱們這么收拾東西走了,不是更憋屈嗎?跟他要錢!不給錢不走!”

  王亭萱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伸手抹了把眼睛,愁的不行。

  “哪有那么簡單,你說要錢就要錢,你有證據(jù)?。 ?p>  劉曉慧也不過是氣到深處順口一說。

  真要實(shí)施起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沒有時間去跟著宋雨星鬧陸奇。

  而且,這樣吵吵鬧鬧下去,傷害的還是宋雨星。

  宋雨星到了現(xiàn)在這種境地已經(jīng)夠難過了,還要把事情反復(fù)拿出來嚼,使其變成別人的談資讓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除了受到二次傷害,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等掛了電話,她坐在那緩了好長時間,才慢慢平復(fù)了心情。

  其實(shí),她和王亭萱說什么也沒有用,最后還是要看宋雨星的態(tài)度。

  劉曉慧一邊犯愁,一邊抽空叫了車,等到午休一到,她立馬沖下了樓去。

  一到宋雨星家樓下,就看到王亭萱正站在紅磚鋪的甬道邊上發(fā)微信,宋雨星有些憔悴的坐在一個行李箱上,周圍是一堆已經(jīng)封好的紙箱子。

  看到劉曉慧來了,王亭萱立馬精神了一下。

  劉曉慧跑的滿頭是汗,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宋雨星一圈,才轉(zhuǎn)頭問王亭萱。

  “給陸奇打電話了嗎?”

  王亭萱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給他打的,接了一聽是我的聲音直接掛了。”

  劉曉慧的胸膛劇烈起伏,抬頭看了眼樓上的方向,又轉(zhuǎn)頭問王亭萱。

  “那樓上現(xiàn)在沒人了是嗎?”

  要是沒人,劉曉慧現(xiàn)在特別想把他家門鎖給堵了!

  王亭萱似乎看出了劉曉慧的心情,憂愁的回了一句。

  “陸奇父母在樓上呢!”

  劉曉慧一聽有人,更精神了,兩步越過王亭萱就要上樓,卻被一邊的宋雨星直接拉住。

  宋雨星的手瘦的骨節(jié)分明,但很有力量,而且半點(diǎn)都沒有放開的意思。

  劉曉慧和王亭萱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太明白宋雨星的舉動,都轉(zhuǎn)頭看向了她,宋雨星臉色有些青灰,被盛夏的陽光照出了一身的汗,她抬起頭,看著兩人,輕輕的說了一句。

  “咱們回去吧!”

  這話說完,空氣都沉默了下來。

  劉曉慧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低頭看了看宋雨星,最后只是嘆了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行!那我叫個車過來吧!”

  宋雨星看著劉曉慧,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搬家的車很快就到了,三人一起把東西搬到了劉曉慧那。

  因?yàn)橄挛邕€要上班,時間也來不及,劉曉慧沒吃午飯,便匆忙回去了。

  宋雨星和王亭萱留下來整理東西。

  王亭萱時不時的看著沉默的宋雨星,心里挺替她不值的!

  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值得或者不值得能解決的……

  宋雨星現(xiàn)在這么難過,除了失戀的痛苦以外,內(nèi)心之中還有一種恐慌,仿佛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她的頭上。

  那是一種名為自卑的情緒,雖然她看起來,要長相有長相,要學(xué)歷有學(xué)歷,要能力有能力……

  可那種自卑,依舊如影隨形的跟在她的身邊。

  只有王亭萱和劉曉慧這樣,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人,才能知道她偽裝的外殼里面,藏了一顆何等脆弱又敏感的心。

  別人看宋雨星,只知道她家里條件不錯,但很少有人知道,宋雨星的父親宋振華是個重男輕女的人,從宋雨星出生的時候開始,對于她是個女兒的事情就一直不滿意。

  但那時候計(jì)劃生育,夫妻二人又顧及著工作問題,雖然吵了幾架,但后來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誰知,宋雨星還沒上小學(xué),宋振華就下崗了,這下子沒了工作的指望,生活又處處不和他意,某一天的午后,他跑回家里當(dāng)著宋雨星的面,收拾了一堆東西,直接跟著廠子里的一個女工跑了。

  那個畫面,在很多年以后,宋雨星都常常會夢到。

  宋振華跑了以后,宋雨星的母親許亞潔便一個人帶著宋雨星生活了很多年。

  許亞潔是個勤快果敢的女人,比張麗梅更早做買賣,也更早賺錢。

  因此,宋雨星從小生活的條件就比較優(yōu)渥,穿的衣服,吃的零食,都比其它孩子強(qiáng)上不少,甚至許亞潔還送她去學(xué)了鋼琴。

  但這些其實(shí)對于一個孩子來說,于成長,并沒有任何意義。

  在那樣的時代,沒有父親的小孩兒,生活越是優(yōu)渥,其實(shí)越容易被人欺負(fù)。

  而許亞潔卻從來都不能看到她的無助。

  如果不是有一個樣樣都好的劉曉慧跟她做朋友,她那些年的校園生活一定會過的更加尷尬。

  宋振華是在宋雨星上初中的時候回來的,他生兒子的夢想終于還是沒有實(shí)現(xiàn),因?yàn)闆]有手藝,日子過的也緊緊巴巴。

  反倒是離開他的許亞潔,賺了錢,生活也越來越好。

  宋振華回來的那天,就是個普通的星期三,宋雨星是和劉曉慧一起放學(xué)回家,劉曉慧原本要去宋家玩,卻被張麗梅按著腦袋給拎了回去。

  宋雨星不明所以,只是一回到家就看到了自己落魄至極的父親。

  那樣的宋振華跟保養(yǎng)得宜的許亞潔坐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

  宋雨星看著他對自己露出微笑的臉,眼前浮現(xiàn)的只有那個午后,宋振華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在家里瘋狂翻找的畫面……

  對于自己的父親,宋雨星是有怨恨的,她并不想那么輕易的認(rèn)回對方。

  可這件明明與她有關(guān)的事情,卻因?yàn)樵S亞潔,變得好像跟她沒有關(guān)系了一樣。

  許亞潔是個看似剛強(qiáng),但內(nèi)心深處依然傳統(tǒng)的女性。

  那個時代女性的特質(zhì)已經(jīng)變成了她身上的烙印。

  她總覺得女人就應(yīng)當(dāng)從一而終,宋振華沒回來的時候,她替他守著,宋振華回來了,她就會全心接納。

  于是宋雨星對于父親的怨恨和恐懼,伴隨了她很多很多年。

  那個不夠幸福的家庭環(huán)境,也讓她總是陷入自卑之中。

  不管她外表打扮成什么樣子,讀了多少書,攢了多少錢,骨子里,她始終都留著許亞潔灌輸給她自卑的印記。

  她記得別人說宋振華年輕的時候多帥多帥,說宋振華會說話會討女孩子喜歡……

  她把這些特質(zhì)都牢牢的記在心里,在擇偶的時候,警惕著所有可能踩中的雷。

  但她卻忽略了,宋振華最本質(zhì)的問題是他的不負(fù)責(zé)任!

  到了現(xiàn)在她千防萬防,還是吃了同樣的虧,也在這時候,她終于明白,就算一個男人不帥,不優(yōu)秀,也可以同樣不負(fù)責(zé)任。

  很多人都說,一個人的人生,其實(shí)是童年的產(chǎn)物。

  那些童年所經(jīng)歷的不幸,總會在人生中的每一次關(guān)鍵時刻跳出來,左右自己的選擇。

  沒有人可以完全依附別人而活。

  真正的安全感只有自己才能給自己。

  宋雨星用一段長達(dá)五年的失敗感情,看透了兩個人,一個是陸奇,一個是自己。

  她疊衣服的動作開始越來越從容,戀人的背叛和離開,讓宋雨星終于明白,她是宋雨星,而不是許亞潔的復(fù)制品。

  卑微和仰視注定了自己把自己放在了更低的位置。

  宋雨星在知道陸奇把她的東西扔出來的那一刻,突然明白了那句“要想愛別人,先要愛自己”的意義。

  而明白這件事的意義,對于她來說,比跟陸奇討個公道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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