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秒到底還是留了下來。
為的當然不是那三千塊錢的工資,更不是呆毛的苦苦哀求,而是她知道了江淼三千八百萬的由來,對這個不修邊幅,第一印象十分糟糕的青年產(chǎn)生了三分好奇,三分興趣。
“江董,我申請三百萬運營款?!毕露Q心后,蘇秒直接了當?shù)卣f道。
江淼呆住了,突然覺得這姐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霸氣兇猛。只是……等等,貌似有哪里不對的樣子。
他雇傭蘇秒的職位是行政秘書啊,一個秘書就這么大大咧咧的要三百萬運營款,合適嗎?
“江董,我知道您現(xiàn)在的為難?!鼻埔娏私的樕瞎殴值纳裆?,蘇秒爭取說道:“可這筆投資真的不能省略過去。哪怕是為了天道文化公司的將來,您也應該好好的考慮考慮。”
“那不是三百塊,是三百萬?。 苯党了剂似?,抬目說道:“說句最現(xiàn)實的話,我在今天之前都沒有見過你,萬一你卷了這三百萬跑了怎么辦?”
“那您就和我一起工作吧,在所有付錢的時候都提前想想,這錢應不應該花?!碧K秒自信洋溢的揮手說道。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面,江淼跟著蘇秒花了一百萬在橫店租了一個兩層小樓;找裝修隊進行重新裝修;購買各種辦公用品……
僅僅是過了三天的時間,江淼就有些扛不住了,逐漸將大部分事情都全盤托付給韌性十足的蘇秒處理。
“呆毛,當年在學校里面學的那些知識,你現(xiàn)在還記得多少?”這一日,身軀逐漸恢復過來的江淼主動到酒店找到了呆毛。
“基本功還在,也就只有基本功了?!睂τ诮担裘€是挺誠實的,不黑不吹,實話實說。
“給我做一個副導演吧?!苯挡患偎妓鞯卣f道:“這部戲的分鏡頭挺多的,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p> “這……”呆毛有些猶豫。
現(xiàn)實磨滅了他曾經(jīng)所有的雄心壯志,以至于他現(xiàn)在對于導演這個行業(yè)根本就沒有多少興趣,何況聽江淼這坑貨的意思是典型的捉他去做苦力!
“有困難?”江淼問道。
呆毛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企劃案重新放到了桌子上面:“沒困難,我們現(xiàn)在就聊聊吧。”
“可以?!?p> “我不是藥神的故事內(nèi)容和主要人物在生日宴會上面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了解,現(xiàn)在劇本有了,投資有了,場地有了,接下來就該是演員了?!贝裘珖烂C說道:“你有什么具體方案了嗎?”
“省錢還是第一位的。”江淼說道:“那些大牌明星,影帝視帝的,光片酬就好幾百萬甚至好幾千萬,我們根本就消費不起。”
“那就只能從過氣明星和剛出道的小明星里面選了?!贝裘溃骸瓣P于男主程勇這個角色,我建議選取那些有些演技的過氣明星,至于其他人,擇優(yōu)而選吧,實在不行的話全上素人也沒關系,反正一炮而紅的演員多得是,我們未必不能培養(yǎng)出來?!?p> 江淼點了點頭,說:“你眼界活,想法多,幫我好好的甄選一下,最好做出一個列表出來,我去聯(lián)系劇組團隊,爭取盡快把基本盤給弄出來?!?p> “你丫這就是想要偷懶吧,為啥不是你來選角,我去聯(lián)系劇組團隊?”
“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好吧,我知道了。”看在夢想的份上,呆毛很果斷的妥協(xié)了。
得益于江淼這些年來在橫店跑龍?zhí)追e累下來的經(jīng)驗,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家劇組團隊,以三十萬的酬勞費敲定了雇傭合同,就在他剛剛走出對方的門店后,飛信里面收到了呆毛發(fā)過來的一個表格。
打頭的第一行就是:程勇的扮演者,白河羽。
“白河羽……”江淼皺了皺眉頭,一時竟是陷入了沉默。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演員可不僅僅是過氣演員那么簡單,他還是一個有致命污點的演員。
“喂,呆毛,你是瘋了嗎?主演為什么是白河羽?”走到一棵大槐樹下,江淼撥通了呆毛的手機。
“主演為什么不能是白河羽?他曾經(jīng)是視帝,演技還無比精湛,擁有極好的觀眾緣和熟悉度,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身上有巨大的話題??!”呆毛認真地說道。
“別扯這些沒用的,他是被封殺的演員!我們啟用他做男主角的話,影片能不能過審還不知道呢。”江淼有些生氣地說道。
他覺得呆毛對于這部電影簡直太不上心了。
“前兩天,有關于白河羽侵犯同劇組女演員的案件已經(jīng)被調(diào)查清楚了,他是被人陷害的,根本就沒有動那女演員一根手指頭?!贝裘J真說道:“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為他平反呢,都在為他的遭遇感覺到可惜。我們現(xiàn)在將一份優(yōu)秀劇本送到他面前,既是給他一個機會,也是給我們一個機會……他的聯(lián)系方式就在名字后面,你可以上網(wǎng)查一查最近的動態(tài),然后再決定要不要打這個電話。”
掛斷電話后,江淼干脆就蹲在了大樹下面,用手機網(wǎng)頁搜索了一下白河羽的近期信息,果然發(fā)現(xiàn)最新的案件結(jié)果已經(jīng)更新了:女演員凌玉筱筱親口承認她是被人威脅著才誣告了白河羽,在網(wǎng)絡上面已經(jīng)正式向后者道歉。
只可惜,這結(jié)果來的太遲了。
沒有人能夠彌補白河羽這十年來的各種損失,也沒有人知道十年沒有演戲了,他的演技還能保留什么程度,更沒有人知道,萬一某個劇組找他拍戲,會不會在無形之中得罪什么了不起的存在。
他的窘迫依舊,縱然有無數(shù)網(wǎng)民在網(wǎng)上為他聲援。
“嗚嗚嗚嗚……”臨安市,某座普普通通的房子內(nèi),一名身材消瘦,胡茬深黑,面容病態(tài)蒼白的中年男子坐在地板上面,懷里抱著一瓶劣質(zhì)紅酒,毫無形象的蜷縮在沙發(fā)區(qū)嚎啕大哭。
淚水連成了線,摔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洼……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被他隨手丟在亂糟糟床鋪上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