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新娘華敏
“對了!說了半日,還不知鳳世子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太后林華轉(zhuǎn)而想到一件事情。
“回稟娘娘,聽聞那姑娘姓華,名敏!”嬤嬤俯身道。
“華敏!這個姓很是少見??!”太后林華端著茶盞的手一頓,眉頭略略的皺了皺。東梁很少見姓華的人家,但魏國那里華氏卻是一宗大姓,極為顯赫。但轉(zhuǎn)而想到魏國都已經(jīng)沒有了,還有什么華氏!
側(cè)廂傳來幼兒的哭鬧聲,顯然是二子睡醒了,她晃了晃頭,把這亂紛紛的思緒拋之腦后,伸手讓嬤嬤下去,“讓乳嬤嬤給二子抱過來我看看!這個孩子這兩日口瘡,可是吃了虧了!”
“是!太后?!眿邒咿D(zhuǎn)身下去。
不管東梁朝廷和民間如何熱議,東津王府熱熱鬧鬧的的舉辦了鳳世子的定情儀式,接連半月時間,三書六禮就走完了程序,余下最后一關(guān)——迎娶!
六月二十六,晴空麗日,微風(fēng)清和,辰時剛過,東津王府就大開府門,喇叭嗩吶,三班鑼鼓歡喜鬧騰起來。
福澤苑中,太妃娘娘和東津王鳳瑜渚坐在上位,看著王妃歡喜的給鳳驥吉換上自己親手縫制的喜袍,兩眼濕潤,“我兒長大了!都娶媳婦了。真男人要愛家護(hù)家,記得對媳婦好!”
“是,母親!孩兒記下了,現(xiàn)在可以出門接親了吧!”穿上喜袍,正紅的百子富羅錦緞,頭戴插著翠羽明珠冠帽,襯的面若滿月,膚若凝脂,彎月般的笑眼,一臉的喜氣洋洋,人是格外的精神。
“瞧這孩子急的!是等不及的要做新郎官兒了?!崩贤蹂滩蛔↑c著他笑道!頓時一院子的人哄然大笑起來。
“祖母說的是??!孫兒快二十歲了,還是頭一遭做新郎,可不就心里急切起來?!兵P驥吉下巴一揚,挺起胸來,煞有介事的道,眾人再次嬉笑起來。
王妃醞釀了良久的一點兒喜極而泣的情緒也被他攪擾的忘記了去,直接啪的拍了一巴掌,嘴上‘惡狠狠’的叮囑道,“鳳驥吉,老娘告訴你啊!即便娶了媳婦也不準(zhǔn)忘記娘??!”
“還有爹(祖母)!”鳳瑜渚母子也不甘落后的隨了一句。
“那是!那是!”鳳驥吉趕緊連連作揖,嘴里應(yīng)承著。一家人好似平民百姓人家般嬉笑耍寶,羨煞了一旁圍觀的眾人。
“好了!趕緊去接親吧!莫要等日頭上來,天就熱了。”鬧歸鬧,王妃對于大事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是!孩兒這就去了!祖母、父王、母妃,孩兒這就去了。走!兄弟們!咱們?nèi)ソ佑H了!”鳳驥吉頓時圓滿了。他沖著來給自己架勢的‘狐朋狗友’們抬手一揮,頓時一股領(lǐng)軍征戰(zhàn)的氣勢油然而生。
新娘子不是本地人,她落腳在平津城南街區(qū)一處租住的三進(jìn)宅子里。南城區(qū)多是行商客居多數(shù),尋常較為安靜的一處,今日里卻如同街頭鬧市般人聲鼎沸,皆是因為即將這里出了一個世子妃!
天不亮,就陸續(xù)的有人來送些喜禮。只是行商的不同于官途世家的底蘊厚實厚實,或是成楠木箱子的,或是精雕細(xì)琢的錦盒、或是數(shù)臺最高檔的錦繡緞面的豪爽手筆送禮。這里送禮的極為‘秀氣’!
“姐姐,這里有人送了一個包袱進(jìn)來!說是給你添喜的?!币粋€小姑娘提溜著一只灰撲撲的包袱走進(jìn)了東廂,“拿過來!”坐在梳妝臺前,一位明眸皓齒的年輕姑娘,正是今日里的女主角——新娘華敏。
華敏即是竇氏乞兒最下之一的花花,竇月蘆!出了老虎村,竇月蘆輾轉(zhuǎn)在各處的店鋪和田莊之間,也曾經(jīng)入軍參戰(zhàn)過,但她因為年紀(jì)小,被眾兄弟們格外用心照顧,沒有吃過多少的苦。
阮九青和竇美玲去了趙國,打開了趙國和東梁的交通關(guān)系后,她也曾經(jīng)帶著商隊往來于國際之間經(jīng)商貿(mào)易。只是行走江湖,隱了真實身份,用了化名——華敏。華為她的本姓,其實年幼的她幾乎不記得自己的來歷,行乞時候小名叫花花,或是花兒的,她也只知道自己叫華敏。
竇月蘆認(rèn)識鳳驥吉很久了,深交是沒有的。但一次行商中,恰好遇到鳳驥吉帶著大宗的活物水路運輸,鳳驥吉一個不慎,跌落河里,被她瞧見,下水救給了。只是那時候她一身少年的裝束,化名華敏,為人也很是冷淡,言語少且強(qiáng)硬,帶著一點兒拒人千里的冷峻。
鳳驥吉喜歡結(jié)交江湖人士,對于竇氏,更是情結(jié)深重。其后數(shù)次相遇,他哪里肯放過這個救過自己性命的干凈利落的竇氏少年?又是吃請又是送禮陪玩的,竇月蘆一次無意間露出了女兒家的行跡來,令鳳驥吉愣了數(shù)日后忽而反醒過來:自己也是夠呆笨的!竇氏月字輩的,都是女兒家!竇月梔隨著傾城很久,還帶著一個令父王垂涎三尺的小星精算盤,后去了魏國的天山了。
怪不知自己這樣喜歡這個干凈的少年,卻是因為她的身上有一種和鳳傾城很是像似的做派!自那后,他對華敏更是格外的上心起來。
乃至于其后,王妃逼婚,鳳驥吉不做二想,立即前去她的店鋪外圍堵去了。恰逢她進(jìn)貨晚歸,直待傍晚時分,才等到了人。
鳳驥吉的逼婚,確實令她懵逼了一會兒,但看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久久缺失父母厚愛的她忽而就有了一種對家的渴望,嫁他又何妨呢!
華敏放下手里的一只雕花精細(xì)的桃木釵子,抬起手接過那包袱。打開來看,再除去里面的兩層包裹,露出一件珍珠衫子來,俱是由粉紅東珠,由大到拇指小到米粒,顆顆圓潤,顏色由深粉至淺粉色漸變而成,入手微涼,傳說穿上夏日可以清涼無汗。
“這套珍珠衫真是漂亮!”小丫頭不由驚奇出聲。
姑娘手撫那衫子,點了點頭,鼻子酸酸的,嘴角卻溢出笑容來,她心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珍珠衫,這是東珠制成,應(yīng)該是海龍王天角哥哥送來的!”
東珠是產(chǎn)于膠東海灣外的深海珍珠,一顆拇指大小的就是價值千兩白銀,這件珍珠衫難得在于珠子俱是圓潤的緊,大小及顏色過度的很是自然,編制的款式品相極為別致。東梁舉國難得一見。
接連數(shù)日,這一處普通的民宅,幾乎成了東津府的焦點所在,皆是拜王府下聘,送來了無數(shù)貴重的聘禮,博人眼球。
其實,考慮到女方的實力,王府已經(jīng)壓了又壓聘禮的數(shù)量,但架不住人家家業(yè)太大,還是備下了六十六臺來。若是同等回禮,一個行走江湖的野丫頭,哪里有財力備下嫁妝呢?
這里宅子的主人也是有些人脈的,這不,接連數(shù)日,有人挎著籃子,有人背著麻袋,甚至還有人牽著毛驢載了半車的東西給華家女兒添喜添福來了。
無人知道那些外表毫不出奇的禮物打開來的驚艷。就如這件珍珠衫,華敏一眼認(rèn)出東珠制成,價值不菲。還有地上幾個藤編的箱子里,擺滿了一件件包裹厚厚的物件兒,隨手一件都是驚人的物價兒。就連擺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木簪子,也是源自千里以外的百年雷擊桃木制成,是罕見的辟邪之物,可遇不可求。梳妝臺上擺放的一只巴掌大的小巧座鐘,為美人魚躺臥在碧海云天之間,繪制精美,鎏金嵌寶,乃是海外而來,價格不知幾何。
“姐姐,聽說鳳世子已經(jīng)出發(fā)了。你也換上喜服吧!”小丫頭眼饞的看看那珍珠衫子,催促道。
“嗯!”華敏點頭,打開床榻上的一個錦盒,入眼的就是一片紅色霞光絢爛,抖開那片霞光,一件精美的喜服披在了身上。那件衣服通身上下一片素凈沒有半點兒的刺繡花色,就連金絲銀線也不見,卻是渾然華光瀲滟,映襯的華敏眉眼斐然,恍若神仙妃子般明艷,不可直視。披上珍珠衫,粉色珍珠深淺過度的適宜,與那身艷紅的喜服相輔相成,渾然天成般的匹配。好似通身留白就是為了這幅珍珠衫相搭的。
“姐姐真美!披上珍珠衫就更美了!”小丫頭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忍不住翻來覆去的夸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