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帝都似乎比白天還要熱鬧些許,街道上的車輛絡(luò)繹不絕。喧喧嚷嚷,霓虹閃爍。
而不算狹小的跑車內(nèi),卻是安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夏余歡看似平靜的看向窗外,心緒卻是一團亂麻,愈發(fā)強烈的不安繞的她有些透不過氣。
但慢慢的,感受著身旁男人平穩(wěn)的呼吸聲,還有那絲專屬于他清列好聞的氣息,那股焦躁的思緒似乎也被撫平了些許。
她沒有繼續(xù)猜想柳如是找她到底為何。
她在怕,怕最后結(jié)果比她所想的,更要難以接受。
司寒囂單手握著方向盤,松了松領(lǐng)口的扣子,感受著身邊人的不安,一向諱莫如深的表情此刻夾雜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隨后默默把車速提高了幾分。
她不說,他便不問……
片刻后,黑色的邁巴赫橫停在了尚品國際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開門下車,修長筆直的腿邁著快步走到后備箱前,重新展開了折疊輪椅,旋即繞到副駕駛那側(cè),俯身抱出女孩輕穩(wěn)的將她安置好,然后推著輪椅走進尚品國際。
如果被司氏員工看到這一幕,估計個個都會被驚掉下巴,他們那閻羅王轉(zhuǎn)世般不近七情不講六欲的老板,怎么可能親自給人推輪椅?
而現(xiàn)實里,這看似不切實際的一幕確實正發(fā)生著,而且,看上去還那么和諧。
夏余歡此刻惦念公司,心慌的厲害,也完全來不及顧慮身后推著自己的是大魔王的事。
“幾樓?!边M入電梯,男人低頭詢問著輪椅上的女孩,開口間卻是所未有的平緩。
“21樓,謝謝?!毙募比绶俚南挠鄽g當(dāng)然沒注意到對方的語氣變換,只是心里一個勁的念叨著:可千萬別出什么大事……別出什么大事……
看著女孩緊攏的眉頭,和抓著自己衣襟緊緊泛白的指節(jié),司寒囂心頭一頓,右手似不受控制的搭在了女孩瘦弱的肩頭輕拍了下。
“沒事?!?p> 夏余歡一愣,隨即微微點頭,“嗯?!?p> 伴隨著一陣陣輕微的失重感,很快電梯便到達了21樓,門打開的一刻,夏余歡滿目遍是雜亂不堪。
隨著司寒囂推著她向前移動,一片片狼藉映入眼簾,空氣中彌漫著令人呼吸不順的煙火味。
眼前的一幕幕,讓她心頭僅存的最后一絲希冀,分崩離析,消失殆盡。
“余歡?!甭牭诫娞萋?,柳如是匆忙趕來。
女孩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耳邊響起自己的名字也仿佛未曾聽見。
見她這副模樣,柳如是內(nèi)心更加自責(zé),垂于身側(cè)的雙拳緊握的發(fā)顫,強忍著上下起伏不規(guī)則的呼吸,再次開口:“余歡,對不起,是我,沒保住公司。”
“錦書”是夏余歡三年來的全部心血,也是她孤注一擲的最后砝碼,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放心的把公司交付在她手里。
如今,卻是毀了,毀的徹徹底底。
夏余歡機械般打量著一間間辦公室,一間間樣板房,本該明亮整潔的房間,此刻如同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的掠奪般,可見之處一片狼藉,地上皆是灰燼,還夾雜著一些尚未燒完的殘缺衣角。
隨著一寸一寸的景象映入眼簾,女孩本來清澈明亮的眸底漸漸變的陰暗無光,就連一開始緊皺的眉頭都慢慢舒展,此刻沒有任何任何表情,似是被抽離了魂魄般無意無謂,只是一雙無神的眸子還不住
的打量著這間公司。
看著地上凌亂的殘衣碎片,夏余歡似乎是在一一識認。
它們原本的樣子,此刻有如默片般充斥著她的腦海。
那些馬上就要上市的成衣,還有要參展“華林”時裝周的高定,甚至是媽媽生前留下的尚未完成的作品,一夕之間,化為灰燼。
為了參展時裝周,公司上上下下整整熬了3個月的全部心血,轉(zhuǎn)瞬之間,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