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立即處死】
手腕被他捏的發(fā)緊,男人的手一向是那么有力,可她也不好說什么,只得細(xì)眉微微蹙起。
“這是我娘送給我的,我從小就戴著了,幾乎從來沒有取下來過?!?p> “你娘?”他狹長的眼睛看向她。
“嗯。”
她十分心虛,剛剛那話自然是她隨口胡謅來的,她知道君尚剛出生那一天母親就因大出血死了,他從小缺乏母愛,總之在他面前哭娘就對了。
可是此時看他看著她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還帶著那么一抹將信將疑的狐疑,犀利的眼神直逼向她。
天,他該不會以為是哪個野男人送給她的吧?
那她真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可他疑心那么重,會做這種猜想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她心中十分害怕,這帶著怯意的眼神在君尚看來可能是心虛,可他最終沒說什么,放開了她。
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回原處,她拿著那把黑檀木梳子,站在他背后。
他的長發(fā)如流云般直順,發(fā)質(zhì)很好,她拿著這把梳子想要為他梳頭,可這時耳邊卻傳來了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聲音:
“如果梳斷一根頭發(fā),就拉出去殺了?!?p> 她拿著梳子的手一抖,從銅鏡里看向他。
他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絕美好看,可神色之間卻看不出他剛才說的是正經(jīng)話還是玩笑話,漆漆的眼瞳含著笑意盯著他。
她捏著梳背的手都有些發(fā)緊,這梳背上有著繁復(fù)典雅的雕花,咯的她指尖都有些疼,心似乎也跟著顫抖,站在不遠(yuǎn)處的初蓮也面色微變,似乎也沒料到他會忽然這么說。
她不好再說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為他梳起發(fā)來。
她專注地為他梳發(fā),卻也能感受到他那不容忽視的目光。
不得不說他的頭發(fā)非常直順,發(fā)質(zhì)很好,光澤度看著也很棒,如果小心翼翼梳下去的話,應(yīng)該不會斷。
她小心翼翼地為他梳著發(fā),每梳到末了頭發(fā)還沒斷,她都會在心中長梳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才暫且落回原處,然后再為他梳下一縷……
而即使她已經(jīng)梳的很小心很小心了,在她梳到中途,還有一半這縷頭發(fā)就接近發(fā)末了的時候,一根頭發(fā)依然就這么……
斷了……
一時間,她面色雪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那根斷在途中的頭發(fā)。
她抬頭看向她,卻見坐在鏡前的他依然唇角微勾地看向她,似乎根本沒察覺到她梳斷了一根頭發(fā)。
她心中提起一口氣,再次佯作無事般繼續(xù)為她梳頭,她的手都有些抖,整個人更是害怕到了極點(diǎn)。
她近乎敷衍般梳完,才發(fā)現(xiàn)不光她剛剛梳斷了一根頭發(fā),在梳子上竟也有兩根不知何時斷了的發(fā)絲。
“好了。”她說,然后趕緊取了纏在梳子齒縫里的兩根斷發(fā),扔到地下,才把這把黑檀木梳子擱回原處。
她敢保證她剛才的一切動作初蓮都看在眼里,帶她什么都沒說,這點(diǎn)上她真的很感謝她。
而他好像真的沒有察覺到她剛才梳斷了他三根頭發(fā),從位上站了起來,而她趕緊趁著他站起的功夫?qū)嗔说念^發(fā)踩到腳下,然后故作鎮(zhèn)定地看著他。
“一根都未斷嗎?”
“一根都沒有。”
他走近她,雙目相對,她有些心虛。
他卻是笑了,默默注視了她一會兒后,說:“月兒,有沒有人說過你撒謊的時候,眼神很心虛?”
月兒?
她心中愕然,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叫自己。
而他的目光柔和卻看不出喜怒,唇角似乎還有著輕微的笑意,可她卻記得昨日在千裳閣中,他命人處死那些無辜女子時也是這種散漫的,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
她想起之前在寫這篇小說時的人物設(shè)定:
“暴君喜怒無常,冷血?dú)埲?,多年來與他合歡過的女人不論長的多漂亮,多明艷無雙風(fēng)華絕代,都會在第二日清晨被他處死,沒有一人例外?!?p> 君尚他……會處死她嗎?
她嚇得渾身都出冷汗了,瞳孔緊縮著,恐懼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并沒有。
他定睛看了她一會兒后,就離開了臥寢。
他離開后,她一直懸在半空的心才徹底落回原處,整個人大松一口氣。
“他好喜怒無常啊……”她忍不住感嘆。
“好了快別說了,在這滄溟宮中如果說了對尊上不敬的話是要被處死的,尊上身邊每個陪寢的女人在第二天清晨都會被處死,你沒有被殺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這也就是擱在華鸞殿,如果是在千裳閣的話,尊上離開后就會有人立刻進(jìn)來拉陪寢過的女人下去處死?!?p> 初蓮說完,就繞過她走到床邊,拉開輕紗薄翼般的帳幔,然后開始收拾床鋪。
收拾完臥房后,初蓮就離開了,只留她一人還呆在臥房,然后又有婢子進(jìn)來為她梳妝打扮,還拿來了新衣裳。
華鸞殿中伺候君尚的人并不多,而君尚的臥房也只能由這華鸞殿中的女管事初蓮收拾,別人是連碰都不能碰的。不過想想也是,他向來疑心極重,除了初蓮?fù)饪峙乱矝]有別人讓他放心,更何況魔界中人本就精通法術(shù),這偌大的殿內(nèi)有四五個侍候的人就已經(jīng)夠了。
君尚一上午都沒回來,而她除了呆在殿中外,哪里都沒去。
快午膳的時候,初蓮端了蟲草花烏雞羹和桃膠桂花燕窩,說是君尚命膳房準(zhǔn)備的,專門為她補(bǔ)氣血。
不過這蟲草花烏雞羹和桃膠桂花燕窩味道倒真是極好的,她兩樣都喝了一點(diǎn)。
烏雞羹里漂浮著當(dāng)歸,蓮子等藥材,還有去了核的紅棗和山藥,味道香中帶苦,真的比她以往喝過的任何烏雞湯都要好喝。
桃膠桂花燕窩也是甜而不膩,帶給味蕾極大的滿足。
好吃好吃……
她笑得眼睛都沒了,端起碗就一陣猛喝,她的胃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將兩碗湯喝了個底朝天,最后又霸氣的將碗往案上一放,發(fā)出一聲重響。
她豪邁的動作連初蓮都驚呆了,她這才后知后覺的不好意思起來,拿過初蓮遞給她的絲帕擦拭著她的櫻桃小口,人也故作優(yōu)雅了起來。
吃飽喝足后,過了一會兒她再次蘭湯沐浴了一回,就去床上午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