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nèi)。
“我說老北,你就別生氣了,惡作劇而已,有必要那么較真嗎?”王大壯躺在床上,手里拿著個平板電腦在玩。
這是他從胖男人那里借來的,因為信號不好,所以只能玩單機游戲,不能上網(wǎng)。
張小北沒有躺下,也沒有坐著。
他像個偵探一樣,在房間里面翻來覆去,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針孔攝像頭。
可找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別找了,整個房間都已經(jīng)被你翻了一遍,要是真有攝像頭,你早就找到了?!蓖醮髩颜f。
“你從來都不思考的嗎?”張小北從柜子上跳下來,看著床上的胖子。
“思考什么?”王大壯問。
“你真的認為,他們只是在搞什么惡作???”張小北問。
“不然嘞?”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他們讓我們住這家旅店?”
“那有啥好想的,他們讓我們住,我們就住唄?!蓖醮髩颜f。“反正他們又沒給任何指示,何必去瞎操心?!?p>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工作,是干什么的吧?”
“知道??!不就是調(diào)查一些異常事件嗎?”
“那如果,這家旅店就是出現(xiàn)異常事件的地點呢?”
“我呆了這么久,可沒感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如果真的有,他們?yōu)槭裁床惶崆案嬖V我們?”
“也許,這正是異常的地方呢?”
“什么意思?”王大壯放下平板電腦,抬起頭來,看著張小北。
“我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不告訴我們,是因為旅店的異常性,使得他們不能告訴我們?!?p>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又或者是,他們對旅店也一無所知,所以才安排我們過來調(diào)查。”
“我...你在這慢慢想吧!我去上個廁所?!?p> 王大壯溜下床,摸著肚子走出了客房。
他沿著走廊,徑直朝廁所走去。
路過那張美女畫像時,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盯著。
“好看嗎?”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背后響起,距離非常近,后頸甚至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
王大壯的身體一顫,差點心臟爆炸而亡。
他回過頭來,看著背后的人,說:“林琳小姐,能不能別嚇我?我膽小,萬一嚇死了怎么辦?”
林琳就是那個新住店的美女,她在登記的時候,與王大壯閑聊過,所以王大壯知道她的名字。
此刻,她頭上裹著毛巾,身上穿著睡衣,顯然是剛洗完熱水澡出來,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
“我看你太入迷了,所以不忍心打擾你?!彼⑿Φ?。
“我...對藝術(shù)一向比較入迷?!蓖醮髩颜f。
“哦...那你覺得畫中的女人漂亮嗎?”她問。
“還行吧!但不及你漂亮。”王大壯說話的時候,視線在林琳身上不停的滾動著。
“嘿嘿...”她笑了笑,繼續(xù)道:“如果我說,我見過畫中的女人,你信不信?”
“信,當然信,你說什么我都信?!?p> “我還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如果你想見她,我可以帶你去?!?p> “真的還是假的?”王大壯驚訝道。
“當然是假的了?!绷至瘴孀焱敌?。
“切?!?p> “不和你聊了,我先睡覺去了?!?p> “好,晚安?!?p> 王大壯目送林琳消失在房門口后,轉(zhuǎn)身走向廁所。
廁所內(nèi)很安靜。
王大壯走到一個隔間前,拉開門板。
嘰嘰——
一個黑糊糊的東西突然從便池中沖出來,沿著地板急奔,從王大壯的雙腿間跑過去。
王大壯驚叫著跳起來,等他落地時,那小東西已經(jīng)跑出了廁所。
他驚魂未定的站著,劇烈的呼吸,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小東西的模樣。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還是看到了,那小東西是一只肥碩的老鼠。
他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肥的老鼠,而真正讓他在意的是老鼠的尾巴。那是一條肉乎乎的,像是人類手指的尾巴...
他走進另一個隔間,蹲下去后,眼前仍是那手指的尾巴,在老鼠身后拖拽著。
幻覺,一定是幻覺。
他用力甩了甩頭,強制自己不再去想這件事,可結(jié)果是失敗的。
當他走出廁所時,腦子里已經(jīng)讓那手指尾巴給塞滿了。
他覺得有必要拿這件事與張小北說說。
可還沒有走到住宿的客房的位置,他就停了下來,看著眼前敞開的另一間客房。
這是林琳下榻的客房,他知道。
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客房的門是半開著的。
林琳剛才說過要睡覺了,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有誰會在凌晨時打開房門呢?
真是奇了怪了,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王大壯咽了咽口水,輕輕的走上前,伸手推向半開的房門。
門完全推開后,一個穿著睡衣的背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
這背影坐在梳妝臺前,手里拿著木梳子,慢條斯理的梳著頭發(fā)。
床頭柜上的臺燈,發(fā)著緋紅色的光,把房間照的通紅。
“你門沒關(guān)好?!彼氖中囊呀?jīng)出汗,呼吸也變得急促,有種原始的沖動正在體內(nèi)騷動。
那背影停止了梳頭發(fā),慢慢的回過頭來。詭異的是,她不是簡單的回頭,而是一百八十度扭轉(zhuǎn)脖子,完完全全的把頭調(diào)過來,用正臉對著門口的王大壯。
脖子扭動時,脊椎發(fā)出的咔咔聲,非常刺耳。
更讓王大壯覺得毛骨悚然的是,林琳那美麗的臉上,有一半竟是腐爛的,空洞的眼窩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我好看嗎?”林琳問。
王大壯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
...
張小北一無所獲的從床底下爬出來,坐在地上整理凌亂的頭發(fā)。
當他猜想這家旅店有問題后,就發(fā)現(xiàn)諸多不對勁的地方。
首先是溫度,現(xiàn)在是冬季,外面冷的厲害,可一進入旅店后,就不覺得冷了。
但旅店內(nèi)并沒有開空調(diào),也沒有提供暖氣。
店老板就更不用說了,怎么看都不正常,也許就像他自己說的,壓根就是個神經(jīng)病。
至于不會笑的鏡像,走廊上的畫,女人的笑聲,則更加詭異。店老板對于這些,好像也不知情。
還有那個拿著油燈的老太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
他從地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向松樹下面,想確定那里有沒有人。
但風已經(jīng)停止,樹影也不再晃動,所以看不清里面是否躲著什么。
這時,他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從靠床頭的墻壁傳來的,非常的微弱,如果不是因為周遭很安靜,根本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