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褚林峰和趙云唯一一次在一起沒有上網(wǎng)的日子。
褚林峰的情緒很低落。
因為他知道,或許一切都要變了。
至此一別,不知道會是多久,等這個家伙回來的時候,他是不是已經(jīng)順利的成長為大人。
“你什么時候去驗兵的?”
跟在渣男的身后,褚林峰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沒多久?!?p>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沒告訴任何人?!?p> “你還是第一個知道的?!?p> 趙云回頭笑道,在這幅微笑下,不知道是怎么樣的心情。
一個人,選擇了這條路,提前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過,或許在褚林峰趕來的時候,他才告訴家人吧。
陪著渣男買了一雙鞋,渣男順便給了褚林峰一個兩塊錢的紅包,說沾沾喜氣。
褚林峰看里面錢不多,便放心的收下了。
天色漸黯的時候,褚林峰載著渣男從新來到了橋邊,目送著渣男上了一輛早就停在這里的大奔,直到看不見車尾時,褚林峰才回家。
橙哥上學(xué)不喜歡帶手機,褚林峰無法聯(lián)系他。
再加上這個圈子越來越小。
作為朋友圈消失人口。
空間從來不更新,也不主動給其他人打電話的褚林峰甚至不知道該聯(lián)系誰。
木寶?
當(dāng)這個念頭升起后,那是掐不住的。
“趙云當(dāng)兵去了?!?p> 給木寶發(fā)了條短信,褚林峰躺在床上。
“嗯?”
掏出從渣男那里順來的煙后,褚林峰便愣住了。
為了這包煙,褚林峰可是煞費苦心啊。
現(xiàn)在里面竟然塞著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條。
“兒子,我走了。”
“你一個人好好的?!?p> 兩行字,使得褚林峰再也憋不住,痛哭流涕。
一個人。
原來渣男早就知道了。
將紙條和銀行卡放在母親留下的信封里,褚林峰輾轉(zhuǎn)反側(cè)。
他暫時不需要渣男的錢。
因為這兩年,他雖然宅,可也寫一點東西,錢不多,剛好夠他用。
又是一個總是陪著褚林峰的人走了。
兩天后,褚林峰收到了渣男發(fā)過來的QQ消息。
他坐的火車來到了洛陽,他拍了張洛陽站臺的照片。
還是他懂褚林峰。
秋去冬來,褚林峰更加懶惰了。
一次出門買一條煙,然后十天半個月不出門。
幸虧這段時間,一款叫做英雄聯(lián)盟的游戲風(fēng)靡全球。
褚林峰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繼續(xù)著他的網(wǎng)癮青年之路。
在得知冬瓜也在玩這個游戲,并且還在一個區(qū)之后,兩人每天連麥玩游戲。
冬瓜的父母在市里給他買了間鋪面,他開了個花店,每天就守著,倒也閑。
只是沒幾個月,聽說冬瓜回來了,花店也不開了。
褚林峰也被他約出去每天在網(wǎng)吧上網(wǎng),又認(rèn)識了不少擼友。
14年,初。
“褚哥,我準(zhǔn)備出去上班,你去不?”
一天結(jié)束,冬瓜給褚林峰打了電話。
“去啊?!?p> 褚林峰很樂意。
在家里兩年多了,都快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樣了。
前些天褚林峰出去,忽然發(fā)現(xiàn)附近修了條寬闊的大路,可把他嚇了一跳。
真是,一如不見,如隔三秋啊。
況且這次,還有熟悉的好朋友一起,褚林峰也想出去見見世面。
冬瓜和另一個叫做胖哥的擼友出去找工作了。
似乎他們這些富二代都很叛逆,不喜歡被家里約束。
渣男是這樣,冬瓜也是這樣。
第二天下午,冬一輛車開到了褚林峰的小區(qū)。
冬瓜上樓幫褚林峰收拾了行禮。
“我們干什么去???”
提著行禮下樓,褚林峰才詢問冬瓜。
“去工地上開塔吊?!?p> 冬瓜回頭笑道,在這個年紀(jì)的他們,總是開心大過于憂傷。
沒心沒肺的樣子很讓褚林峰羨慕,以至于褚林峰完全忘記了,他也還沒滿十八歲而已。
“你會嗎?”
褚林峰一愣,不解的問道。
“我會啊?!?p> “我和胖哥是師傅,你是學(xué)徒,工資到了談。”
冬瓜解釋道。
褚林峰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這些年,他宅在家里,充實著自己的靈魂,而冬瓜他們則是在外面“闖蕩”著。
他沒告訴冬瓜,他恐高。
胖哥已經(jīng)在車上了,還有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
胖哥介紹了一下,就是他們的老板。
名字是什么褚林峰沒太在意,他不喜歡和陌生人講話。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了隔壁的溫華區(qū)。
又是褚林峰第一次來的地方。
一個正在修建的工地。
褚林峰沒空出去閑逛,甚至因為板房里的床鋪沒了,褚林峰只能忍著不適應(yīng)和一個陌生的人擠在一起。
他也知道了,冬瓜和胖哥被那個老板收了,他則是成為了這個和他睡在一起的年輕人的徒弟。
“徒弟,上班了。”
這個師傅倒是熱心腸,第二天起床便催促著褚林峰。
塔吊很高,褚林峰看著師傅像是猴子一樣嗖嗖嗖的就竄了上去。
他則是拿著對講機在下面。
他的任務(wù)是在下面指揮。
“上,上?!?p> “左邊,左邊。”
褚林峰很上心,沒有一點的嫌棄,雖然真的很臟,卻跟著吊繩奔跑著。
新奇給予了他無窮的力量,讓他孜孜不倦。
而師傅也通過對講機給他講解著專業(yè)術(shù)語。
時間很快。
中午,褚林峰和冬瓜還有胖哥在工地的食堂吃飯,師傅他們在后面。
冬瓜這個富家少爺抱怨著,胖哥也有些嫌棄。
褚林峰則是開心的分享著,真的很有趣。
“你多少工資?”
冬瓜忽然回頭看向褚林峰問道。
“1500啊?!?p> 褚林峰想都沒想就說道。
“有些低了?!?p> 胖哥搖了搖頭。
“我這不是剛來嗎?!?p> 褚林峰倒是沒多想,畢竟他從來沒有出來上過班,也不知道市價。
下午,冬瓜買了三包煙,給褚林峰一包。
一邊給師傅指揮,一邊看著工地另外一側(cè)的冬瓜和胖哥。
他們都坐在塔吊的上面,很威風(fēng)。
冬瓜甚至在空閑的時候還爬上了塔吊的大臂眺望著遠(yuǎn)方。
褚林峰卻只能看見亂糟糟的工地。
不知道上面的風(fēng)景怎么樣呢?
有些羨慕。
好日子沒兩天。
在第三天的時候,冬瓜和他們老板吵架了。
他這樣的公子哥,怎么會受氣,再加上那個年輕老板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好人。
板房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了,胖哥被那個年輕老板叫出去聚會了。
師傅幾個其他一組的人也不在。
褚林峰和冬瓜躺在一張床上。
“褚哥,明天我就不干了。”
冬瓜忽然開口說道。
“我呢?”
“你走了,我怎么辦?!?p> 褚林峰有些慌了。
“胖哥不是還在嗎。”
聞言后,褚林峰才有一點點的安心。
即便是和胖哥不太熟,可終究是一個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