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這話,龍蝦、象拔蚌、大魚大肉能吃惡心了,他求之不得的生活,人家能過膩歪了。
他都恨不得替尤老板吃這份苦,讓大魚大肉把他吃惡心了。
至于說尤老板說的話有沒有吹牛的成分,有,可能是有那么一點,但也不會太多。
因為他們現(xiàn)在所做的這輛虎頭大奔,也是人家尤老板的座駕。
周朗閑聊時也聽人說過,這車得160萬多,在這年代能開的起的,那絕對是商業(yè)大佬,是需要他仰望的。
不過,他倒是沒有因此不要臉的巴結(jié)人家。一方面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拉不下那個臉。
另一方面就是無欲則剛了,他又不求著人家干什么,何必去跪舔呢?
不卑不亢的平等交往,周朗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由此,這車中的氣氛也就不是那么太熱烈,沒多久就冷淡下來了。全憑車載音箱播放的那點音樂,不然都得無聊死。
漫長的路途,窗外的景色越變越荒涼,山丘多了起來,現(xiàn)代化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少。
直到開車7個多小時后,到下午了,車輛開進(jìn)了一個很荒涼的村子里,驚得雞飛狗跳,這才算到地方。
這兒的路就沒有平的,全都是人踩出來的土路。房子雖說是磚瓦房,但是比起城里的樓房來說,那還真是差了一大截。
姚遠(yuǎn)下了車,朝尤老板說道:“到了,這里就是我二舅家?!?p> 周朗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尤老板,你看這里夠苦的吧!如果您受不了,我們還可以給你找個比這好一點的地方,讓您稍微體驗體驗生活,過把癮就得了?!?p> 他本人小時候也在農(nóng)村待過,知道農(nóng)村的苦,在城市里待慣的人,回到農(nóng)村根本待不住。
更別說像尤老板這樣的有錢人了,享受慣了富貴的生活,哪能受得了這個,說不定第2天就得嚷嚷著走。
尤老板根本沒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兒,指了指車周邊的雞群,“這里不苦,還有雞呢!”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周朗聳聳肩,也就不再說什么了,跟在姚遠(yuǎn)身后進(jìn)了院。
院子是普通的農(nóng)家小院,三間正房兩間南房,拐角處有一個雞圈一個廁所,幾只雞正在院子里溜達(dá)。
屋子的主人聽到大門被推開的聲音,聞聲走了出來。一個土氣打扮的瘦干老頭子,另一個矮胖的老太太。
姚遠(yuǎn)走上前喊道:“二舅,二??!”
周朗跟在其身后,和老頭老太太聊了起來。這無非就是安頓一下尤老板。
不過聊著聊著,他的心中也萌生了一個想法: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如何?
講道理,減肥主要是管住嘴邁開腿,攝入的食物能量低,通過運動消耗的能量更多一些,兩者一抵消,就把相差的脂肪減下去了。
運動呢,是他現(xiàn)在正在做的。但是想要管住他這張嘴,還真是一件難事。
越是節(jié)制,越想吃。
而在大城市里,哪怕是半夜餓了,都能找到吃飯的地兒,管住嘴巴是一件需要恒心毅力的難題。
可要是在這偏僻的鄉(xiāng)下,沒有那種條件,那就沒啥辦法了,只能有什么吃什么。
而這里的條件,就注定了他不會吃到什么太好的東西,對于他的減肥大計來說,是一個利好消息。
姚遠(yuǎn)聽了他的想法,微微的愣了一愣,隨即的點了點頭道:“行啊,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一樣趕,也不差你那點吃的?!?p> 周朗沖姚遠(yuǎn)微微的點了點頭,向二位老人說:“那就拜托二位長輩了。”
姚遠(yuǎn)借著他母親的名義,給二位老人留了一些錢,叮囑道:“你們吃什么,就給他們吃什么,不用麻煩?!?p> 在院墻底下蹲著,搓玉米喂雞的尤老板,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哪行?。?p> 一定要吃的比他們還次,我大老遠(yuǎn)來這兒,就是為了實現(xiàn)我能吃苦的夢,要是這樣那算什么?”
“嘿,尤老板有志氣。”周朗豎起大拇指,贊嘆道。
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尤老板到底能堅持幾天。
姚遠(yuǎn):“行啊,不過那你身上不能留錢,電話我也要帶走。當(dāng)然,只是暫時的保管,等你什么時候想吃肉了,我再來接你,到時候原封不動的奉還?!??
“得了,都拿走?!庇壤习逭酒鹕韥恚屢h(yuǎn)把他身上的錢包,手機都拿走了,一分錢都沒留下。
臨走前,姚遠(yuǎn)還跟二老囑咐:“一定把院里的雞都看嚴(yán)實了,每天都過過數(shù),啊?!?p> “嘿,這家伙,我是那樣的人嗎?”尤老板插著腰不服氣的看著姚遠(yuǎn),就差上去和他理論理論了。
也幸虧姚遠(yuǎn)走得快,不然他還要多費點口舌。
站在院外,目送著汽車離開這個小山村,周朗忽然想到,這要是他們想回去了,該怎么通知姚遠(yuǎn)呢?
村子這么偏,有電話了嗎?
他跑回院兒去和大爺一問。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村里因為太偏太窮了,連電話線都沒拉一根。
想要打個電話,那得去三十里外的縣城,而且也沒汽車可坐,村里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輛騾車。
周朗苦笑一聲,心說這下倒霉了,完全得看姚遠(yuǎn)什么時候想起他們了,想不起來他們就得被遺忘在這個偏僻落后的小山村了。
尤老板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一臉的不屑:“這一屆的年輕人不行啊,這還沒開始呢,就這樣了?
既然主動留下來,你就有這個心理準(zhǔn)備。這點苦都吃不了,國家的未來怎么能交到你們的手中呢!”
周朗聽了,覺得這話怎么這么刺耳呢!
說教的口吻,大言不慚。
論身份,他那隱藏的身份說出來,非得嚇?biāo)浪獂x主義接班人。不比一個做生意的強嘛!
不過,他的觀點說出來必定會引起爭論,那也忒沒意思了。
他也不反駁,當(dāng)即就跟尤老板刨了個坑:“您說的對,您才厲害,我看您堅持個一年半載絕不成問題,到時候別急著回啊!”
論吃苦,論忍耐力,他這個穿布鞋沒怎么享過福的,肯定要比這個穿皮鞋,天天鮑魚龍蝦的強多了!
閑著也是閑著,周朗看著院里的水不多了,跟姚遠(yuǎn)他二舅問清楚了村里的水井,提著水桶去挑水了。
尤老板掰苞米喂了一會雞,自己覺得也無聊。在城里不說豐富的各種娛樂活動,就是跟那些人精一樣的各色人物聊天,那也算個事兒,消磨時間不在話下。
在山村里,除了電燈,縫紉機,基本上沒什么現(xiàn)代化了,娛樂生活是不存在的。
跟著村里的大爺大媽他也沒什么話題可聊,想來想去,也往村中的那口水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