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間里這三個人,情況一模一樣。
靠在發(fā)電機(jī)上面的那個家伙,手里還抱著一把步槍,
他就是那個必須緊盯著門口的人,
另外兩個,由于恐懼侵襲,身體在不停的流汗,汗水會加劇你能量的流失。
他們的身體會在迅速喪失一些養(yǎng)分,
可同時,這第二層是個工廠,他們知道這里不可能有任何的食品,
食品庫在下面,
危險也在下面,
可他們明明可以逃跑啊?
為什么不逃跑?
張運想不通這一點。
但這其中,肯定有他難以想到的原因,
上層的車庫和這一層里,其實并沒有多少喪尸,
如果他們第一時間調(diào)頭逃跑,只要下了山,營地里是有食物的。
是軍人的紀(jì)律嗎?
為了任務(wù),甘愿餓死?
不可能。
張運心中有了一些預(yù)感……
或許,是他們不敢開槍……
如果無法開槍,那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不停流汗,喪失能量,頭暈眼花的狀態(tài)下,
他們是絕對無法近身解決掉這些被尸王‘加強(qiáng)’過的喪尸的。
為什么不敢開槍?
就在這一刻,
就在張運剛剛相通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聽到了一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嚎叫!
這種叫聲有一點點像蝙蝠,可聲音里卻有混雜著灰熊和老虎的低沉和磁性。
震得眾人耳膜都在發(fā)疼。
轟隆??!
轟隆??!
巨大的震動聲越來越近,
就像有一頭怪物,在最底層瘋狂的向上狂奔,
黑暗中,有可怕的存在,向他們撲來,比索命的死神還要恐怖十倍!
所有人扭頭望去,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見,
但通過聲音的判斷,那個東西已經(jīng)來到了他們這一層中。
祝靈珊驚嚇的差點停止了呼吸,把門咣一下關(guān)上了!
手電在極度的恐慌下忘記了關(guān)掉,
可能是閃過了一下,那個東西已經(jīng)看到了光芒,嗒嗒嗒的腳步聲,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聽起來好像赤足,隔著門,眾人的腦海中都在想象著各種不一樣的怪物形象。
但誰也沒有張運想象的準(zhǔn)確。
因為他確實見過。
尸王……就在門外。
是槍聲嗎?
張運雖然也很驚慌,但卻在下意識的,讓自己保持著冷靜。
距離他們在電梯門口開槍,直到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過了四分鐘左右了。
如果加上在第一層,他們開槍消滅喪尸的整個過程,那更加不止四分鐘。
四分鐘,尸王才聽到槍聲?
這不太可能。
在這種封閉的地底,聲音的傳播是很靈敏的。
在一個必須要保持安靜的地方待久了,任何陌生的聲音都會讓你敏感起來。
下面肯定還有什么東西,影響到了尸王的判斷,或者,讓它耽擱了。
這個地下堡壘中,可以說是應(yīng)有盡有,
下面的某個樓層里,保存著可提供一群人生存20年的食品。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翟熊還沒有死。
他們在下面和尸王展開了長時間的拉鋸,
直到聽見從上層樓傳來的槍聲,
這不但驚動了尸王,同時也驚動了翟熊。
尸王被引開,那翟熊他們就會趁機(jī)逃跑。
?。?!
這一瞬間,
張運的大腦猶如暴風(fēng)一般思考到了所有的可能性。
這是基于他強(qiáng)大的經(jīng)驗和與尸王的作戰(zhàn)能力所決定的判斷。
想到這,他唰的一聲從蹲姿狀態(tài)站了起來,將耳朵貼在了門口。
祝靈珊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拉了拉張運的衣服,讓他別這么做。
張運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并用眼神讓她跟周覺關(guān)上手電,
門外,
發(fā)出嗒嗒嗒……的腳步聲。
尸王沒有走,
它的喉嚨里發(fā)出咯咯咯的震動聲,就像有寄生蟲在里面吼叫一般。
張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貼耳朵的動作,是在判斷這個門的隔音效果,
確定一番以后,他把鄭松拉了過來,用極低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這東西,視力很差,但聽覺靈敏,切記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在我們當(dāng)中,只有你速度最快,夜視的能力超過了我等,一會兒,你可能要冒個險,盡你最大的可能沖出去,替我吸引它的注意力,讓我來殺了他?!?p> 說到這,
張運一把搶過了周覺手里的手電,握在手心,又道:“不要跑太遠(yuǎn),最好在我的射擊范圍內(nèi)去勾引它,它速度很快,你可以想象一下世界百米冠軍的速度,它從靜止?fàn)顟B(tài),拔高到最快速度的過程中不需要蓄力,所以你也不能停下來,聽明白了嗎?”
鄭松在流汗。
是的,
他不傻,
他已經(jīng)察覺到門外這個東西和普通喪尸的區(qū)別。
從張運的話語和神色中可以判斷出來,他很熟悉這個東西的能力和習(xí)性。
“你真的可以嗎?”
不由得,鄭松問了一句。
他的嘴唇在顫抖。
鄭松只是個普通的農(nóng)民,因為寄生體的關(guān)系,讓他變的比普通人更強(qiáng)。
可他的心臟并不強(qiáng)大啊,相反,和在場所有人一樣,鄭松也處在極度害怕的心理當(dāng)中。
張運笑了笑,
在這種黑暗的環(huán)境里,他的笑容只有鄭松能看見。
“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可以殺了它?!?p> 這一刻,
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安。
經(jīng)歷了在寄生體村莊、玉米地里的戰(zhàn)斗后,他們已經(jīng)開始習(xí)慣的依靠張運的實力了,
所以他說可以,就應(yīng)該……不,一定是可以的。
周覺和祝靈珊更不用說,
如果張運是讓他們,而不是鄭松,去吸引尸王,他們恐怕根本不會問出這種話,會害怕,但還是會執(zhí)行張運的命令。
因為張運說可以,就一定可以,
張運的計劃,也全部都是必能成功的計劃。
但今天,他們錯了。
縱然是自忖對張運最了解的周覺也沒有發(fā)現(xiàn),張運也在流汗,
只不過張運的汗水藏在衣服里,鄭松也看不到。
而張運的心也在砰砰直跳,
如果有人把手掌按在他胸口就能感受得出來。
他對鄭松說的話,完全是話術(shù),
他沒有把握真的殺掉尸王,
但他愿意去試一試,
在場中的所有人,只有鄭松能完成他的想法,但鄭松卻極度的危險。
換句話說,
鄭松此刻已經(jīng)被張運當(dāng)成了誘餌,
你去釣魚的時候,會在乎一只誘餌的性命嗎?
答案是:
不會。
鄭松把手按在門上,說了聲:“那……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