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姑娘,
雖然你可能并不會看到這封信,但出于道義,我還是想留下這封信。
謝謝你十多天的照顧,你真是一個好姑娘。
看到我走火入魔,你當(dāng)時一定嚇壞了吧。
我那時也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不曾想醒來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地底下。
萬幸我能得以生還。
若日后有機(jī)會在外面碰到姑娘你,定會回報此番恩義。
北荒不速客留。
白花花看完紙上寫的內(nèi)容,一時難以相信。
阿澈皺著眉道:“可能他雖一時走火入魔,但最后必定是托此地的水晶之福,死而復(fù)生,神功大成。”
白花花呆呆地回他道:“這里的水晶是當(dāng)年創(chuàng)世之神的遺蛻神力所幻化而成的,蘊含的能量自然是無可比擬的。”
阿澈笑道:“看來他回去后必定是所向披靡,干出了一番大事業(yè)?!?p> 白花花嘆道:“原來他還活著,我一直以為他……算了,這也是他的氣運?!?p> 阿澈回到瀑布下重又坐下,找了塊石頭扔向瀑布。瀑布所在的山澗被他這石頭一震,又裂開了一些,從上而下傾瀉下來的湖水瞬間增長了不少。
“這樣的瀑布才看起來壯觀嘛。”阿澈笑道。
白花花被這盛景一驚,方才回過了些神。
阿澈把她拉到身邊坐下,對她說道:“那人不是說了,以后再遇見你,要跟你報恩。你呢?想不想出去找他?”
白花花搖搖頭。
“你不喜歡外面的世界?”阿澈有點好奇地問道。
白花花看著眼前的瀑布,神情中充滿了愉悅。
“我喜歡這座水晶城,你看它,晶瑩剔透,美到了極致。這里的一花一草,雖然都是水晶做的,但卻純粹干凈。外面卻絕對不會像這里這樣和平寧靜?!?p> 阿澈默默不語,白花花的話沒有錯。外面的世界,有的時候真的很難堪。
但他也沒有放過笑話白花花的機(jī)會。
“你要是不出去,就見不到那個死而復(fù)生的人了?!?p> 白花花一愣,隨即淡然道:“我和他本就是萍水相逢,在我們各自的漫長歲月里,對方都只不過是轉(zhuǎn)瞬即逝的一個過客罷了。不過,你要是在外面碰到他,就替我轉(zhuǎn)告他一句話?!?p> 阿澈問道:“什么話?”
白花花道:“偷來的東西,永遠(yuǎn)都不會成為真正屬于自己?!?p> 阿澈撓撓頭道:“我記下了,不過我都不認(rèn)識他,就算遇見了,也不知道他就是那個人。”
白花花道:“他偷的,是此地水晶的能量,是屬于創(chuàng)世之神的,這種力量在三界也只有這個地方才有。”
她隨手拿起一塊水晶石,放在阿澈的額頭上,水晶石發(fā)出瑩瑩光彩,緩緩注入阿澈體內(nèi)。
“日后你見到使用這種能量的人,就會有感知,就能知道,他就是那個偷了能量的人?!?p> 后面的幾天,阿澈都會來到白花花住的地方,讓她帶著他逛遍了整個水晶城。白力很是有些不滿,他覺得自己作為族長的孫子,本來就有義務(wù)好好照應(yīng)客人,但是阿澈偏偏不要他照應(yīng),一找到間隙就去找白花花。雖然人家白花花是挺可愛的,但是這么頻繁,總讓人覺得阿澈有些居心不良。
抱著家里的白菜不能讓外人拱了的心情,白力就變成了阿澈的拖油瓶。阿澈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阿澈也不管他,他現(xiàn)在和亞神族族人們處得很好。他總是會用水晶做一些外面世界的東西出來,極受亞神族族人的歡迎。比如他用水晶做了一些珠釵,送給像白花花這樣的女族人們,受到了一致好評。給男人們做了圍棋,教他們下棋的規(guī)則,培育出不少的棋癡。
看到阿澈這么受歡迎,白力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一想到阿澈笑意盈盈的樣子,又覺得他這么受歡迎也情有可原,畢竟自己也挺喜歡他的。
七天過得很快,明天星瑤應(yīng)該就能從那座水晶山里出來了吧。等她出來,就讓她跟白族長討了神藥無極,回去找羽萱他們。阿澈這樣想著,心里也不禁吃了一驚,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想念自己的小徒弟了?他一個堂堂妖王,現(xiàn)在又竟然陪著仙界北荒的亞神一族玩笑打鬧。這實在是太有失身份了。
阿澈嘆了一口氣,這一百年,就當(dāng)是一種別樣體驗吧。
他看到不遠(yuǎn)處的白花花在挑揀荊棘花準(zhǔn)備釀酒。荊棘花是白力今天去湖上面的北荒地界新采集的。白花花是亞神族里赫赫有名的祭酒,族里的酒都是她釀制的。
阿澈忽然又想起那個曾在瀑布旁邊死而復(fù)生的北荒不速客。他的唇邊蕩起一絲冷笑。那個人,果然就是他吧?他來到北荒,就是來找尋那人忽然變得強(qiáng)大的秘密。
偷來的東西,永遠(yuǎn)都不會成為真正屬于自己?
不,那人早已用這本不屬于他的力量,成功地達(dá)成了自己的目的。力量屬不屬于他根本無關(guān)緊要。
他們本來是在妖界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長大后卻分道揚鑣。是因為他的身世么?阿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人也不一定就是那個死而復(fù)生的人,他是曾經(jīng)跟自己說過北荒的亞神族,但偷盜這種事情,總覺得他做不出來。
“阿澈——”忽然想起一個聲音。是白力在叫他。
阿澈站起身,朝他走過去。白力在幫白花花收拾荊棘花,他把手里的荊棘花往阿澈懷里一塞,人瞬間就溜出了老遠(yuǎn)。他在遠(yuǎn)處遙遙喊道:“我才想起來爺爺交代我要給清風(fēng)換毛,你幫花花一起釀酒吧,我先回去了——”
阿澈抱著花,無奈地笑了笑。白花花見他笑了,目光為之一凝,隨即又紅著臉低下了頭繼續(xù)擺弄那些荊棘花。其實這幾天與阿澈相處,她已經(jīng)很久不臉紅了。
于是這天,阿澈又學(xué)會了釀酒。
也許,等他回到羽萱的幽花谷,可以用谷里的花草也釀制一些,定能讓羽萱崇拜不已。酒的名字他都已經(jīng)想好了,就叫百花釀好了。
不知道羽萱這幾天和聶易安相處得如何,他徒弟這么可愛乖巧,真是便宜聶易安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