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玨又恢復(fù)了原樣。
阿澈走過來,用手拈起玉玨看了一會,就拋還給星瑤。
他狹促地笑道:“那個無楓,倒還挺關(guān)心你的?!?p> 星瑤原本盤腿坐在草坪上,聞言仰頭笑道:“怎么,吃醋啦?”
阿澈一怔,看著星瑤仰頭看他時的晶亮眼眸,那眼眸深處明明閃著一絲戲謔,他用手掌整個覆蓋在她臉上,向后輕輕一推。
星瑤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向后跌倒摔了一個仰天大跤。她站起來正要抗議,阿澈已經(jīng)走在前頭老遠(yuǎn)了,回頭對她說道:“磨蹭啥呢?不是要去永州么,還不跟上來?”
結(jié)果兩人還是沒有出發(fā)去永州,又回到了青云鎮(zhèn)。
青云鎮(zhèn)新蒙圣上垂青,因?yàn)槌隽艘粋€皇妃,城里的居民也都是面上與有榮焉,一派喜氣洋洋。阿澈在街上買了兩個包子,拿在手上啃著。
星瑤已經(jīng)在城外放了一個傳訊術(shù),告知蘇鐵他們,阿澈已經(jīng)傷愈,相信不久他們也就回來了。
“原來你這么喜歡吃包子?”星瑤看著啃著包子的阿澈,這人,啃包子的樣子都這么好看。
阿澈像是為了防止星瑤覬覦似地,把另一個沒吃的包子也咬了一口,道:“包子絕對是人間美味,你看這潔白柔軟的外皮,咬上去光是觸感就特別舒服。里面的肉也鮮美得恰到好處,還有肉汁,齒頰留香啊?!?p> 星瑤一時無語,她也吃過包子,怎么就沒覺得有他說得這么美味呢。
路過秦府的時候,秦府的花燈還在。星瑤想起不久前這里還舉辦了那么熱鬧的相親花宴,此刻主角已經(jīng)人去樓空,不禁覺得十分唏噓。
她問阿澈道:“你覺得,那個秦雄,為什么不認(rèn)自己的原配妻子和親生兒子?”
阿澈總算把包子吃完了,他看了眼秦府,漫不經(jīng)心道:“一邊是榮華富貴和年輕美貌的新妻子,另一邊是清苦的生活和糟糠之妻,他做出這樣的選擇也無可厚非。凡界不是總說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p> 星瑤反駁道:“道理不是這樣說的。既然已經(jīng)娶了糟糠之妻,就不能隨意舍棄啊。他娶凌勤的娘親的時候,肯定也有過甜蜜的時候吧。說到底還是這人氣節(jié)不行,被榮華富貴沖昏了頭腦。”
阿澈戳了一下星瑤的腦門,道:“你又知道秦雄氣節(jié)不行了?他那時已經(jīng)考上了功名,我看這凡界的規(guī)矩,考上功名基本也就等于走上了一跳富貴之路了。你能斷定他和新夫人之間就不是真愛?我聽說秦雄后來這位夫人很多年前就過世了,你看他這么疼愛自己的女兒,說不定是愛屋及烏,只因?yàn)閻蹣O了新夫人,所以連帶著她生的女兒也寵上了天?!?p> 星瑤皺著眉頭道:“那也不行,那就是喜新厭舊,也是可惡?!?p> 阿澈搖了搖頭,笑道:“這情之一字啊,不足為外人道,只有當(dāng)事人自己才明白。我們就不用去管啦,你不是說你們仙界,都是獨(dú)善其身的么。你怎么總對別人的事情這么關(guān)心?我看你就是個假仙人吧?!?p> 對阿澈這番揶揄的話,星瑤氣得牙癢癢。不過仔細(xì)一想,確實(shí)也對。從前自己在仙界的時候,總覺得什么事情都沒有什么意趣,自從來了幾趟凡界,只覺得萬千世界,人與人之前,人與妖之間,妖與妖之間,甚至……妖與仙之間,什么都十分有趣。
“你回青云鎮(zhèn),是不是打算幫凌勤?”阿澈忽然問道。
星瑤脫口道:“你怎么知道……”
阿澈眼睛里散發(fā)出一陣笑意,故作高深道:“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只是……”
星瑤道:“只是什么?”
阿澈抬頭看向天空,目光中透出一絲無奈:“只是凌勤是煉妖,煉妖的壽數(shù)是定了的,就算你有創(chuàng)世之神的神力,也改變不了。凌勤他,最多活不過五年了?!?p> 星瑤不解道:“妖有千年的壽數(shù),為何煉妖才只有十年?”
阿澈道:“煉妖之術(shù),是有違三界天道的。三界以仙界、凡界、妖界為分,煉妖將凡界之人煉為妖界之妖,破了這層界壁,就要承受一定的反噬?!?p> 星瑤道:“不對,你忘了我的身份么?我是仙界的渡妖使,能將妖渡成妖仙,這不是也違反三界天道了么?但妖仙卻能和仙人一樣享萬年壽數(shù)?!?p> 阿澈道:“妖仙……將妖渡為妖仙,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p> 星瑤道:“我看你是不想承認(rèn)我們仙界道高一籌罷了。凌勤的事,我一定能想到解決辦法的?!?p> 阿澈道:“好吧好吧,那你好好想去吧。我去喝杯好酒去?!闭f著,就大步朝前方一座類似酒樓的地方走去。
星瑤抬頭一看,那酒樓一共三層,裝飾得富貴堂皇得很,大門都是用紅木做的。三樓處掛著一塊大大的牌匾,上書“凝香館”三個字,筆力熟悉,竟也是出自城門和青云客棧牌匾的那位書法大師之手。
二樓窗戶洞開,有幾位衣著清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迎風(fēng)輕笑。星瑤不是第一次來凡界,忽然明白過來這座酒樓是做什么的了。她氣得一跺腳,立刻追了上去。
阿澈一只腳還沒跨進(jìn)門口,就被星瑤抓住給拉了出來。
“去凌勤的宅子里等蘇鐵他們吧,走了走了!”一邊拉他一邊說道。
星瑤拉著阿澈直直地朝前走,根本沒有回頭,否則就能看見阿澈一臉得意的笑容。
過了兩天,蘇鐵和凌勤回來了。見到阿澈痊愈,蘇鐵很是開心。不過因?yàn)闆]找著他十分,也頗有些自責(zé)。
“幸好你們仙界的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不然我要內(nèi)疚死了?!碧K鐵說道。
星瑤讓他別放在心上,然后問凌勤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凌勤臉上不再是那種冷冷的樣子了,但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就隨便到處走走吧,等到最后,找個地方自己躺下去等死?!?p> 星瑤道:“別那么灰心嘛。我昨天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