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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侵染月無邊

第二章:宮宴

墨色侵染月無邊 北唐墨染 5482 2019-09-13 00:07:50

  一日,顧言之差人來告訴顧北月收拾一下,下午有宮宴,務(wù)必妥帖,不要丟了尚書府的臉!顧北月到前廳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明顯氣壓很低,但是顧北月就當(dāng)做不知道,還嬉皮笑臉的打招呼:

  “喲,都在呢,挺齊全啊!”

  “哼,三弟好大的架子,竟讓全家等你一個,”

  說話的是顧北月的便宜大哥顧南風(fēng),顧言之的嫡子,此人生得倒是還算俊俏,只是那滿眼的不屑,生生讓他的顏值打了折扣!

  “大哥,三弟剛回來,有些規(guī)矩不清楚也是正常,你別在意了!”

  溫柔如水的聲音響起,若不聽內(nèi)容,可謂是天籟之音,只可惜發(fā)出的卻是誅心之言,這便是他的便宜姐姐顧語柔!這是一上來就給他戴了頂沒規(guī)矩的帽子??!顧北月也不在意,無所謂的聳聳肩!

  “行了,既然到了就走吧,到了宮里都謹(jǐn)言慎行,不可莽撞!”顧言之嚴(yán)肅的囑咐著!

  “是,爹!”

  兄妹倆異口同聲的答道!顧北月并未作聲,可有些人不見得就想這么放過他!

  “老爺,今日宮中宴會,到的都是達(dá)官貴人,且一般宮宴攜帶家眷都也是正房嫡出,這北月卻……”

  沒說完的話,想也知道,一個庶子,有什么資格進(jìn)宮呢?說話的是正房夫人楊氏,也是出身豪門世家的嫡女,所以若有若無總帶有一絲盛氣凌人,此時,她冷冷的看著顧北月,內(nèi)心里卻是無比厭惡,雖說是個庶子,可是這顧北月論長相論氣勢都不知道要高出她的兒子多少倍,況且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資質(zhì)平庸卻又心高氣傲,哪怕她不愿意承認(rèn),卻也不得不心里著急,這突然回來的顧北月,只怕不是善茬兒??!

  “你以為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走吧,免得耽誤了時辰!”

  說罷率先走出府,上了馬車!這下楊氏心里更加震驚,居然是皇上的意思,這顧北月何德何能,竟能有如此殊榮,心下越發(fā)不待見他!邊想著上了馬車,顧言之,楊氏,顧語柔三人一輛,顧南風(fēng)和顧北月一輛!雖然顧南風(fēng)極其不樂意,但是這是顧言之的意思,他也不敢違抗!只能在顧北月上來的時候冷哼一聲表示不滿!顧北月也不在意,隨意的坐在他對面,想著他的便宜爹剛才的話,皇帝怎么會注意到他一個庶子身上呢!

  要說這事兒其實就是他們多想了,當(dāng)年顧北月失蹤,顧言之懇請皇帝派出了御林軍都一無所獲,皇帝一直記得他走失了一個兒子,如今十年過去還能失而復(fù)得,皇帝為了表示對忠臣的重視,所以特意讓顧言之帶顧北月進(jìn)宮,以示皇恩浩蕩而已!并無他意!

  到了宮宴處,顧北月不得不感慨,皇家果然奢華,一個小小的宴會,居然滿目都是金碧輝煌,瞧那些酒壺啊杯盤碟盞,不是純金就是碧玉,要不就是琉璃,要知道古代的冶制技術(shù)可沒那么容易造出透明琉璃,這皇宮居然拿琉璃盞當(dāng)酒壺,果然是奢侈??!只見一個高高的露臺上擺著三把金燦燦的椅子,,中間一把最大,左右兩邊各一把,右邊挨著中間的,左邊稍微有點距離,然后是露臺下方左右兩邊依次擺著檀木桌,桌上擺著琉璃酒壺,吃食等等,顧北月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王公大臣已經(jīng)到了……

  隨著唱禮太監(jiān)的喊聲,皇帝攜皇后,貴妃款款而來,顧北月心下好奇,畢竟穿來十年,未曾見過皇帝,不由得抬起頭來,只見中間那一身明黃龍袍的男子,一臉肅殺之氣,雖蓄著胡須,下巴沒有胡子,但是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但據(jù)顧北月所知,皇帝最少五十歲了,看他那雙含著風(fēng)暴的眼睛,渾身上下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果然是上位者??!這要是一般膽小的,早嚇趴下了,!看得出來這皇帝年輕時候應(yīng)該也是個帥哥來的,顧北月心里暗自嘀咕。在皇帝左右兩邊的是皇后穆氏和貴妃陳氏,皇后出自三朝元老穆家,傳言他們家的嫡女都是南唐未來的皇后,因此他們家每一代只有一個嫡女,至于怎么做到的,就不得而知了!兒子們也個個都是文武雙全,世間不可多得的人才!貴妃陳氏是新貴陳將軍的嫡女,雖然封號只是將軍,但確實正一品的掌二十萬大軍的實權(quán)將軍!陳氏也有兩個哥哥,跟隨他父親鎮(zhèn)守邊關(guān),也是驍勇善戰(zhàn)!顧北月心里暗暗嘆氣,跟他們一比,自己簡直被秒成渣啊,不由得“唉”的一聲嘆出口,剛好這時候皇帝從他們這一排走過,微微側(cè)頭看了顧北月一眼,顧北月趕緊低頭,只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沒錯,毛骨悚然!待皇帝入座后,便是毫無新意的一番皇子大臣敬酒恭維!說起這些皇子,顧北月心里卻惡俗的找到了一絲平衡,因為皇帝雖然年少登基,治國有方,但不知是老子太優(yōu)秀還是老婆基因不好,他的皇子們質(zhì)量真是參差不齊啊!皇帝有三個兒子,分別是大皇子南唐覺,三皇子南唐勵,六皇子南唐衍,還有兩個公主二公主南唐鈺和五公主南唐若!其中大皇子乃皇后所出,穆家男兒如此優(yōu)秀,偏穆家女兒生的男子卻是資質(zhì)平庸,也不知道像誰,因此大皇子并不得帝心!二公主五公主也是皇后所出,卻是巾幗不讓須眉,比她倆的哥哥倒是強(qiáng)了不少,三皇子乃陳貴妃所出,端得是聰明伶俐,長得也是玉樹臨風(fēng)!深得帝心!六皇子為四妃之一林妃所出!據(jù)說還有一個四皇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顧北月望向皇帝下手方的皇子們,不禁感慨一句,這大皇子是撿來的么,其他皇子個個玉樹臨風(fēng),只有他,只能算看得過去!這時,顧言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兩個兒子,見大兒子在跟旁邊人說著話,小兒子卻一直盯著皇家之人看,還時不時嘖嘖嘖,時不時搖搖頭,不由得板著臉嚴(yán)肅的對顧北月說“不得無禮,老實呆著”。顧北月立刻坐正!

  宴廳里,隨著皇帝一句“今日朕與眾愛卿君臣同樂,不分尊卑,都不必拘束,”,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籌光交錯!顧北月覺得無聊得快要睡著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議讓臣子們的女兒獻(xiàn)藝,于是一番歌舞升平上演了,顧北月這才來點兒興趣,看美女誰不喜歡呢!琴棋書畫輪番來了,還有人舞劍,也是褒貶不一!皇帝似乎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居然還面帶了點微笑。這時候,最后一位貴女一舞結(jié)束,領(lǐng)了賞,謝了恩退下!皇帝突然道:

  “顧愛卿,朕聽說前些日子你那失蹤了十年的小兒子回來了,今日可有帶來?若來了,上前來給朕瞧瞧,”

  顧言之立刻站起彎腰行禮道:

  “回皇上,是的,承蒙圣上天恩庇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找回犬子,老臣死而無憾”

  一番話說的聲情并茂慷慨激昂的,那架勢怕是要掉眼淚了!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對仍舊坐著的顧北月說:

  “北月,還不去見過皇上”。

  顧北月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彈了彈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順便理了一下坐皺的衣服,這才施施然的走到宴廳中間:“庶民顧北月,叩見皇上,”

  此時顧北月沉靜的跪著,全場靜寂一分鐘,大家都好奇這個失蹤十年還能回來的孩子,

  “抬起頭來”

  皇帝道!顧北月緩緩抬頭,目視前方,不卑不亢,皇帝心下不得不多看他兩眼,敢和他對視,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顧北月的便宜爹暗暗捏了一把汗,這逆子竟敢直視皇帝,不要命了么,豈料皇帝突然笑起來,說到:

  “哈哈哈,果然是顧愛卿的兒子,這眼神,跟當(dāng)初朕第一次見你時一模一樣,充滿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所畏懼啊”

  顧言之一愣,這才回過神連說蒙皇上錯愛,顧北月此時心里排腹,哪兒來的無所畏懼,不過是出于禮貌而已!沒有懼,只有無所謂!

  “起來回話吧,你叫什么名字?”

  顧北月不慌不忙站起身,回道:

  “回皇上,庶民顧北月”

  “北月,好名字,說說,你是怎么回來的?這十年又是怎么過的?”

  這帶著明顯的試探問句讓顧北月微微一鄒眉,遂拱手答:

  “回皇上,當(dāng)年北月不小心走失后被一江湖人士所救,看我可憐,便將我?guī)г谏磉咅B(yǎng)大”

  “哦,不知是何方人士,你為何不讓他送你回家?”

  “因為當(dāng)時我發(fā)高燒,腦子不清醒,好多事情都忘記了,直至前不久才想起來自己是誰,便懇請師父讓我下山回家了!”

  這一番話滴水不漏,顧北月并不愿意多說這十年間的事,遂一筆帶過!皇帝又問:

  “那你師父現(xiàn)在?”

  “回皇上,師傅已經(jīng)退隱江湖,于深山中度日,因此我下山時曾起誓絕不會打擾師父,也不會透露關(guān)于師父的消息!還請皇上諒解!大丈夫不可言而無信”!

  這便是你若再問就是讓我成為言而無信之人,況且一個退隱之人,也沒什么可追究的!這件事就這么過了,這時,有個聲音響起:

  “今日這宮宴也有慶祝你回家之意,不知顧小公子可否愿意露一手,讓我們大家看看,顧大人的恩公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吧?”

  顧北月看向說話之人,此人乃是御史臺言官嚴(yán)苛,正三品大員,是顧言之的死對頭,平日里成天等著揪顧言之的小辮子,無奈顧言之有皇帝護(hù)著,倒也沒把他怎么著,而這嚴(yán)苛,真是人如其名,苛得很,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根本就是存了看笑話的心,試問一個江湖人士教出來的徒弟,除了打打殺殺能會什么?在場的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人開口反對!畢竟看熱鬧不嫌事大嘛!皇帝略一思索,道:“不知顧小公子意下如何?”

  “回皇上,師父乃是江湖中人,只是教了北月一些防身之術(shù),識得幾個大字,琴棋書畫更是請的民間師傅,且北月從小調(diào)皮,安靜不得,因此都只是皮毛,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無妨,朕赦你無罪!”

  “既如此,那便獻(xiàn)丑讓皇上見笑了!”

  “那么你要展示什么呢?”

  “回皇上,彈琴!”

  有宮人得了皇上吩咐,擺上一把七弦古琴,顧北月坐于琴前,顧北月閉上眼睛靜默了小會兒,雙手撫上琴弦,開始了他的表演,顧北月是個現(xiàn)代魂,所以他彈了一首現(xiàn)代的曲子,一首《白月光》,沉靜,平穩(wěn),游刃有余,他并沒有選擇難度高的,他不想出風(fēng)頭,畢竟不是真的只有十五歲,兩世加起來也是中年大叔了吧!他只是借這首曲子告訴大家,他不是廢材也不是草莽,如此便好!你開玩笑,在這種宴會上大出風(fēng)頭,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么!顧北月最怕的就是麻煩!曲畢!眾人竊竊私語,雖不知他彈的什么曲子,但是這琴技也就中上水平吧,不足以放在眼里,此時皇帝問道:

  “此曲名為何?朕從未聽過,”

  “回皇上,此曲名為白月光!”

  “白月光?好名字,哈哈,此曲雖不是什么大作,但是卻勝在清新,別致!你可愿將曲譜寫出來交給宮中樂師?”

  “難得皇上喜歡,北月自當(dāng)獻(xiàn)上!”

  皇帝似乎很喜歡這首曲子,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至于其他人,那些皇子王子們,他顧北月一個庶子,根本沒有結(jié)交的價值,自然不會在意他!皇帝揮手讓他退下!他回到座位,顧言之的心放回了胸腔!顧南風(fēng)不屑的冷哼一聲!顧北月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喝著酒水!

  這時候皇后發(fā)話了:

  “皇上,今日難得高興,趁著大伙兒都在,臣妾做個媒人可好?”

  顧北月一聽,原來是相親宴??!

  皇帝笑著說“哦?不知皇后為何人保媒呢?”

  兩人唱著雙簧!“回皇上,自然是北唐太子墨然啊,這孩子從小就在南唐長大,品行皆優(yōu),臣妾看著甚是喜歡呢!”

  “哦?來人,去請北唐太子過來,這當(dāng)事人不在,怎么行?”

  原來這場宴會并未請北唐太子,臨時把人家叫來,還想安排他國太子的婚姻大事,顧北月心里排腹,唱得一出好戲??!

  “那不知是誰家小姐呢?”

  “回皇上,是我娘家弟弟的女兒穆芷蘭,蘭兒今年年芳十五,剛剛及第,這孩子長得如何您是看到過的不是嗎?您覺得如何?”

  皇帝略一思索,沉聲道“嗯,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性子也是難得的溫柔內(nèi)斂,不錯不錯!只是不知墨染意下如何”。片刻過后,隨著太監(jiān)高聲唱禮:

  “北唐太子到”

  一人信步而來。顧北月抬頭望去,只見遠(yuǎn)處走來一白衣男子,面如冠玉,眼若星河,高挺的鼻梁,朱砂般的唇薄厚適中,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一身云錦白衣,外罩一件羅紗外衣,嘴角若有似無的一抹笑意,他的到來仿若清風(fēng)徐來,給這剛開始熱起來的夏日帶來了一陣溫涼。舒適!饒是顧北月兩世為人見過無數(shù)好看的人,也不得不為這芝蘭玉樹的北唐太子感慨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話簡直就是為北唐墨染量身定做的!思緒間,北唐墨染看似緩慢卻沉穩(wěn)有力的步伐已經(jīng)走至顧北月所在這一排,由于顧北月坐在后面,自以為別人不會注意他,所以依舊肆無忌憚的將眼睛擱在人家身上,不想那北唐墨染似有所感,側(cè)頭看了過來,剛好看到顧北月毫無形象手支下巴一副驚艷的表情,嘴巴微張還未來得及收回,北唐墨染眼中閃過一絲訝然,顧北月一看北唐墨染在看他,頓時尷尬得收起手,假裝喝茶,因為刻意,差點兒打翻茶杯!嚇得他心撲通撲通跳,半天才平復(fù)!這邊北唐墨染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他并未停下,徑直走過去向皇帝見禮后落座于大皇子對面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底下是一眾女子的小聲議論,顧北月掃了一眼,十個恨不得有八個一臉?gòu)尚甙V漢樣看著北唐墨染,都在說著他如何好看如何挺拔如何如何,那架勢,恨不得立刻上趕著嫁給人家,不過也是,這些深閨小姐們平日里難得見到男子,更何況還是北唐墨染這種極品中的極品呢!顧北月不禁自嘲一笑,其實自己長得也不差啊,怎就沒人注意呢!真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世風(fēng)日下??!

  眾人看向北唐太子墨染,穆芷蘭也一臉?gòu)尚叩目粗?,顧北月也好奇的看過去,只見他站起身來,拱手行禮,正準(zhǔn)備開口,“我不同意”,偌大的宴廳里突兀的響起一聲嬌喝,眾人尋著聲音源頭看過去,見一粉衣女子匆匆跑來,三步并作兩步登上臺階,一陣風(fēng)似的就站在了北唐墨染身邊,大聲道“父皇母后,我不同意,墨染哥哥是我的,除了我,誰也不能嫁給他”,皇帝大吼一聲“胡鬧,還不退下”“不退!除非你把我指給他”皇帝氣得不行,皇后趕忙勸著“若兒,聽話,快回去,你還小,成什么婚?快走”“母后,我不走,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給墨染哥哥指婚的”小姑娘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粉嫩的臉蛋看起來竟煞是可愛!原來她就是皇帝的五公主,皇后的小女兒南唐若,今年十四歲,還未及第,卻是一顆心撲在了北唐太子身上!??!只見她越說越生氣,眼睛都紅了,“不管,墨染哥哥只能是我的,”說著不顧所有人的詫異,,竟然拉著北唐墨染跑了,沒錯,是跑了,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這公主像一陣風(fēng)似的來,一陣風(fēng)似的跑走了,眾人還沒回過神來,這兩人就不見了!皇帝氣得不行,皇后趕緊安撫,穆家小姐也憤恨的低下頭,怪自己表妹破壞自己好事!陳貴妃忙打圓場道“皇上,若兒還小,不懂事,您別生氣,這事兒以后再說吧,不急這一刻”,皇帝順著臺階下來,這事兒才算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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