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處起的寒風(fēng)驚動了金曉娜。她猛然睜眼,眼前卻只是一片黑暗。
她甚至懷疑自己沒有睜開眼睛。
頭痛欲裂。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只覺后腦一陣麻木。
本來自己只是在街上行走,準(zhǔn)備回家,可是在經(jīng)過一條小巷時,腦后被什么東西擊中,眼前便是一黑,醒來時,已是這般模樣。
她試圖喊出來。奇怪的是,自己的嘴并沒有被封上,她自己辨別,才發(fā)現(xiàn)不光是嘴,連眼睛都沒有被捆,捆著的只有手腳,至于頭部,被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套住。
金曉娜也不知道綁架者為何要用此種方式,只是知道,自己要趕快逃離出去。
她不知道綁架者為何要綁架自己。所謂綁架,也斷不可能有什么善意。
金曉娜奮力扭動脖子,希望能夠甩掉頭上的塑料袋。
“醒了?醒的還真是夠慢的啊,都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diǎn)了,現(xiàn)在才醒。”
一個聲音在金曉娜身邊傳來。根據(jù)聲音,金曉娜大致判斷出那人是站在自己身邊說話的。
“放開我!”金曉娜大喊。
她向來不是什么冷靜的人。
“呦,看來是我忘記把你的嘴堵起來。我的錯,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把你的舌頭割了。”
那人聲音聽起來很陰森,不過,金曉娜總感覺好像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聲音。
“有本事你就割?!苯饡阅鹊恼Z氣絲毫不畏懼。也不是她有多勇敢,只是她這個人愛逞強(qiáng),雖然內(nèi)心害怕,表面也總是會表現(xiàn)的毫不畏懼。
那人蹲下身子,用粗糙的大手撫摸著金曉娜的背部。金曉娜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全身的毫毛都立起來。
“這就受不了了?金大小姐?”那人看見金曉娜抗拒,興致更甚,加大了手部的力度。
“別碰我?!苯饡阅扰又碜涌咕苤?。
那人笑的更歡。他陰笑,手也隨之向下移動。
“別碰我!”金曉娜一聲大吼,語氣里帶著點(diǎn)點(diǎn)哭腔。
她長這么大,哪里遇到過這種事情。她只能不斷的扭動著身體躲避那人的手??墒牵绱藡扇醯乃趺茨軌蛟谑帜_捆住的情況下對抗一個成年男子?
她感到深深的無力。她不知道綁架之人的目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綁架,也不知道誰會來拯救自己。
她試圖平復(fù)自己的心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為什么要抓我?”金曉娜問。
那人也不避諱,直言到:“你沒有錯,錯的是你們嚴(yán)總經(jīng)理。他管的太多了,我也就是隨便抓個員工給他立下下馬威?!?p> 說完,那人點(diǎn)了一支煙,濃郁的煙草氣味彌漫整個房間,煙味也從金曉娜頭罩的縫隙中逸進(jìn)來。
金曉娜不喜煙味,被嗆得連連咳嗽。
那人深吸一口煙,繼續(xù)說:“不過,你被我抓來只是運(yùn)氣不好,做了替死鬼。上頭叫我隨便抓個人來,沒想到我在格斯頓門口只看見了你。原因就是這樣,所以你死了之后,可不要在閻王爺那邊怪罪我。我和你可是無冤無仇的?!?p> 金曉娜聽完之后,不禁感覺迷茫。這兄弟肯定還不知道格斯頓背后是什么,才敢如此說。要是被他知道了格斯頓就是冥府,他肯定哭都哭不出來。
金曉娜也沒那么害怕了,她覺得可以利用那人的這一點(diǎn)給自己爭取一點(diǎn)時間。
“誰雇用你殺我的?”金曉娜試探性問。
“說清楚,可不是雇用我殺你,是大老板雇用我隨便殺一個格斯頓的人。”
“那是誰?”
那人反應(yīng)過來。他把煙頭按在金曉娜腿邊熄滅。
“你個小娘們,管的還挺寬。有空關(guān)心這個不如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性命?,F(xiàn)在是十一點(diǎn)五十二分。大老板說了,叫我十二點(diǎn)準(zhǔn)時殺了你——現(xiàn)在還有八分鐘,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這最后的時光?!?p> 說著,他拿起折疊刀劃過金曉娜穿的黑色西裙。滋啦一聲,金曉娜感覺冰涼的硬物劃過大腿。
金曉娜不知道這是什么,想用大腿挪開它,可是,隨著大腿的移動,一陣劇痛也隨之而來。冰涼的刀鋒劃過她白皙的大腿,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子流淌而出。
嘶——金曉娜倒吸一口涼氣。
“呦,劃傷了。叫你不要亂動的嘛,現(xiàn)在你反抗,受傷了,可不怪我。”那人挪開刀子,用手拍拍金曉娜已經(jīng)劃開的傷口,痛得金曉娜咬緊牙關(guān),眼淚也從眼角冒出,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她很痛,但她相信,嚴(yán)季亞一定會來救自己。
“別想了,你們總經(jīng)理才不是那么重情重義的人?!蹦侨死湫χ?,一把蝴蝶刀在他手上紛飛。
又是一刀,劃在金曉娜的大腿內(nèi)側(cè)。
“你哭啊,哭了我就不劃你了?!蹦侨斯笮ζ饋?,金曉娜已經(jīng)在心里認(rèn)定,這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變態(tài)。
“想要我哭,你不可能!”金曉娜咬著牙說。末了她還罵一句:“變態(tài)!”
“我就再劃幾道口子,慢慢劃,不怕你不哭?!蹦侨艘矚鈶崳墒窃谒磳邮謺r,電話鈴聲從他口袋響起。
他扔下刀,撥通了電話。他的語氣畢恭畢敬,那頭一定就是他的老板。
“王老爺子,我正準(zhǔn)備動手。對對對,人我?guī)砹恕?,我還沒有動手呢,不是說好的十二點(diǎn)。哎,您說……”
隔著黑色塑料袋,金曉娜看不見他,可是從話語能夠想象出來,此時他的點(diǎn)頭哈腰。
不過,王老爺子……是那個酒莊的主人嗎?
還是只是巧合?
嚴(yán)季亞不是說過王老爺子是自己的舊友嗎?又怎么會?
還想細(xì)究,卻又感覺一道銀光穿過自己面前的袋子。緊接著是一個重物砸向自己的后腦。
金曉娜瞬間感覺頭暈?zāi)垦!?p> 暈眩之間,有個人大喊了一聲,隨即是槍聲,熙熙攘攘的腳步聲,男人的呵斥聲。
直到金曉娜的眼睛閉上前幾秒,她才感覺到眼前的一絲光。她頭上套著的塑料袋被撕開,嚴(yán)季亞的臉出現(xiàn)在金曉娜目光中。嚴(yán)季亞捧著金曉娜的頭,叫喊著金曉娜的名字。
果然,你來了。
金曉娜想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