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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易囚

第五十四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沁心易囚 甲桐 2432 2019-12-27 00:18:09

  馮叔壽宴當晚

  馮躍剛打開車門,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下,扭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他唯恐躲之不及的何倩茹,他不悅地瞥了她一眼,只覺得頭痛,扶了扶額,不發(fā)一言,自顧自地從車上取了一包煙。

  一路尾隨他到車庫的何倩茹死纏爛打地又挽住了馮躍的胳膊,

  “哥,我手頭有點緊?!彼嫔桓模桓崩硭斎坏恼Z氣。

  “你有完沒完?!瘪T躍嫌惡的甩開了她的手。

  聽到他極其不耐煩的語氣,何倩茹不樂意了:“債主追上門,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向你伸手的?!?p>  “你說個迷途知返的理由,興許我還能被你感動,給你施舍點?!瘪T躍嗤笑了一聲,這樣的要錢理由她竟然也能理直氣壯。

  “好歹我們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兒咱們都相互幫襯些!”何倩茹的語氣軟了下來。

  馮躍充耳不聞,自顧自地靠在車子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別開臉。

  見他一副懶得理你的樣子,何倩茹心中怨恨不已,每每找他,他總會以各種理由推諉搪塞,一直見不到他本人,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面了,不料他對她的求助竟是不理不睬。

  “你對姓嚴的那個女人究竟是逢場作戲,還是動了真感情,想必她還不知道你當年干的好事吧?!焙钨蝗阌行┢乒拮悠扑?,語氣中帶有威脅的意味。

  聽到她說的話,馮躍臉色變得暗沉,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眼神如鷹般銳利地盯著她,語氣慍怒地說道:“適可而止,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保挳?,他也隨之松開了手。

  吐在她臉上的煙霧嗆得她難受,何倩茹覺得自己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裘永嗜賭成性,連帶著她也跟著賭起來,越陷越深,縱使有金山銀山也早已被他們敗光,現(xiàn)在連最后的住所也作為賭注抵押了。

  她低三下四到處求人卻屢屢碰壁,馮躍是她最后一絲希望,好歹也是同根生,可他卻如此冷漠。

  何倩茹心中有一股想撒潑的沖動,可對方是馮躍,預料得到他一定會對她置之不理。

  她用幽怨的目光掃向他,不料他索性背對著她不緊不慢地又點上了一根煙,好像當她這么一個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心中更是氣得抓狂,卻發(fā)作不得,見車門敞開,趁他不備,從車內(nèi)的黑盒子里順手牽羊摸走了一些東西,她真希望那是他重要的東西,一想到他會是一副焦急郁悶的樣子,真是解氣!

  何倩茹一邊原路返回宴會廳,一邊琢磨著手中的玩意,原來是新型的理療器。

  “切!”她不屑地撇撇嘴,拿起兩個電極片往手臂上一貼,在小巧的遙控器的幾個鍵上胡亂按了一通。

  手臂上頓時傳來一陣鈍痛,像是麻痹了一般。

  “哐當”一聲,遙控器被她不自覺地甩到了地上。

  “真是破玩意!我還以為撿了個寶,真背!”何倩茹忍不住一腳將地上的遙控器踢開,發(fā)泄心中不滿的情緒。

  此時,裘永追著嚴舒靈來到庭院,可惜,她甩都不甩他,他癡癡地望著那個女人轉(zhuǎn)身又進入了宴會廳。

  好不容易遇到她,他不甘心就這么錯過,眼見迷人的背影又要消失了,裘永又邁開了步子小跑著跟了上去,又是一番癡纏,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有了你,我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七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許下的諾言?!?p>  “你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

  ……

  一大堆肉麻的話,周邊不小心聽到的三五個人都不約而同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

  嚴舒靈早就已經(jīng)不勝其煩了,不顧形象地低吼了一句:“你不嫌丟人么?不要再來煩我了。”,話畢,她逃也似的離開了。

  見狀,裘永正想要追過去,卻聽到何倩茹悲切而又森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你到現(xiàn)在還對她不死心嗎,你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

  回到宴會廳的何倩茹沒想到會看到這么一幕,一股透心涼從心口傳遍全身。

  “我只是勇敢的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罷了?!濒糜捞寡?,他不想再欺騙自己,像是幡然悔悟似的,他想要改變自己,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你……”何倩茹憤恨地瞪著他,咬牙切齒。

  “我們離婚吧?!濒糜罃蒯斀罔F,語氣極為認真,冷漠的態(tài)度顯得無情無義。

  聞言,何倩茹頓時一怔,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滿含委屈的留下了眼淚,聲音里全是顫抖:“為你,我付出了那么多,原來你真的是為了錢才妥協(xié)跟我在一起的!”

  裘永一聲冷笑,道出了隱藏于心底多年的疑惑:“那原本就是裘家的資產(chǎn),我不知道為何會轉(zhuǎn)到了你的名下,可別告訴我,我們家的潰敗你什么也沒做?!?p>  他的話落下的瞬間,何倩茹的手驀地攥成拳,語氣歇斯底里:“無論我做過什么都是拜你所賜,所有人都有資格指責我,唯獨你沒有!”

  “這樣也好,我們從此互不相欠?!濒糜酪稽c都不留戀,一心想撇清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

  話畢,裘永轉(zhuǎn)身離開,但沒走幾步,竟舉起宴客桌上的一瓶酒,咕嚕咕嚕的喝了個精光,他悔不當初,多年頹廢,愈發(fā)覺得對不起自己已故的雙親。

  何倩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空洞的眼神游移著不知該看向何處,不經(jīng)意地落在了仍貼在自己手臂上的電極貼片,此時此刻的她直想麻痹了自己的神經(jīng)。

  “舒靈,求求你了,回到我身邊吧,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裘永類似于呢喃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里。

  不遠處,臉頰紅暈的他似乎喝多了,只見他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洗手間。

  裘永有了些醉意,趁著殘存的意識捧了一把涼水潑在自己的臉上,瞬間清醒了不少,同時被鏡子中的人嚇了一跳,何倩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我給你揉一揉?!彼檎嬉馇?。

  “我們不要再彼此糾纏了?!痹掚m如此,但多情的裘永并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昏黃的燈光下,何倩茹的眸子越發(fā)暗沉,為何所有人都要磨滅她最后的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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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家別墅

  整宿未眠,卻依然清醒!

  何倩茹覺得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像一個瘋子!

  回想起裘永死的那晚,又是一記比哭還難看的笑,她當時只想懲罰他一下,只想讓他閉嘴而已,真沒想到他就這么死了。

  裘永的死彷佛壓倒了她最后的一根稻草,自他死后,仿若自己是生不如死的活著,不勝酒力的她拿起了酒瓶子,只想一醉方休。

  地毯上零亂地倒著幾個酒瓶子,何倩茹倚靠著窗臺,已喝得爛醉如泥,她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裘永沒有死,他們的處境好得無可挑剔。

  夢中的他們回到了她與他最初相戀的那段日子——

  他陪著她去看各地的美景。

  他專門為她譜寫曲子,為她彈奏吉他,他好聽的嗓音唱著她愛聽的歌。

  他執(zhí)起她的手隨著音樂帶她跳著優(yōu)美的華爾茲。

  還有,麻將桌上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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