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傳,我母親是突發(fā)疾病而死的,其實不是,我母親,是被人殺死的?!?p> 曲韻云想過會有隱情,但沒想到……她感覺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我父親,在現(xiàn)在的皇上還只是個不得勢的小皇子時便跟隨他了,那時父親還沒當宰相,但官也不小,不知為何看中了現(xiàn)在的皇上,后來皇上漸漸得勢,成了皇位有力的候選人,父親為了幫他進一步鞏固勢力,獲得聲望,決定將我嫁給他,但當時……我不愿,母親也不忍心,于是拉著紀兒去宮中向皇上求情,因為皇上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可那晚,剛好遇到刺客,皇上本就不是眾望所歸之人,遇到刺客不是稀罕事,但我母親為了說明一些緣由,讓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刺客來時直直地就沖皇上刺過去,我母親為他擋了這一劍,而紀兒,在旁目睹了這一切?!?p> 曲韻云抽了一口冷氣,那時候陸紀年紀應(yīng)該還很小吧。
陸凝繼續(xù)道:“后來侍衛(wèi)就進來了,抓住了刺客,可母親還是咽了氣。之前有刺客就一直瞞著,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皇上遭刺殺,會讓已經(jīng)歸附他的人失去信心,對他產(chǎn)生質(zhì)疑,你知道,站隊這種事,從來都不是小事,一步錯步步錯,這次自然不例外,于是才對人宣稱,母親是病死的,大概母親死前沒有把話說完,我還是嫁給了皇上?!?p> 她頓了頓,眼里感覺有了淚花,道:“母親是瞞著父親去的,這件事只有紀兒知道,但他當時被嚇病了好幾個月,成天躺在床上,等他醒過來時,一切都遲了,父親悔恨不已,于是答應(yīng)紀兒,以后他的婚事自己做主,他絕不插手。所以,你這次婚事父親沒有出面,并不是他不在意紀兒或者是不喜歡你,而是之前早已經(jīng)說好了的?!?p> 曲韻云點點頭,或許這最后一句話,才是陸凝真正想要表達的,她可能是聽說了些什么。
陸凝又道:“紀兒一直覺得對我有所愧疚,但這么多年我也釋然了,有些人,生來就注定無緣,強求不來的?!?p> 她笑了笑,眼中泛淚的笑,美得驚心動魄。
曲韻云思忖良久,以前只覺得皇上對陸家過于信任,過于好了,好到有些縱容,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是知道原因了。
兩人聊著,陸紀也從皇上那邊回來了,簡單絮叨幾句后,他們便告了辭。
回府后,曲韻云仍覺得渾身酸軟不已,甚是疲乏,說想回房中休息,陸紀便也由她,兩人走到一半,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
“陸紀!你說的今天讓我瞧瞧新娘的!”
曲韻云被嚇了一跳,抬眼望去,這人一身深藍色的袍子,手中拿了吧折扇,一邊笑嘻嘻地說話,一邊不停地搖著。
曲韻云看了看天色,現(xiàn)在好像是初冬,這人拿了一把扇子……
不過,她大概能猜到這人是誰了,拿把扇子,又能直呼陸紀大名的人可不多。
陸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是一點也不驚訝,道:“這位是度修,這是云兒?!?p> 曲韻云俯身行了一個禮,度修卻好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對她左看看右瞧瞧,道:“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陸紀直接給了他腦門兒一巴掌,道:“我的人你也敢隨便撩?”
曲韻云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陸紀這兩天總覺得曲韻云怪怪的,似乎有一種低氣壓縈繞在她身上,可又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現(xiàn)在曲韻云這一笑,陸紀的心情也整個的好了起來。
“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見過!等等!”度修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對!之前在陸府門口,她在那里鬼鬼祟祟!后來走的時候還撞到我了!”
“鬼鬼祟祟?”陸紀挑了挑眉,看著曲韻云。
曲韻云本來腦中還一片空白,聽到了“鬼鬼祟祟”,又聽到了“撞”,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就是給你送桃花酒那天,轉(zhuǎn)眼便看到了霜秒,我也跟你說過,只是鬼鬼祟祟一詞,大概看的人心中怎么想的,看到的就是怎么樣的吧?!?p> 曲韻云一瞬間把刺頭丟給了度修,度修竟一時也沒反應(yīng)過來,摸著鼻頭尷尬地笑了兩聲。
他只是沒想到曲韻云會反懟回來,不然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曲韻云真不是他的對手。
陸紀嘆了口氣,道:“好了,既然認識便更好了,省得客套?!?p> 他轉(zhuǎn)過頭對曲韻云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書房處理點事?!?p> 然后轉(zhuǎn)身便走了,順便還拉上仍在對曲韻云左看右瞧的度修。
曲韻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時心中感慨萬千,聽了他的過去,心中好像對他有了一些同情,可這也改變不了……書房應(yīng)是他主要辦事的地方吧,看來改天得找機會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