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過冰釘陣自證清白
孜須再次搖身一變,變回了自己,“這世上有一種法術(shù),稱為幻身術(shù),可以隨意變成任何一個人。若有誰要嫁禍冒充,也不是不可?!?p> “須公子護著荋鳶,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請少帝天妃明鑒?!庇晟计诖乜粗鴶叵挚纯呆崛?。
斬溪不語,看上去是不信她的話,卻見翎柔天妃問道:“雨杉,你的仙侍是何時在瀚宇殿外遇見須公子的?”
“亥時?!?p> 翎柔又看向斬溪:“斬溪,須公子是何時離開瀚宇殿的?”
斬溪皺了皺眉,孜須確實是亥時離開瀚宇殿的,可是他還是不愿懷疑他?!白蛲硎虑檫@么多,我哪記得住這種小事??!”
“那須公子可還記得?”
“孜須昨夜身體不適,也記不清了。”看斬溪的表情,分明是記得的,只是護著自己才沒說。他若是故意說錯時間,倒會引他懷疑,若是說了正確時間,又會引翎柔懷疑,最好的辦法,還是裝糊涂。
“可真是巧啊!”翎柔端起一杯水,飲了一口,“少帝信你們,本宮卻是不信。孜須、荋鳶,你們可有辦法自證清白?”
她不敢看孜須,只覺得自己明明想著不要牽連他,卻又牽連了他。“啟稟天妃,當日雨杉少妃和荋鳶競爭少妃之位,因少帝心系荋鳶,一直耿耿于懷,想除掉荋鳶。荋鳶雖然身份卑微,不配成為少妃,也已經(jīng)被貶為奴婢,受到了懲罰,但是和魔界勾結(jié)是大罪,斷不敢認?!?p> 輕兒說得動情,翎柔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話辯駁。方才見雨杉激動的樣子,確實不排除是她陷害。她看向孜須,“須公子,你可有什么話說?”
孜須看了看輕兒,往前一步,“孜須昨夜并未見過雨杉少妃,更未見過荋鳶姑娘。這事不僅僅關(guān)系著荋鳶姑娘的清白,也關(guān)系著孜須?!彼D了頓,“如今,我們都沒有證據(jù),說什么都是沒用的。煙池向來有過冰釘陣自證清白的傳統(tǒng),孜須,愿過冰釘陣。”
“孜須!”斬溪慌張地喊道,“本王信你,你不必再說?!?p> “斬溪!”翎柔不悅,“你是煙池之主,又怎么能輕信他言呢?就算你信須公子,但是又如何堵得住煙池悠悠眾口?”
斬溪不語。
孜須見狀,拱手道:“天妃所言極是。今日之事,若我無法自證清白,就算沒有證據(jù)能定我的罪,也難掩悠悠眾口,他日又如何在煙池立足?”
輕兒不知冰釘陣是什么,但是看斬溪的反應(yīng),定沒有那么容易過。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無法開口。此事皆因自己而起,孜須是被牽連的。若是自己出口阻攔,只怕更會讓大家懷疑孜須和自己串通一氣。他如此決絕地要過冰釘陣,便是想用決絕的方式,消除大家的懷疑。
他向來做事早有防備,既然主動提出過冰釘陣,定是心里有底的吧?
想到這里,她便沒有再說什么。這個時候,他們之間撇清關(guān)系,才是對彼此都好。
斬溪也不再阻攔,“傳刑司水君。”
沒多久,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手持一把冰劍走進瀚宇殿。行禮之后,便聽斬溪道:“布冰釘陣?!?p> 他們都退到了一邊。只見這位刑司水君一揮手中的冰劍,瞬間一陣寒氣逼人,慢慢地充滿整個屋子,緊跟著,地上冒出一片片冰做的釘子,密密麻麻的,讓人一看就膽戰(zhàn)心驚。
“啟稟少帝,天妃,冰釘陣已布好?!彼还笆郑阃酥烈贿?。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孜須。
他往前走了一步。
“孜須,冰釘陣不僅僅會造成肉體上的痛,還會侵入魂魄,讓入陣者產(chǎn)生幻覺,痛不欲生?!睌叵雱褡杷?。
輕兒的心一驚,他可以嗎?
“我知道。”孜須沒有再猶豫,毅然地走了過去。
在冰釘前,他停下了腳步??粗鴿M目的冰釘,他頓了幾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他是想退步,還是害怕。
先不說冰釘陣會產(chǎn)生的幻覺,就是面前的冰釘,就足以讓人粉身碎骨,他就算是害怕,也是正常的。
“一入冰釘陣,不走完就出不來。孜須,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睌叵碱^緊鎖,似乎是要給他一個臺階下。
可是,他沒有聽進去。他緩緩地彎腰,脫下靴子,露出那白皙的雙腳。
他很瘦,腳也和他的手一樣,骨頭分明,白嫩無瑕。稍長的霧色衣擺略遮蓋住,若隱若現(xiàn)。
他緩緩地抬起右腳,慢慢地踩了進去,一瞬間,白色的鮮血漫出,染紅了周圍的冰釘,在一片白色中特別觸目。他倒吸了一口氣冷氣,緊跟著,另一只腳也踩了進去。
輕兒緊咬著嘴唇,這些密密麻麻的冰釘刺入他的腳底,不用想都能知道,這有多痛。她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敢出聲,怕讓他分心,只會令他更加痛苦。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一幕。
沒待多久,他又抬起腳往前走去,冰釘上留下一片血紅。
可是,沒走幾步,他突然伸出右手抓住自己的頭,神情滿是痛苦。一個沒站穩(wěn),又摔倒在冰釘之上。一時間,手臂上,腿上,身上,鮮血染紅了他霧色的衣衫,一片片,觸目驚心。
他瘋狂地抓著自己的頭,是幻覺吧?
他突然回到了八萬年前,她手中的劍刺穿了他的身子,是那樣的痛!他又回到了三萬年前,斬溪揮起手中的劍,在他身上刺了四十六劍……
她不由地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正如斬溪所說,一入冰釘陣,不走完是出不來的,她幫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走出來。
沒有誰知道他在陣里發(fā)生了什么,沒有誰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時間就這樣走著,只見他痛得在冰釘上打滾,霧色的衣衫早已變得鮮紅。
斬溪想闖進去,卻被攔住?!叭羰撬岁J入冰釘陣,不僅不能幫他減輕痛苦,也需承受和他一樣的痛,還會增強法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