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鎮(zhèn)魔塔遇襲,帝神示警
靠近鎮(zhèn)魔塔,輕兒只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那個聲音,在她的心底里,靈魂深處,深藏了八萬年,時時呼喚著她,在夢里出現(xiàn),而此時卻是從未有過的真實和響亮。
她開始覺得有些恍惚,眼里早已沒有眼前那滿地尸首的,血流成河的場景,只是被一個東西牽著,往前走去。
滴杳站在鎮(zhèn)魔塔前,看著有些不牢固的封印,還有里面那些蠢蠢欲動的妖魔。
無遇大致安排了一些守衛(wèi)事宜,便走到他的身后,“好在封印足夠強大,那些靠近的妖魔都被封印擋回去了。又有以前加強了防衛(wèi),守衛(wèi)及時發(fā)現(xiàn),我方死傷不算嚴(yán)重。”
滴杳雙手往前伸去,碰觸到什么東西擋住了,前面出現(xiàn)了一層透明的墻。“魔界死傷也不多吧?”
無遇點點頭,“很奇怪,好像打著玩似的,很快就撤退了?!?p> “鎮(zhèn)魔塔乃是天界重地,如今由我負(fù)責(zé)鎮(zhèn)守。他們不會不知道這里有強大的封印,尋常妖魔無法靠近,此番只是派了這么點小兵小將,目標(biāo)并不是里面的妖魔?!?p> “那是什么呢?”
滴杳思索了一番,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比較好的理由,“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轉(zhuǎn)移我們的視線。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得大意……”
話還沒說完,他便聽見斬溪奇怪的聲音:“荋鳶,你怎么了?”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她失魂一般,往鎮(zhèn)魔塔走去,眼看就要撞上封印,滴杳眼疾手快,一把拉過她,把她抱在懷里。“怎么了?”
她不語,看著鎮(zhèn)魔塔的眼神有些癡呆。滴杳抬頭望去,只見鎮(zhèn)魔塔不知何時,散發(fā)出一層紫色的光,籠罩著整座塔。
他立馬明白了情況。她的神情有些呆滯,動作也有些僵硬,只無意識地要掙脫他的懷抱,往鎮(zhèn)魔塔而去。滴杳握緊了手,最終痛下心來,將她打暈。
斬溪上前,一起扶住她,“怎么回事?”
“她被立馬的妖魔魅惑,失去里心智,先把她帶回去再說。”
此時,指蕎也追了過來,伸手扶過她。可是她一個大人,已暈過去,指蕎縱使是個神仙,背起她也是有些費勁。斬溪喊過幾個仙侍過來搭手,囑咐了幾句,才讓她們先回去。
滴杳又施法,加固了封印,這才對無遇道:“這里交給你了。”
無遇微微拱手作揖,目送他和斬溪離去。
滴杳本就身負(fù)重傷,又因剛加固封印耗費了不少法力,身子有些搖搖晃晃。斬溪想伸手扶他,可他卻甩開了,畢竟還在外面,他從來都是這樣不肯示弱。
走得慢了些,滴杳的思緒卻飄得有些遠(yuǎn)了。大夢湖畔,他、輕兒,還有殺夜,三個一起結(jié)為異性兄妹。那時,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這個主意是殺夜提的,其實他對這些是不感興趣的,只是輕兒覺得好玩,拉著他一起。他便聽她的。
如今,殺夜已死,尸首還被鎮(zhèn)壓在鎮(zhèn)魔塔里。想到此,他不禁感嘆時移勢遷。
突然,他的腦海里閃過一句誓言:“我——滴杳必將誓死守衛(wèi)鎮(zhèn)魔塔,不讓妖魔逃逸,與塔共存亡?!?p> 這是幾十萬年前,他從帝神手中接過鎮(zhèn)魔塔的鎮(zhèn)魔之職時許下的誓言。幾萬年前,他讓一個妖魔逃出,還帶出忘生石,才會有后來的種種,說到底,這些都是他的錯,他所承受的那些,也都只是因果而已。
眼前飄過一陣風(fēng),隨之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兩個身影一前一后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前者,便是他們在人間遇見過的墨嶼,只是此時,他沒有穿著在人間假扮媒公時那身衣服,而是一襲墨色長袍,上面繡著一些古老的圖案,斬溪在古籍上看到過。此時的他,儼然是一尊神,甚至面無表情。
后者,估計是他的隨從。見到他們,不似墨嶼這般,而是恭敬地鞠躬施禮。
滴杳對著他點了點頭,便聽墨嶼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帝神有請。”
斬溪有些驚訝,帝神基本不會和他們聯(lián)系,此時為何突然請他們過去呢?滴杳卻不語,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跟著走進(jìn)那個漩渦里,里面是另一番天地。其實,斬溪是第一次來神界,不免東張西望了一些,可是墨嶼沒有留給他參觀的時間,徑直把他們帶進(jìn)了神殿。
里面依舊是空無一影。斬溪依舊是在東張西望,滴杳不動聲色地從后面拍了拍他的頭,示意他別亂看。隨后走到前方,停住了腳步。他微微作揖,“拜見帝神?!?p> 斬溪還沒明白帝神在哪,就聽見前面?zhèn)鱽硪粋€渾厚的聲音:“滴杳,你可記得你許下的誓言?”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斬溪嚇了一跳,他趕緊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滴杳冷靜如常,“不敢忘記,誓死守護鎮(zhèn)魔塔。”
“鎮(zhèn)魔塔被襲擊,封印有些不牢固,你又該當(dāng)何罪?”
帝神的語氣很威嚴(yán),讓人聞聲而顫,可是斬溪卻替滴杳覺得委屈,還沒等滴杳回話,就聽他小聲嘀咕著:“這不是沒逃走一個妖魔嗎?”
“嗯?你說什么?”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帝神聽見了。滴杳瞪了他一眼,隨后朝向前方,再次作揖,“鎮(zhèn)魔塔乃天界重地,讓魔界侵?jǐn)_,是我守護不力,甘愿受罰?!?p> “墨嶼上神,你覺得該如何罰呢?”
“按律,鞭刑一千?!蹦珟Z冷冷地說著,還瞥了滴杳一眼。
跪在一邊的斬溪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立馬言道:“啟稟帝神,我父親身受重傷,不堪重刑。況且,這些年,他一直被壓在無淵囚地,鎮(zhèn)魔塔守衛(wèi)也是由我負(fù)責(zé),此事也該由我來承擔(dān),我愿領(lǐng)這一千鞭刑?!?p> 滴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卻見帝神沉默了些許,又言:“滴杳,你怎么說?”
滴杳沒有猶豫,緩緩開口,“當(dāng)年是我許下的誓言,致我和鎮(zhèn)魔塔命線相連,鎮(zhèn)魔塔被攻擊,也是與我有關(guān),自是由我自己承擔(dān)?!?p> 帝神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也罷,此事既然沒有造成什么后果,就當(dāng)給你個警示。這刑罰就先記著,若鎮(zhèn)魔塔再發(fā)生什么意外,唯你是問。”
“是。”
看著他們離開神殿,大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影。
墨嶼對著他微微作揖,“帝神總是護著他,不忍苛責(zé)于他?!?p> 帝神微微嘆了一口氣,“總歸是我們讓他承擔(dān)了太多,今天叫他來,本來也就是給他提個醒,否則他將會有一個大劫,希望他能記住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