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效的毒
人的想象力往往是有限的,而以這有限的想象力,去形容宇宙之浩瀚,便如同星球之上的微生物,在它們所認知之中,想象之中,或許區(qū)區(qū)的方圓百米之大,便是它們的世界……
億萬里的距離,只不過相當于光在星空中約飛行了334秒,也就差不多是地球到火星的距離。
想象力的大小,導致了幻想中的世界大小,想象出來的所謂多次元宇宙,往往是虛幻的泡沫,天邊的掛景,其真實的大小,也不過是數(shù)百個河外星系撮合在一起罷了……
頭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星空,在這萬里無云的夜晚,璀璨的星光懸掛在天空之上,一輪明月?lián)]灑著銀白的光輝,讓整個黑夜變得朦朧起來。
喝了點藥之后藍采讓若清扶著他走出了馬車,望著天上的星空,閃爍的群星充滿了神秘,讓人忍不住窮極一生去探索。
只可惜現(xiàn)實往往是殘酷的,哪怕是藍采所在的時代,可控核聚變技術已經(jīng)更新了六代,理論上無限接近于光,但對于外星的探索,卻出不了600光年之外。
“今晚的星空真美”藍采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
“再美的星光,也終究會有熄滅的一天”
不和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卻見依舊身披重甲的泣血軍統(tǒng)領走來,沉悶的聲音讓若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人真不知好歹,居然敢打擾太子的雅興!
只可惜藍采對此并沒有產生任何的不良情緒,因為在他看來,對方確實說的不錯。
哪怕是天體擁有著相對于人類來說久到永恒般的壽命,但也終究會走到滅亡的一天。
宇宙太遼闊了,遼闊到哪怕是一個星河系的崩潰,所產生的影響連星球表面上的灰塵都不如,更別說區(qū)區(qū)一個生命行星上的人類文明了。
“統(tǒng)領說的不錯,再美好的東西,也終究會有失去的一天,我們能做的,便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唯有如此,才能讓一個文明,種族,國家長盛不衰”
隨著藍采虛弱的聲音落下,周圍突然安靜了起來。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見眼前的這位泣血軍統(tǒng)領久久不語,藍采有些疑惑的詢問。
泣血軍統(tǒng)領那被頭盔包裹住的整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卻抱拳微微地彎了下腰,沉默無聲的退了下去。
“他這是……”望著對方離去的身影,藍采感到十分疑惑,覺得自己并沒有說錯啊,倒是身邊的若清對于泣血軍統(tǒng)領不滿,氣呼呼的說道:“殿下,你看那家伙身為一名玄國軍人,但面對身為太子的你卻不知應有禮儀尊卑,實在是太放肆了!等將來……”
“好了,你不要說什么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藍采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對方的臉,直接讓眼前漂亮的人兒臉上快速浮現(xiàn)出紅霞后,這才罷手。
“殿下你又欺負人家”若清害羞的低下了頭,咕咕噥噥地,聲音小地連藍采都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不遠處的草坪上許管事早已經(jīng)將一張丈大的兇獸毛毯鋪好,并且還準備了一份已經(jīng)洗干凈了的蘋果。
只不過看到周圍只有他一個人在忙活,從馬車上下來的藍采與若清便有些疑惑了,身為宮中管事,哪怕在宮里的地位并不高,但出了宮后竟然指揮不了幾個士兵幫忙嗎?
“許管事,怎么你只是一個人在忙活?”好奇的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卻見對方行了一禮之后,勉強笑道:“這都是屬下分內之事,行須他人借手,再說了這些長期居于邊疆的士卒,如何能指望他們服侍得了殿下”
“哦”聽到對方的回答,藍采也沒繼續(xù)追問下去。
在若清的攙扶之下,藍采直接坐到了毛毯子上,而若清也跟著跪坐了下來。
一旁的許管事立馬將一個蘋果削好,將其內的果核取了出來后,他便將整個乳白的果肉遞給了在他眼里沒有尊卑之分的侍女,盡管再不爽對方,但太子很明顯看重這個侍女,他作為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什么。
藍采心無雜念地吃著若清喂過來的一塊塊小果肉,有些好奇的看向泣血軍開伙的地方,那里燒著幾口大鍋,伙頭軍往燒開的大鍋里丟著類似于肘子的肉食,因為距離有些遙遠,又是在夜間,他并沒有看的多清楚,而除此之外便看不到任何食材。
估計是肉湯拌高品質的干糧吧,相對于擁有真氣的士兵,這是很標準的軍隊用餐。
只不過藍采并沒有看到邊上站著的許管事,他原本還算有些紅潤的臉,在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后,也望向了泣血軍中伙夫的方向,以他武道第四境的修為,哪怕現(xiàn)在正處于晚上,只有寥寥無幾的月光揮灑,但他依舊看到那十來個兼職伙夫的泣血士卒,他們往大鍋里丟的可不是什么豬肘子,而是一條條人的大腿與手臂呀?。?!
野外行軍的條件并不怎么好,更何況這次是以保護人物為目標的行軍。
而且這次的目標地點太過偏僻,途中所經(jīng)過的地方并沒有多少像樣的城池,一支千人的武者軍隊每天的消耗都是一個龐大的數(shù)字,如果沒有遇到敵人襲擊還好說,如果碰到的話……
對于長期駐扎在邊境的軍人來說,有時候戰(zhàn)爭一起,肉類難以跟上之時,啃食敵人尸體迅速恢復力氣的事情往往對于這個時代的邊境士卒來說不算什么。
但對于國內生活在相對和平環(huán)境的人來說,卻有些接受不了。
許管事想到了今天那些黃衣人的襲擊,這些泣血士兵像發(fā)了瘋一般把敵人肢解,看起來可不僅僅是所謂的兇殘習慣,也有可能是吃食人肉吃出來的習慣。
許管事想到了今天那批死而復生的士兵,泣血軍統(tǒng)領所唱的邪語,只感覺到頭皮發(fā)麻。
雖然在這個世界有“渴飲強敵血,饑噬餓虜肉”這樣的千古名句,但其中的意思卻并不是贊美之詞,只不過是形容一旦戰(zhàn)爭開啟,后勤補充不上,在前線作戰(zhàn)的士兵們?yōu)榱四軗碛谐渑娴淖鲬?zhàn)體力,只能無奈的做出這種看似喪盡人性的事來,從而訴說著戰(zhàn)爭的殘酷,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除了那些野心家之外,有幾個會喜歡絞肉機般的戰(zhàn)爭?
笑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只是現(xiàn)在正處于玄國之內,又不是什么邊塞地區(qū),許管事心中十分不解玄皇為什么要派出這支邪魔般的軍隊為太子護駕,但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將這些不解放下,收起自己的情緒。
若無其事悄悄地移動的身體,遮擋住泣血軍伙食的方向,以免影響到太子的雅興。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選擇??啃∠v扎的地方,在小溪的上游,一群戴著黃銅豬面黑衣人靜悄悄的站在一座小山之上。
為首的黑衣人放下了望遠鏡,目光對著周圍的黑衣人輕輕點了頭。
“對方的士兵已經(jīng)飲用了我們投過毒的溪水,現(xiàn)在你們悄悄摸過去,等到對方的毒一發(fā)作,立馬上去亂刀將目標人物砍死!”
為首的黑衣人繼續(xù)補充道:“記??!為了防止出現(xiàn)的任何意外,在確定對方的士兵中毒之后,不要去管那些中毒的士兵和其他少數(shù)沒有中毒的士兵,直接一窩蜂沖上去把目標人物干掉之后迅速撤回來!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
藍采在外面待了一會兒,便承受不住夜間迅速降下來的溫度,便重新回到了馬車之中。
身為一個王朝的儲君,哪怕生活在外面,在飲食方面的安全上依舊是慎之又慎,哪怕準備襲擊的黑衣人們,也不會腦殘的想到一個國之儲君會隨便吃外來的食物,更別說是喝野外的小溪中的水了。
也就是那些專寫野文雜志的小說家異想天開罷了,現(xiàn)實中很難出現(xiàn)這種事情。
一百多名黑衣人并沒有靠得太近,遠遠地便停下了腳步伏在長滿雜草的地上。
手中的大刀被漆黑的刀鞘包裹著,沒有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絲毫的光芒。
為首的黑衣人掏出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見不遠處的軍營,只見一輛大型馬車??吭跔I中間,100多頂中小帳篷坐落在馬車的周圍。
在大營外面大約有60個站崗,三三一組,并且擁有四支十人巡邏小隊不斷圍繞著大營邊緣巡邏,只要任何一個地方出現(xiàn)意外,便能隨時被其他士兵發(fā)現(xiàn)從而引起整個大營士兵的注意,而至于里面的夜中守衛(wèi)分布便看不到了。
眼前的夜間駐營陣型并不算好,甚至說差,如果換做普通的軍隊的話,為首的黑衣人相信只要自己帶領著身后一百多名手下一沖,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目標人物斬首,并且毫發(fā)無傷的退出來。
只不過現(xiàn)在……為什么過了都有一段時間了,這些喝了被投過毒的溪水士兵,為什么卻沒有倒下?
如果是現(xiàn)在大營里面混亂的話,他還可以判斷出里面的士兵中毒了。
而哪怕大營沒有亂,可為什么在營地外圍站崗的士兵卻一個中毒的也沒有?難道這些站夜崗的士兵沒有喝過被投了毒的溪水嗎?
這不太可能,為首的黑衣人心中漸漸升起了不妙,直接將望遠鏡收起,向左右手下兩名大將打了一套撤退的手勢,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為首的黑衣人用最小的聲音為這兩人解釋了一遍。
明知道這次刺殺的目標是當朝的太子,身為刺客的他們自然不會蠢地反駁自己的老大,然后傻傻的沖上去。
一群黑衣人無聲的退去了,而大營之中的眾人卻茫茫無知,當新的一天太陽升起之后,又是新的一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