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先驅(qū)
藍采頭一次發(fā)現(xiàn),哪怕自己再聰明,但是面對眼前這樣的情況,依舊如同普通人一般毫無辦法。
每天昏迷的時間越來越久了,藍采開始擔心那三名士兵會不會見自己不行了,干脆直接聯(lián)系上自己的敵人,出賣自己。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多余,但是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知道呢?
但不久之后,隨著一支熟悉的軍隊出現(xiàn)在眼前,藍采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見過太子殿下”泣血軍統(tǒng)領(lǐng)抱拳行禮,冰冷的語氣仿佛來自于九幽地獄,而在藍采的面前,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五體投地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個丹瓶。
“罪民許氏,因受奸人所惑,犯下滔天大罪,不求殿下開嗯,現(xiàn)獻能夠延長殿下體內(nèi)之毒發(fā)作時間,任憑太子殿下處置”
這些古人說話文文縐縐的,哪怕是藍采也只聽得一知半解的。
唯獨若清聽得真真切切,原本憤怒的目光減輕了些,內(nèi)心深處升起了絲絲希望,或許,殿下有救了。
一名泣血士卒從許氐手中接過丹瓶,檢查了下,最終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藍采。
隨著封住藥瓶口的木塞拔出,淡淡的清香升起,藍采聞了一口,立馬感覺到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腦清醒了些,當下不再遲疑,將丹藥倒出來,一口便將其吞下。
旁邊的若清從桌子上倒了一碗清水給藍采送了過去,藍采一飲而下,靜靜的等待丹藥的揮發(fā)時間。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緊張的盯著他,許氐枯皺的臉上冒出了許多冷汗,心中祈求那名神秘人用的是他所給的毒藥,這樣自己配置出來延緩壓制毒藥發(fā)作時間的丹藥,才算有用。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眾人見到太子輕呼了口氣,原本蒼白的臉多了絲絲血色,一對帶著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皆情不自禁的直起了身板。
“不錯,有用,但這卻不能免除你的罪過,你如果想將藥王谷繼續(xù)存在下去的話,那么便必須助我撥亂反正”藍采終于有了力氣坐端正身體,來自這具身體的記憶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所說的話充滿了威嚴,令人不敢反抗。
“罪民領(lǐng)旨”許氐再拜,緩緩地站了起來,低著頭站到一旁。
他早已經(jīng)做好了死的準備,唯一害怕的便是株連到藥王谷,到了現(xiàn)在,他也知道后悔已經(jīng)沒有用了,只能一心一意的辦好太子吩咐下來的事。
只不過……當初自己為什么就沒有經(jīng)受得起誘惑呢?而且那個神秘人,到底出了東西什么讓原本超然物外的自己起了貪心。
腦海中充滿了疑問,如果不是昨晚藥王谷面臨滅頂之災(zāi),他還沒想到這一層,這簡直就是難以解釋!
藍采沒有去問泣血軍統(tǒng)領(lǐng)他們的不死之密,掌握著這一支軍隊的權(quán)力,藍采感覺自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干脆便直接回朝。
上元佳節(jié)本來去不了的,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居然還能趕得上,藍采相信,當它出現(xiàn)在國宴之時,那些叛亂分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泣血軍在休息一天之后,從縣城中買了輛雙馬車,更換了身上的鎧甲,整支軍隊頓時煥然一新,飛揚的紅龍旗,如林的長戟海,浩浩蕩蕩地朝來時的路走了回去,一路上所碰到的人無不避讓,成了人們茶飯之后的閑談。
玄國王都,皇宮之內(nèi)。
由于上元佳節(jié)的臨近,龐大的皇宮也開始掛上了各種紅色的裝飾。
玄國尚紅,以紅色為貴,紫色為尊,入目望去,插滿了紅龍旗幟,皆是一片紅色的海洋。
牛高馬大的御林軍穿著鮮紅的鎧甲,頭頂紅須盔,腰間挎長劍,右手持長戟,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各處顯眼重要的地方。
早朝結(jié)束之后,一臉疲憊的玄皇毫無形象地坐在御書房的臺階上,旁邊的幾個小太監(jiān)低垂著頭,沉默無聲仿佛不存在一般。
大內(nèi)總管羅夫拿著一張信條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天下人眼中尊貴的玄皇陛下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嘴角微翹,但瞬間又恢復(fù)到了平日里的表情。
“陛下,老奴剛收到來自太子的飛鴿傳書,請您過目”
羅夫把腰彎成了九十度,雙手奉上一張字條。
玄皇看了他一眼,伸手把那字條過來,打開看完之后,臉上沒有露出什么表情。
玄皇站了起來走到燭火架前,直接將手中的紙條點燃,看著其化為灰燼,聲音平淡的說道:“太子病已經(jīng)治好了,不日便會返回皇城,你去安排一下,上元佳節(jié)中屬于東宮的位置”
“老奴遵旨”羅夫恭敬的行了一禮,緩緩的退了下去,等到出了御書房,原本沒有表情的臉,立馬陰沉了起來。
“這件事必須告訴烈德王,看看他怎么處理”
想罷,羅夫低著頭直接離開了這里。
太子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朝野內(nèi)外,各方勢力反應(yīng)不同,洶涌的暗流無情吞噬著中立的墻頭草,很多人知道,該站隊的時間到了。
到底是站在烈德王這邊,賭一把烈德王謀爭皇位成功,還是站在太子一邊,借著大義穩(wěn)登大寶。
可以預(yù)見不久之后的腥風(fēng)血雨,不知道多少高官權(quán)貴被這無情的大勢碾壓得渣都不剩。
很多人都知道烈德王會反,但唯獨玄皇不知,因為他的耳目已經(jīng)被廢了。
玄國皇帝在位三十五年后,根據(jù)祖訓(xùn)便得退位前往祖地長居,成為玄國的低蘊。
這一傳統(tǒng)不知持續(xù)了多少年,以前在,現(xiàn)在依舊在,未來還是存在,無人敢違反。
城內(nèi)的節(jié)日氣氛越來越濃郁,大街上擠滿了人流,熱鬧的仿佛像是在過年。
但在烈德王府中,卻冰冷蕭殺一片,烈德王摔碎了自己最心愛的古玩玉珠,八字胡翹了起來,響起的聲音仿佛來自深淵惡魔的低語:“該死的藥王谷,吃里扒外的家伙,竟敢欺騙本王!等本王登臨大寶,必誅爾等九族”
原本太子的死亡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了,沒想到不久前羅公公讓人給自己傳信,太子居然回來了,而且身上的毒居然解了!這根本不可能!
但是現(xiàn)實卻讓他不得不相信,烈德王煩躁的在屋里走來走去,心里籌劃著如何讓太子死在外面。
烈德冰心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遍地古文殘片,美目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只見他的父親看了她一眼,直接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烈德冰心那張漂亮的臉蛋皺起了眉頭,這事情還真是個難題,原本以為王谷義出手以絕后患,卻沒想到居然失手了,而且下在太子身上的毒居然被藥王谷的人給解的,事情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哪怕再重新謀劃,也很難達到之前的效果。
“該不該讓谷義再次出手呢?”烈德冰心心中暗暗想到,但很快的她便想起了幾天前王谷義飛鴿傳書的信,上面寫著泣血軍并不是一支武者軍隊,而是由不死的怪物組成的軍團,不管怎么殺都殺不死,目前還不知道如何殺死那些怪物,并讓她繼續(xù)忍耐,讓其他人去試。
一想到這里她便沉默起來,不再全心全意跟自己的父親如何算計讓太子死在回來的路上。
城郊外的一間破廟中,里面供奉的并不是已知的仙佛,而是一種看起來燃燒著的六臂骷髏。
隨著腐爛的木門被打開,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人拿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
只見他解開包裹后拿出一個女性的頭顱放在貢臺上,嘴巴里不知道在默念著什么。
用來當做祭品的女子腦袋很漂亮,只可惜臉上的表情布滿了驚恐,似乎生前掙扎過,只可惜她的頭已經(jīng)在這里了,那么下場已經(jīng)不言而喻。
黑袍人念完了不知名的咒語,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割傷了自己的手,讓自己的鮮血滴在祭品上。
伴隨著他的鮮血落下,女子的腦袋開始升起火焰,熊熊的烈火直接把整個腦袋的皮肉燒焦,然后燒成灰燼。
“我主”黑袍人跪在地上,沙啞的崇拜道。
“我的信徒,做的怎么樣了?”燃燒著的骷髏頭突然開口說話了,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個世界的人十分的愚蠢,在他們把目光放在那所謂的皇位上時,我等已經(jīng)悄悄完成了計劃,就等他們內(nèi)亂開始,便可以一舉拿下這個國家,入侵這個世界”黑袍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狂熱。
“我的信徒,你干得不錯,只要入侵這個世界成功,你將成為我的第六神使,在這凡界代表我的意志”燃燒著烈火的骷髏頭嘴巴一張一合,如同切割玻璃般的聲音響起,如此刺耳的聲音黑袍人聽來就仿佛是世間最美妙的仙煙。
“感謝偉大的神恩賜,我將成為你手中的利刃,殺盡一切異教徒,我將成為你的盾,鎮(zhèn)壓一切褻神者,贊美偉大的吾神”黑袍人雙目充血,神情癲狂地嚎叫,燃燒著烈火的骷髏頭很滿意自己的信徒,尤其是那瘋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