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的加練地外,柳殤二人剛剛趕到,就看見那隊親兵帶著傷員火急火燎的出來。
“隊長,你快進去,統(tǒng)領和副統(tǒng)領要打起來了!”盧布平是王烈的親兵隊長,王烈對其最倚重,同時,他也是王剛的救命恩人,王剛對其也相當敬重,他適合去做這個和事佬,他們說完后沒有停留。
親兵的話語無疑證明盧布平心中所想,是王剛叛變了。
“副統(tǒng)領?王沉的二叔吧,王沉說過,這通訊器就是他買的?!痹诹鴼懙挠∠罄铮醭翆ν鮿倽M是夸獎,比王烈的評價好多了。
“你能感受到他們在哪嗎?”
“有倆個地方特別點,那屋子里,全是魂力,應該在那?!绷鴼懱綔y到不遠處的兩間屋子魂力進不去,一間屋子里魂力很多,放過去的魂力全散了。
“我先附個魂力再說?!绷鴼懺诒R布平身上又附著了魂力,才進去。
兩人很快來到對戰(zhàn)的屋子外。
“魂力消失了?”柳殤又用魂力探測,這次竟然沒有被擋住,魂力入內,王烈的氣息他熟悉,還有兩人,一人站在王烈對面,一人坐在椅子上,地下有十來具尸體,完全是屠殺過的痕跡。
“還有人來!大哥,盧布平來了,看來家里的人制不住他。”王剛準備發(fā)力時,被干擾了一下,魂力覆蓋,發(fā)現(xiàn)門口出現(xiàn)了盧布平的氣息,事情變得出乎他意料,他想過盧布平能活著等到他回家,但以盧布平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活著從王家走到這來,他也感受到了柳殤的氣息,不過只是個一級魂斗者,不可能帶著盧布平出來。
“那就快點結束吧,我等著他報告呢?!蓖趿铱戳搜坶T口,發(fā)現(xiàn)門開了條縫。
王烈說完瞬間消失,不止屋外一直用魂力觀察的柳殤失去了目標,連屋內的趙詩行也沒看清王烈的動作,等其反應過來,王烈一個手刀王剛就倒下了。
“我今天算是見識了,你們倆真是兄友弟恭啊,一個魂力化形的招數(shù)打在人身上愣是一點傷也沒有,一個隨便一碰就倒,真把我當成傻子了,今天的一切,我都會記錄于史冊,向王室稟報的?!壁w詩行可不干了,拍起手來。
王烈看向趙詩行,一個是地上王室的大臣,一個是地下王室的史官,再次聽見這種威脅話語是真動了殺心。
殺意如細絲般蔓延,爬上了趙詩行的脖子,這可不是魂力,他想用魂力抵擋,卻不知用向何處,只得把魂力覆蓋全身,這時他才認清兩人的差距,魂力就要回不上來了,只能強行出言道:“你想違背圣人之言。”
關于史家的那句圣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在地下廣為流傳只有‘史家之人,外人不可殺之’一言,其他雖書寫在冊,可沒看過的人確實只知道這一句,王烈也只知道這一句,可他并沒有收手。
同樣在門口的盧布平也只知道這一句,趕緊推門進來:“統(tǒng)領,要為王沉想想?!?p> “等等王叔,我來我來?!?p> 柳殤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怎么可能錯過積極得很,走到趙詩行面前:“剛才聽你說要向王室稟報,你是王室的人?還要記錄史冊,那你還是史家的人?看你這魂力,應該至少二級魂斗者吧?!苯又质抢洳欢〉囊痪?,“反正不是百姓就好,圣人言‘史家之人,不可干涉外事,違者...’后面的你應該會背吧?!?p> 趙詩行眼里滿是驚恐,他才剛入史家,圣人言猶在耳,碰到柳殤這個懂行的,也算他倒霉,半天說不出話來。
“所以圣人言生效了?!绷鴼懻f話間,魂針直沖趙詩行,以前這種程度的魂力,他拍手可滅,可現(xiàn)在魂力盡散,只能任由魂針入體。
“成了!”兩百晶石又到賬了,柳殤喜悅之情難掩。
看著趙詩行被柳殤殺死,盧布平松了口氣,可轉念一想心又提起來了,死在這里他們難辭其咎,事已至此他無奈搖搖頭說道:“難辦了!”
“我會如實記下的,趙詩行身為史家之人,違背圣人言,難善終!”
剩下的那個囚犯突然開口,他身穿白衣囚服衣服上畫滿了黑點,應該是罪大惡極之人,但其正氣之言猶如一道驚雷在幾人心頭炸開。
“未請教?”王烈看向這個與王沉差不多大的囚犯。
“史家劉系民?!?p> “多謝,您請便?!蓖趿艺f完,叫盧布平把王剛帶上,出了門。
“怪不得他沒殺你,你犯了什么罪?”柳殤第一次看見史家的戴罪之人,好奇問道,這囚服上黑點越多,罪越深,以前柳殤見過叛國罪衣服上才三個黑點,就被砍了頭,可他身上滿是,還沒死,坐實了他史家的身份。
“妖言惑眾,不正其言,誤國誤民,心懷篡逆,他們是這么定的?!?p> “肯定是那些大臣定的吧,你寫了什么讓他們定你謀逆之罪?!眹鞫ㄗ镏苯用髁?,也只有那些大臣才會欲加之罪。
“仕家屠殺百姓,違背圣言,國主無道,視若罔聞?!?p> “你們史家的先輩在開國的時候不是還寫過‘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不可混為一談’,仕家有罪,你把國主也寫進去,這不是打自己人臉嗎?”
“我只是據(jù)事直書而已。”
從劉系民一開口說話,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語氣,讓柳殤十分佩服,柳殤心目中的史家人差不多就像他一樣。
開國后的史家,每天辰時一到,就會到各地派送上一天史家人所記載的事情,因為寫的人太多了,寫的事太多,要全看完史家關于那天的記載是不可能的。
開國國主死后,史家每天發(fā)送出來的記載,贊揚王室之詞占了大多數(shù)。
末世后地下一層貧民窟里,光柳殤所在的一區(qū),國主腳下,都滿地餓殍,也不見史家人記載于冊,與圣人言‘萬方之事’‘據(jù)事直書’,所差甚遠,而像趙詩行這些仕家人也能進史家,更讓史家變成仕家控制輿論的工具。
“那你有什么打算,回地下繼續(xù)當囚犯嗎?”
“國主令,來地上者,不論結果,皆無罪。我已是無罪之身,得回史家把我看見的事情都記下來。”
“這樣啊,那看來也有人跟你打過招呼了!當然這不關我事,不過我聽說史家留有開國前的史冊原件,不知能否讓我看看?”柳殤末世養(yǎng)成的唯一愛好,以前他看的都有殘缺的,很多對不上,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史家人,得問問。
“史家纂冊,本就是留給世人明晰的,不過只有復寫版可以帶出,你想看我可帶出來給你,過幾天你還在這嗎?”
“額,你知道地下一層一區(qū)有個叫‘地下歸宿’的地方嗎?過幾天我應該在那,要是我不在,你就先放在那里的老板娘那就行?!?p> 劉系民皺了皺眉,一臉茫然,“沒聽過,不過在一區(qū)的話,應該好找?!?p> “多謝多謝。”柳殤很高興,閑暇時間有東西打發(fā)了,感謝完,靠近趙詩行的尸體,摸了摸果然有乾坤袋,還摸出一塊趙家的憑信牌,喜上加喜,“那您請便?!?p> “哥們你怎么來了?”王沉等的不耐煩從對面屋子里出來了,撞見一臉喜色的柳殤。
“糟了,時間不早了?!笨粗淙沼鄷?,柳殤得走了,“胖子,你爸呢?”
“我爸也來了嗎?”
“那你在這里待著,你爸應該會來這的,千萬別先回家,全是地下的人,我有點事去辦...”柳殤看見屋子里兩個親兵都負了傷,“算了,我自己去區(qū)界吧,你記得先別回去?!?p> 王沉聽得一臉懵,但是從柳殤的話里能猜出來,家里出事了。
“你想上哪去?他跟你說這么明白了,還想回去送死?!蓖趿医凶×讼牖丶业耐醭?。
“我靠,爸,你早說你來了呀,家里到底怎么了?”
“等你二叔一醒,我們就回去了?!?p> “二叔,他不是給我拿禮物去了嗎?”
“剛才一起喝酒,他喝醉了!”
“靠!爸你不知道二叔不喝酒的嗎,是你逼他陪你的吧?”
這時劉系民出來了,父子倆沒有再交流。
“要我派人送您區(qū)界嗎?”王烈還有加練地的另一邊還有從地下上來的士兵和教官可以調動。
“無需勞煩?!?p> 王沉看著身穿囚服的劉系民,一瘸一拐地離遠,才問道:“誰呀?”
“算恩人吧?!?p> “那我去送吧?!?p> “送完回來?!?p> “知道了?!?p> 因為這里離區(qū)界很近,王烈叮囑之后也默許了王沉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