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生下來就開始面臨選擇,那么我們做到了選擇自由了嗎?
何煜文想的是沒有,確實沒有。
他從小就開始學(xué)習(xí)京劇,并不是說他愿意去學(xué)習(xí)京劇,而是在他幾歲的時候,他爺爺就告訴他應(yīng)該去學(xué)習(xí)京劇。
到后來,他和自己的爺爺鬧僵,也是因為選擇的問題。
人活著就好像一直在做選擇題,一道接一道,做不完的選擇題。
人生也不會像試卷上面給你ABCD四個選項,當(dāng)中肯定有一個正確的。
何煜文看著華云飛鎖上聽云閣的門,手中拿著一把傘,慢慢的走遠(yuǎn),離開了大柵欄這條街,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
……
大年初七,外面是雨夾雪。
何煜文起床的時候,站在園子里面看著這場雨,心情不是很好。
只聽門外傳來捶門的聲音,因為下雨,他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將何崇樓的大門給打開。
再說,這樣的天氣應(yīng)該沒有人會出門才對。
當(dāng)他進(jìn)屋拿傘的時候,二樓的陳小樓開始穿外套,在二樓喊道:“誰???”
他匆匆下樓的時候,何煜文已經(jīng)撐著傘到了門口,拉開門栓,看清楚了來人。
來人讓他十分的驚訝,站在一樓內(nèi)堂的陳小樓揉了揉眼睛,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怎么來了?
何煜文無奈的開口說道:“你這拜年能不能提前一點(diǎn),或者說等一個好天氣再來?。俊?p> 韓知世不滿的看著堵在門口的何煜文,回應(yīng)道:“你能不能別堵著門,讓我進(jìn)去再說?!?p> 何煜文無奈,讓開了身子,跟在了韓知世的身后,進(jìn)入了內(nèi)堂。
韓知世將傘收起來的時候,只見陳小樓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讓韓知世有些意外。她和陳小樓不是第一次見了,她也知道自己漂亮,可也不至于讓這小伙露出這副表情吧?
陳小樓看著韓知世兩手空空,還是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問道:“韓老師,您上門拜年都不帶禮物的嗎?”
何煜文和韓知世同時一愣,然后將目光看向了陳小樓。
陳小樓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趕忙解釋道:“我們家那邊過年上門都是要帶禮物的,你們BJ人沒有這樣的習(xí)俗嗎?”
韓知世怎么也沒有想到陳小樓會問出這個問題,自己來拜年為什么不帶禮物呢?不對,誰說自己是來拜年的?
哦,她想起來了。
她還沒進(jìn)門的時候,是何煜文說她是來拜年的,可事實上她根本不是來拜年的。被陳小樓這么一打岔,她還差點(diǎn)真的以為自己是來拜年的了。
何煜文見氣氛不對,雖然韓知世上門給自己拜年不帶禮物確實有些過分,可這小子怎么說出來了。萬一人家本來打算用紅包來拜年,你說我是收還是不收?
第一次,他感覺陳小樓也不怎么懂事了。
“小樓,燒水沏茶去!”
陳小樓摸了摸后腦勺,哦了一聲,去到了廚房。
韓知世坐在桌子上后,指著對面,示意何煜文坐下。
何煜文一度認(rèn)為自己是來到韓知世的家了,倒是弄得自己滿不自在的。
韓知世等何煜文坐下以后,才開口說道:“今天我來是有事想要和你說的,所以才一大清早就過來的。”
何煜文點(diǎn)頭,等著韓知世說什么事,而韓知世卻沒有了下文,一時場面就變得尷尬起來。
何煜文看著韓知世那張化了淡妝的臉,咦了一聲問道:“你這口紅色號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
何煜文這純粹是沒話找話了,他懂個鬼的口紅色號。還問韓知世哪里買的,難不成他還真的打算去買不成?
只見韓知世的臉上布滿了寒霜,而隔壁的廚房傳來了笑聲。
陳小樓真的不是故意偷的,就是很好奇,他就想知道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韓知世老師突然上門了,最令人驚訝的是自己的偶像竟然是老板的高中同學(xué),而且是那種關(guān)系一看就不怎么正常的高中同學(xué)。
秉持著員工關(guān)心老板的生活狀態(tài)的心情,他站在廚房的門口想要聽他們談的內(nèi)容,便于自己幫助老板。
結(jié)果聽到了老板問韓老師的口紅色號,陳小樓差點(diǎn)沒笑死。
何煜文自然知道陳小樓在偷聽,可也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行得端,坐得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不過他還是趕緊恢復(fù)了正題,問道:“韓老師是說有事想和我說?”
當(dāng)何煜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韓知世的臉色才好看一點(diǎn),回答道:“我想要離開國家京劇院到何崇樓來,何老師不會不愿意收留我吧!”
兩人雖然認(rèn)識沒有太久,可韓知世是一個怎樣的人,何煜文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何煜文看著韓知世有些不解的問道:“韓老師,您是說您已經(jīng)從國家京劇院辭職了,打算來我這小破樓子?”
韓知世搖了搖頭,回答道:“我下家都沒有找好,我敢辭職嗎?不過若是何老師愿意接收小女子,愿意與我簽訂勞動合同,我肯定會從國家京劇院辭職的。”
“理由!”
何煜文皺起了眉頭,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除非對方是你的父母。
國家京劇院的待遇有多好就不用說了,基本上國家在京劇的扶持,百分之八十都在國家京劇院。
不僅有著補(bǔ)貼,以后退休了還會有退休工資,這相當(dāng)于鐵飯碗??!
說實話就是,何煜文都想關(guān)了何崇樓去國家京劇院上班。
當(dāng)然,他去了對方肯定會要的,只是何煜文不能去,他要守著這個戲樓子。
所以韓知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何煜文都感覺自己在做夢一樣,不是在做夢,是面前的女人跟瘋了一樣。
她難道不知道,她的工作有多少人羨慕嗎?
韓知世知道嗎?
韓知世自然知道,她也沒有瘋。
她選擇來何崇樓是深思熟慮的,是考慮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這絕對不是一時頭腦發(fā)熱決定的。
而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她和何煜文合作的第二臺戲《游龍戲鳳》,不然她可能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想著離開國家京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