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腳踏出了門,風(fēng)雪瞬間灌入她的袖間,冷意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身后傳來女子的歡笑聲,隱隱的聽見,“三哥,你說批完了折子就陪我用晚膳的……”
她走得快,其余的沒聽見太多,但她能想象出男人眉宇間的寵溺,和對女子溫暖的笑意。
思及此,她裹在袖袍下的手無聲的緊了緊,楚政,憑什么你讓我失去了所有,你還坐擁著江山,自己最愛護(hù)的人還在身邊……
不過沒關(guān)系,這些她將會親手打破。
可是她不曾想到,真的到了那一天時,最痛苦的人其實(shí)不是他。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
想著今日要出宮,云腈死皮的起了早床,裹上了厚厚的棉衣,未來得及洗漱,用早膳便早早的出了門。
楚政會會讓袁桓跟著她,她就不信了,她這么早起來,難不成袁桓已經(jīng)守在了門口。
可當(dāng)她前腳還未踏出云華宮半步,后腳便縮了回來,風(fēng)雪黯夜中,袁桓正牽著馬車,等在門前。
見著她開門,袁桓笑道,“給皇后娘娘請?jiān)?,皇上叫屬下來送你。?p> 饒是這么大的風(fēng)雪也蓋不住她的火氣,將門猛地關(guān)上,大聲吩咐道下人,“來人,準(zhǔn)備早膳?!?p> 一個時辰之后,云腈洗漱完畢,用了早膳,見著還等著風(fēng)雪中佁然不動的袁桓,上前到,“走吧。”
說著,她寬大袖袍下的手捂著肚子,上了車架。
她小憩了一會,不久外面便是熱鬧嘈雜的聲音,掀開簾子,人聲鼎沸。
她下了車架,擁入人群,袁桓忙的叫人看出馬車,隨后自己跟了上去。
許久未出宮,人間的煙火氣不經(jīng)讓她心情舒展了些。
只是后面的尾巴甩也甩不掉,她要想個辦法才是。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突聞前方一陣鑼鼓喧天,云腈是個愛湊熱鬧的,也覺得是個擺脫袁桓的辦法,于是撥開人群擁了進(jìn)去。
袁桓頓時覺得不妙,快速的上前,可哪還有云腈的影子。
……
云腈再有意識時,入眼的是一間雅致的廂房,其中鎏金的香爐燃著裊裊的香煙,十三疊的翠山幽林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內(nèi)傳出清幽的琴聲,勾人心弦。
透過屏風(fēng),隱隱的可見一身影,從身形來看應(yīng)該是個男子,雙手輕抬,勾勒這琴弦。
“閣下何人?”云腈戒備的看著里面。
能在袁桓的眼皮子底下將她劫過來,豈是等閑之輩?
悠揚(yáng)的琴聲戛然而止,“在下是想和姑娘談比生意。”
“我不覺得一個土匪能和我談生意?!蹦軐⑺獣灲龠^來,不是土匪是什么?
再說,她不覺得她有什么生意能和對方談的。
里面的人一笑,起身,步出屏風(fēng),一襲白衣出塵清冷,三千青絲用一只玉簪豎起,身形頎長,鳳眸中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云腈。
她一眼便認(rèn)出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北齊明凰太子。
因著大楚發(fā)兵傾覆了南晉,現(xiàn)下四面楚歌,如今北齊明凰太子主動找上她,其中寓意怕是不言而喻了吧。
她淡淡一笑,“明凰太子膽量倒是不小,要知道,現(xiàn)在楚政在上京安排了不少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