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海
“這怎么可能……”看著對方做出違背人類常識的動作躲過了子彈,他臉上爬滿了震驚,
從震驚中緩過神的下一秒,他慌忙按下扳機,但走火射歪了一槍后,手上的熱武器傳來不領(lǐng)情的咔咔空響,
這個最后退到墻角的枯瘦男人仿佛預(yù)見了眼前違背在自己一切認(rèn)知的男人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解脫”,
他看著這條街每個轉(zhuǎn)角都因槍聲引來的僵尸,因死亡地恐懼而癲狂地大笑著,帶著一絲拉人墊背的復(fù)仇快意,“哈哈,我就在地獄里等著你們!”
“那,你要等很久了?!蔽湟坏?fù)]動拳,打斷了他了喉骨,
有點像是說給自己聽地補上一句,“現(xiàn)在的我沒那么容易死?!?p> 輕揉了揉發(fā)質(zhì)和皮膚一樣枯黃的小小腦袋,讓那個雙眼中還殘留著人性的猶豫的女人帶著孩子退回鐵柵欄阻隔的牢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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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zhuǎn)過身,面對某個人渣死前引來的,幾乎涌滿了整條街的一顆顆猙獰的頭顱,
蹲身,放下水瓶,
向前,邁步,
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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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武器在不知揮動,砍掉多少頸椎后斷裂,他提起拳猛地砸進又一頭喪尸的胸膛,濺起層層黑血,而后用里面折斷拔出的肋骨捅進另一頭的眼眶
帶著污血的拳頭救火般扯離手下已然變?yōu)槭w的殘骸,揮舞出一個足夠大的圓弧,以一個近乎完美的角度砸落在一頭喪尸的側(cè)頸,
在巨力下綿軟的肌肉傳出一陣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回身,像是幾乎要利用每一寸爭取的空間和余力一樣,他借力在空中翻轉(zhuǎn)半周,甩出的鞭腿帶著破空聲踢斷另一頭的頸椎,
猶如海面下密集不透陽光的沙丁魚群,一層層堆疊的頭顱下是本能抓咬的嘴和四肢,無視倒下的同伴涌向自己,
一次次被自己力量撕開的空隙,又很快被爭食魚群般的喪尸填滿,
就好像一個毫無援助的人類困在大海中央,裂開的傷口引來了數(shù)不清的鯊群,
數(shù)不清的尸體發(fā)出嘶吼,向那個被海嘯包圍的孤島般的男人涌來,
退守回二樓,從窗俯瞰,那個并不高大的男人被密集到難以數(shù)清的喪尸緊緊包圍,
他被腳下的尸體絆到腳步,他被數(shù)不清的帶著污血的手爪帶的踉蹌,
但他,沒有摔倒,沒有被撲倒,
他的拳一次次揮擊,
哪怕對方的腦子像錘子敲擊在核桃上一樣被砸癟,哪怕他每一次踢出勢大力沉的掃腿,可以清出一小片空間,
但都很快被多少只,多少張猙獰的面孔堵死出路,仿佛沒有一絲生機,
多少被喪尸交疊的咆哮驚醒的目光,開始帶著還沒泯滅但也垂死的好奇向高樓下俯瞰,
看到了他,
看到了仿佛完全沒有覺察出自己陷入死境的他,好像從未考慮過逃跑是多少容易的事,就好像永遠(yuǎn)不會疲憊,他用著自己身上所有能用的部位,可以入手的,包括斷裂的喪尸手臂,頭顱,去殺死擠進戰(zhàn)圈的任何移動的活物,
一只滿是血污的寬闊掌心穿過了層層疊疊的障礙,在“熱情”的多少條胳膊間摁住了其中一個腦門,而后,是另一個,
隨后而來的惡風(fēng)撲面,臉上只剩下猙獰的兩頭喪尸甚至沒能做反抗和撲咬,就被一股不由異議的力度扯離了地面
在加速度和扭力下已被擰到不正常角度的兩顆頭顱,就在它的身體被甩開,橫隔開多少同類后,猛然相交,帶起一片污黑的腦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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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相當(dāng)沉重四肢,皮膚表面凝固的血撕扯著每個動作,
……
血痂的厚度讓他甚至感覺自己穿了一件厚重濕稠的毛衣
脊背和胸膛上狹長蠕動的傷口崩緊了自己抬起的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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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一個了。
數(shù)不清尸骸中央,唯一一個還站著的身影,
顫抖,嘶啞而接近力竭地喘息著,
全身上下至少幾十處,關(guān)節(jié)和肌肉組織都因脫力、挫傷、不同程度的脫臼,呈現(xiàn)出了跨過肉體負(fù)荷閥值的不堪重荷
維持了一個暫緩關(guān)節(jié)和組織衰竭的姿勢良久,
他動了,有些遲緩地用著怪異的拉伸動作,以近乎反人類的動作,在不依靠外力下依次把幾個錯位的關(guān)節(jié)擰回原位,
然后開始處理身上各個在戰(zhàn)斗中出了故障的部位……
幾乎遮蓋了體表的血垢和腐敗體液形成了一層色彩厚重的外殼,也蓋住了他的面孔,在滴落著血和尸體殘渣,已然凝固的發(fā)梢下,他的表情只剩下一個大概的輪廓……
帶著不容置疑的腳步,遲緩地一步步回到最初站立,起身揮刀的那個位置,
他像個傴僂老人一樣,用全身上下不聽話的上百個零件勉強彎下腰,提起了那瓶水,
擰開瓶蓋,緩緩倒向了頭頂,他開始慢條斯理地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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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常人不可能面對的戰(zhàn)斗,和眼前這個男人所做到的極限,
如果說看到對方緩緩走向自己身前這道薄薄的鐵門還讓她們心跳加快,是因為能在這場災(zāi)難中活到現(xiàn)在的人,都不會在這樣的時刻興奮喝彩,對一個擁有足以讓自己恐懼的武力的存在毫無戒備的話,
?。ㄑ矍暗牟皇鞘裁从螒颍膊皇鞘裁瓷砼R其境的電影,眼前的世界是自己所熟知的一切,哪怕它已經(jīng)崩塌了)
此刻相當(dāng)節(jié)約地用著少數(shù)純凈水清洗著的對方,已經(jīng)消除了她們心頭的其他情緒,無論是懷疑,還是對方不可能在這樣戰(zhàn)斗之后沒有被咬傷的恐懼,她都做出了相當(dāng)需要魄力的決定,做出了一般人不會決定——她打開鎖推開了鐵門。
由單純的,仿佛早已經(jīng)被人類遺忘的良知出發(fā)。
帶著自己的女兒走到了那個無論怎么說,都不像是正常人類的男人身旁……
這是很需要勇氣的,
畢竟在看到一個人用刀砍下幾十個隨便就能料理了普通人的喪尸的腦袋,然后用著壞掉的刀柄和接下去的赤手空拳,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三十,五十,八十,上百頭,
讓人驚駭?shù)铰槟镜卦跀?shù)不清的狂暴僵尸中央,,用簡潔得仿若藝術(shù)的每個動作,穿行,高效地搏殺,
始終如如面對層疊海浪不曾傾倒的巨石一般屹立不倒……
這個男人,早在前十分鐘就已經(jīng)做到了無論手持槍械,還是帶著兵械的武警、軍人、練家子……甚至是自己有幸看到,隨著直升機和救援部隊空降瘟疫爆發(fā)中心的特種兵,
在自己認(rèn)知中的所有人類,在這場無邊災(zāi)難面前,在數(shù)不清如潮水一般的無窮無盡的猙獰面孔前,以個人勇武所能做到的極限,
是的,用了十分鐘,
他超過了自己閱歷和常識下認(rèn)知的人類極限。
而這站在正常人體能極限,脫力也只能勉強搏殺二十頭,不知疲倦毫無恐懼和肉體使用節(jié)制的怪物,
而這場殺戮,持續(xù)了至少一個小時。
足夠讓人理智崩潰,讓人在奇跡面前麻木的一個多小時。
他,殺了街這一頭,到那一頭所能引來的足足幾百頭喪尸。
破碎,還帶著生理本能抽搐的尸骸,肢體,從中央漫開,鋪滿了整個十字路口,
最中心的尸體,甚至層疊堆積了一米有余,
這……
大概是瘟疫爆發(fā)以來,自己和女兒所能見到的……不,大概是余生所能見到最震撼的畫面了
——那個男人顫抖著,力竭地用已經(jīng)沒法挺直的脊梁,矗立在所有和一切的中央。
這一刻,
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背影。
共創(chuàng)和諧社會
過去有段時間了,還是沒想好如何填入中間部分的戰(zhàn)斗戲份,因為刻畫起來會蒼白,而蒼白了單調(diào)了,就沒有激情感。嗯,回頭看了一下,果然是初稿,加上力度不足,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志同道合的可以指教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