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男人的故事
那女人也是被拐來的?!
像是看透了張城心中所想,男人輕輕搖頭,“田莉和我是自由戀愛,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了?!?p> “至于為什么不報警......”男人沒有遲疑,承認(rèn)道:“因為我不敢。”
“我的家人也都在村內(nèi),父母,妻子,還有孩子?!?p> 張城思考了片刻,便領(lǐng)會了男人的顧慮,村里人可以容忍他救走一個無足輕重的孩子,但若是提到報警的話......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以那些人的瘋狂,做出什么事都不足為奇。
“明白了,繼續(xù),”張城抬了抬下巴。
男人面無表情的繼續(xù)講述。
“本來此事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沒想到一周后,也就是夏晚安的頭七,水庫里出事了,”男人的聲音突然壓的很低。
“有一艘夜歸的漁船沒有回港,而是停在了水庫深水區(qū)的正中央,更奇怪的是,船上的漁燈也熄滅了?!?p> “等我們又駛了另外兩艘漁船過去后,發(fā)現(xiàn)漁船內(nèi)空無一人,原本的三名壯年漁民都不見了?!?p> “我們趕緊打亮船上的大燈,又叫岸上的人回村叫人,開始在水庫中反復(fù)尋找,沒在船上,人肯定是落水了,落水后的黃金營救時間很短,冰冷的湖水會飛快的帶走人身上的熱量,即便是老漁民,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中年男人瞥了張城一眼,半講述,半解釋到。
“可我們找了半宿,也沒找到一個人影,那夜水庫中的水面出奇的平靜,沒有一點波紋,除了船尾馬達(dá)的聲音,湖面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音?!?p> “連夜里出來覓食的夜號都仿佛躲了起來?!?p> 聽著男人的講述,張城一行人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乘在船頭,感受著湖面上微微刺骨的夜風(fēng),腳下是一片漆黑色的湖水。
“最后沒了辦法,村中有話事人站了出來,說船停在水庫中央也不是個事,于是就讓人把船開回去,這不開沒事,一開可就壞了事了?!?p> “怎么了?”
楚曦平靜的聲音適時響起。
“開不動,”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馬力已經(jīng)加到底了,還是開不動?!?p> “不但如此,船頭翹起,船尾甚至半沒入了水中,就好像是有什么東西沉在水下,用力拖著船,不讓走一樣?!?p> 張城等人對視一眼,心中隱隱泛起了一股寒氣,不安的氣息開始在眾人間蔓延開來。
“那是什么東西?”
張城壓低聲音問了一句,只是習(xí)慣使然,他隱隱約約中大概已經(jīng)猜出了水下的“東西”。
聞言后的中年男人臉色一變,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似乎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畫面。
“是她,是她回來了,夏晚安!”
楚曦點點頭,在場的除了杜鵬,其他人臉上并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你見到她了?她什么樣子?”
段醫(yī)生好奇問。
中年男人緩慢的搖了搖頭,“我沒有看清她的樣子,我只看到了一截手臂,從黑水中伸出的一截手臂?!?p> “那只手臂緊緊抓著漁船后的拖網(wǎng),在向下拖,手臂很細(xì),又白的出奇,那是女人的手臂,是夏晚安,是夏晚安回來復(fù)仇了?!?p> “整艘漁船就那么被拖入了水中,然后是第二艘,第三艘......”
“三艘船,13個人,只有我的那艘巡查快艇活了下來,”男人緩緩嘆了口氣,“除了我,所有人都失蹤了?!?p>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水庫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你回去沒和村民說?”張城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問。
“為什么要說?”男人冷笑一聲,抬頭反問,“他們不該死嗎?他們都是咎由自?。。 ?p> “我和他們說的是水庫中起了風(fēng)浪,三艘漁船的漁網(wǎng)卷在了一起,然后黑暗中撞了船?!?p> “所以船沉了,人也死了,”說到這里,男人的眉角浮現(xiàn)出一抹掩飾不住的輕松。
這個中年男人終于卸下了一直以來的偽裝,張城等人清楚,眼前的男人不完全可以用沉穩(wěn)概論,更有一定程度的偏執(zhí)。
“就從那天開始,不停的有船在水庫深處出事,漁民們開始不敢去深水附近打魚,慢慢的,夜里淺水區(qū)也不再安穩(wěn),漁獵曾是村內(nèi)唯一的經(jīng)濟(jì)命脈,可現(xiàn)在斷了,村內(nèi)的男人們再也沒有錢去買女人了,”男人的嘴角夸張的翹起,與之前的穩(wěn)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張城清楚,他已經(jīng)壓抑的太久了。
在聽完男人的講述后,氣氛變得無比壓抑,段醫(yī)生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墓碑上,而楚曦則將視線投向了天邊,那雙微微泛著栗色的眸子罕見的有些黯淡。
其實早在不久前,張城便想起了從前聽過的一個故事,去往縣醫(yī)院途中,那位好心出租司機(jī)講述的故事。
同樣是在東港水庫,那個故事中也出現(xiàn)了一位紅衣女,還恰巧抱著個孩子。
兩相比對下,那個故事中的紅衣女相必就是中年男人故事中的主人公——夏晚安。
這么一來,中年男人說見過事務(wù)所的人也就說得通了,畢竟那個故事中,出現(xiàn)了父親與莫言叔,而莫言叔更是大顯神威,手段頻出。
簡單的將那個故事對著中年男人復(fù)述了一遍,中年男人點點頭,承認(rèn)了故事的真實性。
因為他當(dāng)時就在人群中,看的很清楚。
非但如此,他還替張城解開了一個困擾了他很久的疑惑,為什么莫言叔上岸后,就給了村長,與另一位村里的長者一人一個耳光。
打村長耳光是因為他的不作為,助紂為虐。
而另一位長者就更可恨了,夏晚安就是他家的兒媳婦。
串起來了,全都串起來了,張城的頭腦中從未如此明晰。
中年男人應(yīng)該沒有說謊,沒有謊言會如此完美,完美到幾乎找不出漏洞。
“之后呢?”
張城很好奇下一步會如何發(fā)展,還有父親他們。
中年男人點點頭,繼續(xù)到:“那個灰衫男人很厲害,水庫中的夏晚安完全不是她的對手,一個交手中,甚至連兒子都被他搶了去?!?p> “但他仿佛沒什么殺心,在水庫中站了一會后,又將孩子還給了夏晚安?!?p> 男人說到這里,長長的舒了口氣,繼續(xù)道:“緊接著第二天一早,大批警察就到了?!?
南國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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