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受盡寒冷與寂寞,為心愛之人而死?!甭逋麧粢汇叮@句話仿佛曾在哪里聽過似的,仔細(xì)想一想,又記不得了。她對上那雙還帶著笑意的鳳眸,才想起他說了什么,“先生,先生不必介懷……先生雅量厚重,仙風(fēng)道骨,定能反兇化吉,所謀如意?!?p> “借郡主吉言?!痹茣鬼谌ロ械膽蛑o,謙遜地說。
“先生……可曾見過沙華?”洛望濘踢著河邊的石子,隨口問道。
“見過。”云書墨一愣,說。
洛望濘飛快地轉(zhuǎn)頭,詫異地看向他,“先生見過?”
“是。”
洛望濘聽到肯定的答復(fù),愣了一愣,她滿腹的話,竟不知從何說起,猶豫半天,只說了一句,“那還請先生替我向沙華道謝。”
“好。”云書墨應(yīng)了。
“先生既然見過沙華,那先生眼中的沙華是什么樣子呢?”洛望濘望了望映月閣小樓的方向,忍不住問。
“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無根蓬草罷了?!痹茣鬼p笑。
洛望濘一愣,正待說些什么,便聽見暖春正遠(yuǎn)遠(yuǎn)地喊她。
“時候不早了,郡主請回吧?!痹茣佳畚潱隽藗€請的姿勢。
目送洛望濘離開,妖華才現(xiàn)出身形,當(dāng)年他被神界戰(zhàn)神月白重傷,無力反抗之下,被月神云皎祭出神骨封印至十方神器中,無奈之下,將魂魄寄于十方神器之一的伏羲琴中,可卻不能離開神器十步之外,如今他將自己的魂魄和云書墨融合,就不必再依附伏羲琴,可以隨便游蕩了,妖華望著洛望濘離開的方向,嗤笑,“本尊雖不和你血脈相連,可也和你魂魄相通,怎么不見你對本尊和顏悅色?!?p> 云書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呵?!毖A臉上的笑不斷擴(kuò)散,伸出白玉般修長的手指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雪膚紅衣,鳳眸星目,更顯得艷麗非凡,當(dāng)年的太一真的很傻,他一直以為自己愛的是像他掌控的太陽一樣熾熱明亮的云曦,卻沒想到,在一次次試圖阻攔云皎的過程中,卻愛上了那個懦弱卻執(zhí)著的小月神。無論如何逃脫,終究是逃不過刻在靈魂里的印記?!澳銈儾皇亲钚盘斓绬幔吭趺淳筒欢粓筮€一報的道理。”
再說,洛望濘跟著暖春去了花廳,就看到一個石青色的人影,洛城翊穿著石青蟒袍負(fù)手站在花廳外,腰間綁著一根玄色寶相花紋帶,有著一雙猶如古潭般的眼眸,身軀結(jié)實有力,更顯得英俊瀟灑清新俊逸。看到洛望濘的身影,古井無波的深邃雙眸透出淺淺的笑意,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柔和起來。“望濘。”
“洛城翊?!甭逋麧魶_他笑笑,“你怎么來了?”
“我出來處理些事務(wù),路過留香齋,就給你帶了栗子糕?!闭f到此處,洛城翊心中隱隱懊惱不已,自從他當(dāng)上太子,和洛望濘的關(guān)系就沒再能更進(jìn)一步,他倒并不是急于求成,也知道該緩緩圖之,可是總也找不到突破口讓他忍不住心急。面對父皇和那些權(quán)臣,他總能拿捏尺度,游刃有余,可到了洛望濘這里就變得束手束腳,手足無措。
“多謝?!甭逋麧粜χ屌菏障?,“留香齋回宮的路和昱王府不順路,難為你多繞這些遠(yuǎn)路?!?p> 洛城翊身邊的小廝觀言心中苦笑,何止是饒了這些遠(yuǎn)路,太子從京兆尹府回宮本就不路過留香齋,巴巴地去留香齋買了栗子糕又親自到王府送來,可謂是煞費(fèi)苦心,可太子又不想讓昌平郡主知道,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暖春,泡茶。”洛望濘也不和洛城翊客氣,率先進(jìn)了花廳,對暖春吩咐道。暖春應(yīng)了聲,就抱著點(diǎn)心盒子下去了。
“前日宮里賞花宴辦得很是熱鬧,我左等右等也沒見你去?!甭宄邱葱χ逋麧暨M(jìn)了花廳。
“我又不愛熱鬧?!甭逋麧粝肓讼?,笑道,“而且娘親和我說,那是皇后娘娘要給你物色太子妃呢,我哪敢去搗亂。”
“你去怎么能是搗亂。”洛城翊一時失言,怕洛望濘多心,就有笑著補(bǔ)充,“你去了算幫我掌眼?!?p> “幫你掌眼是皇后娘娘的事,我還未曾及笄呢,怎么給你掌眼。”洛望濘笑出聲來,“再說,雖然陛下恩寵,對我還算寵愛,可選太子妃多少涉及國本,不是我一個姑娘家能管得?!?p> 洛城翊藏在袖子里的拳頭緊了緊,終究是沒再說什么。笑著把話題扯開了。
從昱王府出來,小廝觀言就忍不住問,“殿下剛才怎么不問郡主呢?郡主性子直爽,殿下問了不就知道郡主心意了嗎?”
洛城翊一愣,突然醍醐灌頂,發(fā)覺自己浸淫朝廷多年,成日與那些奸詐狡猾之輩虛與委蛇,竟沒想到和她直說。想到自己說了讓她幫忙掌眼這樣的傻話,又忍不住懊惱?;仡^看了看昱王府的大門,見天色已晚,想了想還是等到下次見面再問明她的心意,洛城翊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