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瑩上樓回到臥室,見手機有來電未接,電話是謝婉瑩的母親吳老師來的,婉瑩拿起電話進了里面的套間,拿個靠枕在里面的小葉紫檀實木榻上靠著坐了,心想有空給自己也買一個藤椅,歪著舒服。母親弟弟都在廈門,不常見面,陳家這一家子老小自己盡力服侍著,處處小心,也沒剩出陳炫暉半句好話來,想著人生真是沒意思。溫柔,明理,委曲求全,到頭來就是換個保姆也瞧不起罷了??墒俏矣帜茉趺礃幽兀肯胫鴧抢蠋熁蛘呤怯惺虑槊仉娫捊o她。
電話通了,婉瑩解釋說道:“手機忘在臥室里了,我沒聽到電話鈴聲?!?p> 吳老師說:“我打過去幾次覺得你是應該沒帶在身邊,所以就沒再打了,我跟你說個事情,阿媛如今不知中了什么邪,鬧著要跟軍軍離婚呢。我不顧老臉去勸她,她卻陰陽怪氣的說:自己配不上軍軍,不想拖累他。不說正題,我猜是軍軍貸款買車的事情,她不愿意,軍軍也不聽他的,我不管他們的事情的,這件事之后沒多久,阿媛開始吵著要離婚了?!?p> 婉瑩說:“因為買車的事情按理沒必要鬧離婚,軍軍是不是在外面胡來了?”
吳老師說:“沒有,這個我是絕對可以保證的。軍軍不是那樣的人,咱們家的孩子,能干出那種有辱門楣的事情嗎?阿媛現(xiàn)在也是越來越不懂事,我以為他們鬧兩天就完了,沒想到她搬回娘家住去,我舍出老臉去接她,竟然讓他媽冷嘲熱諷地給送出來了?!?p> 婉瑩說:“你讓軍軍私下里去找阿媛談,他們兩個愿意和好,他爸媽也沒辦法?!?p> 吳老師說:“就是這個軍軍招人恨,阿媛在怎么著也是個懂事的好女孩子,現(xiàn)在也不好找這樣的,軍軍竟然想擱開手聽天由命,我看這次阿媛是不想遷就他了,所以我才著急。趙奶奶不是出院了嗎?你就回來幫著媽勸勸阿媛,她爸爸媽媽對你印象都好,你來勸勸或者就沒事了。”
吳老師擔心婉瑩不答應,沒想到婉瑩很痛快就答應了。
婉瑩說:“我去倒是行,不過兩個人的事情,我也沒把握?!?p> 吳老師笑說:“死馬當成活馬醫(yī),你回來一趟也盡你的心了,阿媛這樣一個媳婦,好好的,咱們也不能看著他們散了?”
婉瑩說:“既然阿媛不在家,我回去就住溪源這邊吧,那個房子收拾好了我也沒怎么住呢,讓軍軍先跟你住幾天?!?p> 吳老師說:“你回來先住家里吧,我也想和小寶親近幾天呢。等勸和了他們再說?!?p> 婉瑩想想也是,便答應了。這時保姆上來叫吃飯并說陳先生也回來了。婉瑩忙跟吳老師告辭,下樓去了。
婉瑩來的餐廳,果然陳炫暉已經(jīng)在那里喝粥。他見婉瑩過來,問道:“你在上面做什么,這么久?”
婉瑩也不回答,只是問他:“你好點沒?看樣子還可以?!?p> 炫暉說:“我沒事了,不過還要歇歇?!?p> 婉瑩說:“雖然見好,還是要按時把感冒茶喝完,你就在家里靜養(yǎng)兩天吧,有事情可以打電話,人就是要多休息?!?p> 炫暉說:“聽你的?!?p> 陳炫暉又問”你在上面給誰打電話?”
婉瑩說:“我媽來的電話,讓我回趟廈門。不急,好歹你感冒好了,健健康康的我再走?!?p> 炫暉說:“你去吧,一個小感冒沒事的,我能照顧好自己的?!?p> 婉瑩說:“這個我可不敢,不差這兩天,沒事的?!?p> 婉瑩說完,自顧低頭吃飯,炫暉也不再做聲了。
小寶有了媽媽在場便不肯安靜吃飯,剩半個奶香紫薯卷就放下說吃飽了,要去玩。”
炫暉沉著臉說:“把東西吃完再去。”
小寶看他臉色不對,乖乖的坐回到位置上吃東西。
不多時都吃完了東西,保姆帶著玩去了。炫暉和婉瑩坐著沙發(fā)上聊天。
炫暉說:“我問了幾次你也沒說回廈門干啥?你倒是告訴我?”
婉瑩說:“剛剛保姆都在,我不好說。是軍軍和阿媛要離婚,我媽讓我回去勸和勸和?!?p> 炫暉說:“奇怪,媽不是不喜歡阿媛嗎?怎么又對她好起來?!?p> 婉瑩說:“我媽平時刻薄阿媛,不過她心里也知道阿媛是個不錯的媳婦,不想他們就這么散了,我的那個弟弟也是個長的大的,平時過日子阿媛自是吃虧一些?!?p> 炫暉又問:“他們倆是為了什么呢?誰的錯?”
婉瑩嘲笑的說:“他們不是因為你的那種事情,是軍軍貸款買了臺車,阿媛不愿意了?!?p> 陳炫暉紅了臉說:“別拉扯咱們自己的事情,買臺車也不至于鬧離婚?!?p> 婉瑩嘆了口氣說:“軍軍今年也是不順利,他炒股爆倉,虧了很多錢,房子也賣了,現(xiàn)在住在溪院那里,買車這件事,那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棵稻草,阿媛估計是承受不住了?!?p> 炫暉想了想說:“軍軍是個毛頭小子,又不肯踏踏實實做事,別的沒辦法,你回去看他貸款多少幫他結(jié)清了,再看看阿媛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如果靠譜,以后就多關(guān)心點他們,你那個弟弟我沒法,還不如陳炫文呢。讓做事情就亂來,教教他呢,又嫌我聲音大,不給面子,怎么明明白白地說就是聽不懂。”
婉瑩是:“阿媛是個好女孩,跟他們過日子,我媽又橫豎都是兒子有理,這次估計是逼急了,所以才要離婚回娘家去。我去勸勸她是肯聽的,只是你正病著,我晚兩天去,讓我媽和軍軍多難受兩天,以后才會收斂一點。我在家準備一下,買買東西,我和小寶一起回去,我媽說她想小寶了。”
炫暉說:“你帶著保姆一起去吧,有她照顧小寶你可以自由玩一玩,也散散心?!?p> 婉瑩眼圈微紅,她說:“你這樣說我心里還好受點,我在你們家里,老的小的都要伺候,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就怕你給我臉色看?!?p> 炫暉說:“我昨天是因為別的事情心里煩,我知道這段時間照顧奶奶你辛苦了,奶奶的脾氣也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你也忍的辛苦,只是奇怪炫文別的不行,對付奶奶還是有一套?!?p> 婉瑩說:“開始就是她貪吃了油膩的東西壞了肚子,這個大熱天的泄了幾次肚人就虛了,何況她那樣的年紀,那些醫(yī)生亂講,她就怕了,我不敢說她沒有病,說了就生氣,好像我為自己舒服不肯陪她似的,她的脾氣你不知道?猜我是不耐煩就偏讓我陪她,連阿秀也不用,明明好好的,見你回來就淌眼抹淚的,誠心讓我難堪,我能說什么?她本來年紀大了,人又虛弱,有的檢查還要吃藥物,有的要抽血,一折騰她就更虛了,我敢說不檢查嗎,那不成了不給她看病了?這次如果不是炫文,只怕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住著呢?!?p> 炫暉說:“炫文對你和奶奶都是好的,只是一直嫉妒我,他們家里的股份多數(shù)在叔叔手上他又做不得主,我猜他現(xiàn)在正籌劃逼宮呢?!?p> 婉瑩不解的問:“逼宮,逼誰的宮,你嗎?”
炫暉說:“公司里的小道消息總是在我和沈夢琪還有毫無關(guān)系的沈遠承身上繞,說我做老鼠倉,背后的主謀就是陳炫文,他想做什么?要么逼我下臺,要么逼梁叔和我一起下臺。不過你不用擔心,有叔叔呢,不會讓他胡鬧的,我早就跟叔叔說福田那里做倉庫是守著金灣要飯的事情,我們不夠能力,要找合作伙伴開發(fā)起來,叔叔按著不讓我提,也不讓我跟炫文說,他是在考驗炫文,看他到底是不是個草包。叔叔現(xiàn)在是深知炫文不是這塊料,所以不敢抬舉他,如果讓他主事那就要弄壞了公司,坑了大家。我和叔叔的股份合起來是49%,沒事的,他也就是個小胡鬧,翻不了天的?,F(xiàn)在市場不好,我要救急脫不了身,叔叔說緩一緩就把福田的倉庫從炫文手上分出來,由我來搞開發(fā)改造。叔叔做夢都想哪天炫文來找他說說福田改造計劃什么的,放在他手上兩年多了。我把西鄉(xiāng)都搞好了,他也沒想這個事,所以叔叔也是恨鐵不成鋼,你不用擔心。”
婉瑩想想也是,便放下心來,笑道:“我說叔叔怎么這么壓派自己的親生兒子呢?也是沒法,就好比軍軍,我媽總想把他說成優(yōu)秀青年,做夢都想他有點出息,可是他深一腳淺一腳的就是不肯踏踏實實的做事情,也是又一個沒辦法?!?p> 炫暉笑說:“這兩個活寶,誰有辦法?“
婉瑩說:“聽嬸娘說陳炫文交女朋友了,還沒見面就全家都不同意?!?p> 炫暉好奇地抬頭看婉瑩,他問:“為什么?”
婉瑩說:“聽說那個女孩子命苦,小時候沒了娘,大一點又沒了爹,跟著繼母長大的。叔叔說這種人生而克母,長大克父,以后難保不克夫,聽的嬸娘和炫彩也怕了,所以全家都反對?!?p> 炫暉說:“這是個莫須有的罪名,不過炫文也看不出什么好人來,讀書的時候他喜歡一個女孩子,好像叫錢什么的,也談不上漂亮,跟我說了,我說喜歡就追吧,炫文就去追了,沒追上,恨了我半年?!?p> 炫暉說完嘿嘿的笑起來。婉瑩聽著有趣也笑了。
炫暉又說:“要說真心話,我倒是贊同叔叔的看法,克夫我倒不信,只是這樣出身的人,難免小家子氣,不明理,以后家宅不寧。陳炫文做生意上是不如我,娶個老婆也不如我?上天何其不公?”
陳炫暉說完看著婉瑩壞笑。
婉瑩笑說:“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