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月回到了凌煙閣,便看見堂前伏著的瘦小身影,他才剛踏進前廳,她便從睡夢中驚醒。
洛亦從臂彎中抬起頭來,一雙眼還帶著初醒時的懵懂,見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你怎會在這里?”他邊問邊走進來,她起了身,剛要回答,便見他身后還跟了人。
外面天色已晚,他們一行人又都裹著黑袍,直到走進了前廳,洛亦才看見,是千夜帶著幾個暗衛(wèi)架著五六個面色慘白身受重傷的暗衛(wèi)回來了。她仔細瞧了瞧,這幾個人的傷勢應(yīng)該很重,但此刻仍勉力支撐著身子,緊咬牙關(guān),等待著司空月發(fā)落。
他已經(jīng)坐在了高位之上,慵懶的倚著扶手,雖然面上是九分的漫不經(jīng)心,但只因著眸子里的一抹淺光,整個人便自然而然的氣場大開,威嚴而冷漠,僅僅只是將目光投向廳堂里站著的幾人,氣勢卻壓的人連喘息都帶著小心。
“被俘這種丟人的事,本座不希望再發(fā)生第二回?!彼究赵戮従忛_口,聲音極輕,不帶一絲情緒。
“閣主...”其中一名暗衛(wèi)微微抬起頭來:“對方人數(shù)實在太多,我等只是一時失誤?!彼拿弊由w住了半張臉,嘴唇說完話便緊緊抿著,下巴的線條因隱忍而略顯僵硬。
“本座說過,”司空月的眸光掃過去:“最后一顆毒藥,留給自己?!?p> 他的眼中淡漠冷峻,語氣似是理所應(yīng)當:“葉鄉(xiāng),若你們肯聽本座的話,也不至于舍不得這條命,還要讓本座費功夫救你們?!?p> 洛亦向著那位名叫葉鄉(xiāng)的暗衛(wèi)看過去,見他不動聲色的握緊了拳頭,還未等他說話,他身旁一位同樣傷重的人卻跪了下來:“稟閣主,此次行動因我們疏忽大意,中了迷藥,所以沒有殉身,勞煩閣主費力相救,請閣主責罰?!彼脑捯魟偮洌硗鈳兹吮阋昌R刷刷的跪了下來,葉鄉(xiāng)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一起跪了下去。
司空月起了身,無意再多說下去:“既然活著回來,便精進功法,別讓本座失望,”他揮了揮手,這才讓千夜帶他們下去療傷。
見大廳中人已離去,洛亦這才上前說道:“你為何要這樣說話?明明救了他們,若說些好聽的,他們定會從心底里愛戴你。”司空月拿起桌邊一盞茶,淺啄一口,輕笑道:“本座不需要他們愛戴,他們越怕本座越好,”“既然如此,何必大費周章去救他們?”洛亦想起那葉鄉(xiāng)的小動作,總覺得不妥,“他們活著被俘,若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往后會很麻煩,”司空月沒有看她,自顧自的將茶放在一邊,自斟了凌煙閣自釀的酒。
“你...”洛亦聽了正要發(fā)作,便忽然見他倒酒的動作一頓,一滴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滴進了酒里。
司空月微微蹙了眉。
“怎么回事?”洛亦聲音抬高了一度,“這酒喝不了了...”他的語氣極其惋惜,眼眸盯著杯中的酒,毫不在意的收回了那只手。
“你的手怎么回事?”洛亦上前一步要看,卻被他躲過了。
“沒什么?!彼麑⑹謹窟M袖子里,面上微微發(fā)笑:“一點小傷而已,也勞得洛姑娘如此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