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身后是誰
…………
如果說徐興是一個紈绔子弟,那他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會在第一時間,隨著眾人跑出酒館。
但是,那不是他性格。
花天酒地,只是平時的偽裝,他在等,在等一個機會。
確切的說,是一些線索。
現(xiàn)在,他似乎等到了。
那五個精壯的捕快正在談?w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趙捕頭是么,聽你說話,你手上拿著是一塊野狼幫死人的腿骨?”
徐興說著起身來到了近前,表現(xiàn)出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
“啊……啊是啊,這東西不吉利的,我們因為常年出生入死,和兇案死人打交道,身上煞氣重,才敢拿這東西,公子還是離得遠(yuǎn)些吧……”
趙捕頭認(rèn)得徐興,他知道徐家在佛光城里面,勢力和財富排的上前五,和鎮(zhèn)守大人也有交情,所以說話相當(dāng)客氣,否則一般人和他隨便搭話,早就被他訓(xùn)斥了。
其他捕快也是一臉懵,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公子,這是要干什么?
“五兩銀子,這燒焦的腿骨,我要了……”
徐興沒有說多余的,讓小蝶從錦囊里掏出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雪花銀,放在桌子上。
這讓以趙捕頭為首的捕快們,頓時眼睛放光,喉嚨都滾動了一下。
要知道,他們平時風(fēng)里來雨里去,辦多少出生入死的大案子,每月的供奉才是二兩銀子,全靠著這身皮橫行霸道,在酒館賭坊撈點油水吃。
面前這徐二公子只要他們手中的死人腿骨,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出手是五兩上好雪花銀,怎能不動心?
思想糾結(jié)了半晌,趙捕頭粗獷的大手,終于是按在了銀子上。
另一只手把燒焦的半截腿骨推了出來。
“徐二公子,這是野狼幫分舵的事,他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久前和我們官面上的人打招呼,要自己處理這件事,警告我們少插手……”
“……還有,如果這腿骨的主人,真的是被不干凈的東西害死,那么其魂魄很有可能也會成為倀鬼,會跟上拿著他們身體一部分的人的,對生人有大害,你好自為之……”
趙捕快留下兩句話,帶著手下起身就走,門簾飛揚,五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皚皚白雪之中。
……
半個時辰后。
徐興帶著小蝶,去了冰玉湖,那里孩童眾多,歡聲笑語,全都在冰面上滑來滑去。
兩人一路往西,又到了翠園戲場看大戲,裝扮五顏六色的戲子咿咿呀呀,引得眾人駐足觀看。
一直到日頭偏西。
可小蝶自從出了青云樓,就一直臉色蒼白,似乎有什么心事,路上好幾次表示想早點回府。
徐興很寵這個暖床小丫鬟,只好雇了一輛馬車。
熱氣騰騰的馬車上。
“二公子,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小蝶忽然怯生生問道。
徐興看她怕的厲害,溫聲道:“哪有,人死如燈滅,鬼魂之說是騙小孩的,你是個大孩子啦……”
“那二公子,你為什么要和捕快買那個燒焦的腿骨,那東西不吉利,要不扔了吧?“小蝶依舊臉色蒼白,躲在車廂一角,害怕的厲害。
徐興笑道:“我一時好奇買來,早扔了……”
“我說嘛,二公子最好了……”小蝶一怔,接著笑面如花,恢復(fù)了平時的喜慶模樣。
不知不覺到了徐府外,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淡。
小蝶歡呼一聲,雀躍著跑進(jìn)了府邸。
她還要幫著夫人做飯,事情很多。
徐興站在府門外,看著她純真的背影,手掌一翻,拖著一個黑漆漆的人腿骨,皺眉凝思起來。
“這人真的是被陰邪害死的么,如果是真的話,那么我之前模糊的經(jīng)歷,很可能是真的?“
徐興有些猶豫,他不確定那幾個捕快說的是真是假,他只想通過這東西,知道自己前半年,都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
每次回想起從前,都是一陣頭痛,要不就是腦海中閃現(xiàn)那幾個熟悉的詞,什么青陽鎮(zhèn),什么猛虎寺,到底和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噠噠!
噠噠!
左面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響。
徐興思路被打斷,猛然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
他把焦黑腿骨放在兜里,正要回府,剛才的聲音再次響起。
噠噠,噠噠……
只不過,這次是在右側(cè)后方。
徐興朝右回頭,仍然是沒有看見什么人。
“奇怪……”
他喃喃,須臾間瞳孔一張,猛然覺得,剛才并不像是腳步聲,而是……而是類似一個人踩在兩根硬棍子上,在地面走動的聲音。
“難道是……”
他不敢繼續(xù)往下想,快步走進(jìn)了府門。
徐興知道自己已經(jīng)朝左回了下頭,又朝右回了下頭,按照老人們的說法,他肩膀上的兩盞燈已經(jīng)被自己親手熄滅。
剛進(jìn)府門,那聲音果然又響起來了,這次似乎是在他頭頂?shù)拈T框上。
可是徐興沒有回頭,更沒有抬頭,索性把手中的那一截焦黑腿骨直接扔在了門口。
那聲音急促起來,似乎被卡在府門前進(jìn)不來。
……
晚飯時。
徐興喝著母親秦嵐之煲的雞湯,一邊回想起黃昏的事情,心里一陣后怕,幸虧沒把那節(jié)焦黑的腿骨帶回家。
他不確定自己之前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已經(jīng)十有八九的肯定,他來的這方世界,肯定有妖邪存在。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如何自保呢?
徐興先不說別的,他只感覺那焦黑腿骨的生前之人,似乎已經(jīng)找上了自己。
此時此刻,應(yīng)該就守在府門之外?
越想越怕。
秦嵐之溫柔的看著二兒子,卻覺得他氣色近來好了很多,以后要經(jīng)常給他做好吃的,補補身體。
大哥徐缺,三弟徐懷玉看到這一幕,卻是不約而同哼了一聲。
“娘,我二弟每日游手好閑,出入煙花柳巷,你也不管管,遲早惹出亂子,真是個敗家子兒,你還寵著他!”徐缺把碗重重放下。
“就是,娘,你知不知道,昨晚上野狼幫一個分舵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被火燒死了,官府懷疑是妖邪作祟。我們?nèi)杖找挂咕毠?,就是為了能在爹死后,憑借自己的武力保護(hù)咱們的府邸,我二哥為什么能每天什么也不做……”三公子徐懷玉也一臉憤慨道。
兩兄弟看來早就感覺不爽了,只是今天才發(fā)作出來。
他們記得,前不久背著母親,把這傻二哥一起弄到了河里淹死了,怎么前十天又自己回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
秦嵐之不知道這些,只是有些尷尬,覺得大兒子和三兒子說的也有點道理。
自己當(dāng)都頭的夫君死了,整個諾大的徐府,全靠著后輩子嗣,還有一些老家人,對徐府有感情,不舍得離開的門客來支撐。
所有人中,的確是二兒子徐興做的貢獻(xiàn)最小。
一直不說話的徐興,慢慢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赫然抬起頭來,沉聲道:“好啊,既然你們這么說,從明天開始,我也不出府邸了,但你們一直背著我練習(xí)的功法,總得給我也練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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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