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手動游戲CG
兩人沒有立刻出發(fā),原因是袁可可手上還有一部分工作沒有完成。
在車上,經(jīng)過一番討論,陳川和袁可可已經(jīng)確定了這次旅行的方式,基本上就是跟陳川原來想的差不多,沒有目的,沒有規(guī)劃,說走就走,全程隨緣。
除此之外兩人還確定了一部分細節(jié),比如付款是AA制,酒店民宿之類的開房一律開兩間,不去旅游勝地,專門找偏僻又真實的鄉(xiāng)下之類的。當然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不過一般沒什么意外的話就這么做。
接著,陳川被袁可可拉到了她家,被安置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供品是一些水果和零食,擺上供品之后袁可可就不管他了,自顧自地回到臥室去工作。
沒有香爐,沒有蠟燭,陳川拿起一個水果,感覺自己離大爺還差那么一段距離。
袁可可的工作是自由畫師,呆在家里那種,靠著人脈拓展自己的業(yè)務(wù)渠道,自由度非常高。不過做這種能呆在家里自由度又高的工作的人都是特殊人才,一般人也只能看看,然后回公司繼續(xù)傾聽上司教誨。
陳川瞄了眼近在眼前的電視遙控器,百無聊賴地站了起來。“電視是不會看的,這輩子都不會看的,手機那么好玩,哪輪得到電視作威作福?”
說是這么說的,不過陳川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陽臺上。陽臺的光線充足,上面置放著一整套的油畫工具,包括畫筆、紙、畫架、畫板、小木凳等等。
油畫是一種偏向硬核的畫法,它的色彩豐富,飽和度高,同時難度也比較大。陳川自從大三以后就沒怎么碰過這東西了,現(xiàn)在的他還是更喜歡用電腦的繪圖軟件畫老婆。
這次意外的看到油畫工具,陳川有些意動,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隨便畫點什么好了。
先在畫板上貼一張紙,然后用鉛筆打個稿子,陳川也沒想著畫什么驚世駭俗的神作,所以想到什么就畫什么。
拿著鉛筆,他的腦袋開始發(fā)散。
這幾天的他似乎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夢境游戲平臺中,現(xiàn)實里研究魔法,游戲里練習魔法,偶爾也補補番看看小說,但和夢境游戲一比花的精力少之又少。
而夢境游戲也確實好玩,沉浸式體驗,各種豐富的玩法,無論是當作換裝游戲,還是魔法模擬器,又或者是無雙割草機,都能在夢境游戲里找到相應(yīng)的樂趣。而且可能還有其他玩法,只是陳川沒有試驗出來而已。
而游戲里,現(xiàn)在給陳川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只想要活下去的,老邁的沉淪巫師了。
明明是一只怪物,卻會為人類低下頭顱,為了被人理解,掌握著人類的語言。這在其他怪物身上是無法想象的。
對陳川來說,怪物只是用來升級的道具,不存在特別的看法。無論什么品種,無論獨行還是群體行動,統(tǒng)稱怪物。強一點的是強一點的怪物,弱一點的是弱一點的怪物,硬要分類也是boss,任務(wù)怪,裝備寶寶和經(jīng)驗寶寶之分。
而對于阿卡拉他們來說,怪物是他們生存的敵人,無論什么怪物,都是敵人,有的威脅強一點,有的威脅弱一點,僅此而已。
只有老沉淪巫師它們自己才會把它們的生命當成生命看待。生活在怪物和人類的夾縫之中,想要活下去對它們來說是一個有些夢幻,有些不切實際,有些卑微而又真實的理想。
為此它們愿意付出,愿意克制自己,愿意低下頭顱換來人類的理解。
當它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堅毅赴死的那一幕對陳川的心靈造成了難以言喻的沖擊,那個時候陳川也產(chǎn)生了和阿卡拉一樣的自我懷疑。
【我做的對不對?】
【它們就應(yīng)該被殺嗎?】
【它們做錯什么了嗎?】
陳川懷疑了,所以他停手了,閃身到沉淪巫師身邊跟它溝通,又把問題拋給營地,由它們自己和營地商討,把自己從這個問題里摘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嘴上說的漂亮,但陳川自己知道,他其實是逃避了。最后即使回到了營地,陳川也沒有出去繼續(xù)殺怪,而是坐在河邊發(fā)呆,其實就是因為他內(nèi)心并不平靜。
心里想著這些事,陳川的手不自覺地動了起來,畫筆在紙上反復(fù)跳動,留下一抹一抹各異的色彩。
慢慢的,畫面成型,一只老邁的紅色沉淪巫師用力地握著破破爛爛的法杖,它的眼睛已經(jīng)渾濁,表情卻無比堅毅,它抿著嘴,恨卻不說。
這是它在地下廣場上,率領(lǐng)怪物們赴死的畫面,像是CG,不過色彩更加鮮明一些。
看到陳川畫完,袁可可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擾:“你畫的是什么呀?”
陳川開始收拾畫具,“一個老邁的沉淪巫師?!?p> “是游戲CG嗎?”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唄。它們這是在干嘛?”
“赴死?!?p> “感覺有點英勇?!?p> “是吧,我也覺得?!?p> “怪物這么英勇對玩家來說不太好吧?會讓玩家覺得自己是壞人的。”
陳川突然笑了笑:“是吧,我也覺得?!?p> “那你還這么畫?”袁可可有些不理解的問:“是有什么含義嗎?”
“才沒有那種深奧的東西?!标惔柭柤?,把畫具放好。
“不行,我覺得可以有?!?p> 袁可可說完就不管陳川,自顧自的想了起來:“用怪物英勇赴死的畫面,來彰顯玩家內(nèi)心的丑惡,漠視怪物生命。這只紅皮怪物的表情堅毅,表達出了它們不畏強權(quán)……不行我編不下去了,你這是要舉辦世界怪物保護日嗎?”
陳川白了她一眼,說:“想那么多不累嗎?我就是隨便畫畫。”
“可氣氛真的很壯烈啊,我覺得是副好畫?!?p> “所以呢?”
“一副好畫沒有背景故事就太可憐了,所以我想給它加個背景故事?!?p> 陳川覺得這話題聊不下去了,生硬切換道:“你工作做完了?”
“沒有!”
“那怎么出來了?”
“要吃飯呀!”袁可可理所當然地說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張畫,“不介意我發(fā)個朋友圈吧?”
有先前袁可可在朋友圈發(fā)的的假狗糧在前,這次陳川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她想發(fā)什么。“男朋友畫的畫?”
“真聰明!”袁可可美滋滋地發(fā)了朋友圈,表情十分滿足:“嘿嘿,這樣一來男朋友這個人設(shè)就豐滿起來了,不是只會陪我逛街的工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