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到黑車
“桑榆縣雖然是省會城市的縣城，可是地域廣闊，發(fā)展極不平衡，尤其是北川鄉(xiāng)，十分貧困?！眳菑d長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勸一句。
小伙子到底太年輕了，又不是本地人，不了解情況，這一步走的冒失。
他知道不知道，多少分配到北川鄉(xiāng)的干部是哭著去的，又有多少干部，為了能離開北川鄉(xiāng)而絞盡腦汁？
那個地方，可以說是去時容易離開難！
“吳廳長，謝謝您。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深入最貧困的地方，北川鄉(xiāng)很好?！焙鷷詸幒苷嬲\的說。
既然打算在這里三年，他就要代替母親孝敬外祖父和外祖母，自然要選擇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
想來母親也是愿意他在北川鄉(xiāng)生活的吧？
吳廳長看勸不住胡曉寧，只能由著他去。
小孩子太年輕，不吃苦不知道人世艱難，嗆點兒煙也好。
胡曉檸報道的時候，是八月二十六號。
他從省城出發(fā)的時候，并不覺得冷，只穿了擔(dān)保的一件外套，可是從大巴車上下來的時候，卻感受到了徹骨的冷意。
等他環(huán)顧一圈，才發(fā)現(xiàn)，只是九月，桑梓縣已經(jīng)能看到雪了。
距離縣城不遠(yuǎn)的馬銜山頂上，白雪皚皚，蕭瑟的秋風(fēng)裹帶著冰雪冷意侵入山下的桑梓縣城，自然也不會對胡曉檸留情。
在南方還火辣辣的熱的人無處可躲的時候，這座西北邊陲的小城已經(jīng)這樣冷了。
為了暖和一點，胡曉檸找了路邊的一個小飯館，進(jìn)去吃了一碗牛肉面，這才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
然后，肚子里有貨的胡曉檸就站在路邊開始等車了。
現(xiàn)實與理想還是很有差距的，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胡曉檸還在蕭瑟的秋風(fēng)里凌亂。
三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他居然沒有等到一輛車。
他從省城新蘭市出發(fā)，十一點多的時候到了桑梓縣，打聽之后知道，北川鄉(xiāng)的車就在這里，怎么就沒來呢？
胡曉檸哪里知道，去北川鄉(xiāng)的車也是十分人性化，十分任性的，有客人就走，沒有客人那就休息了。
熟悉的人，大都會打電話詢問一下，可胡曉檸初來乍到，如何能知道這個。
將身上單薄的外套裹了一下，胡曉檸拎起行李箱，打算找在縣城里找一個酒店住下。
等到明天，再仔細(xì)研究下，看看能不能通過其他的方式到達(dá)目的地。
“小伙子，你是打算坐車吧？你這是要去哪里？我給你算便宜一點？”一輛破破爛爛的桑塔納站在了胡曉寧的面前。
司機(jī)是個年輕小伙子，看起來比胡曉檸也就年長三四歲的樣子。
胡曉寧打量打量這輛車，不是他嫌棄，而是他懷疑，這輛車真的能坐嗎？
到了半路，車轱轆會不會掉下來？
想到這個可能，胡曉寧堅決的拒絕了。
“唉，你要聽人勸，我給你說啊，你要是現(xiàn)在不走，等會兒可沒車愿意送去你了。”那人卻還是不死心。
胡曉檸看看天色，確實有這種可能。
“小伙子，你去哪里，我看看遠(yuǎn)不遠(yuǎn)，就算你不坐我的車，也能給你個參考價格不是？”那人擺出一副十分熱情的表情說。
“我要去北川鄉(xiāng)?！焙鷷詸幍?。
“那地方可遠(yuǎn)，小伙子，也虧得是遇到我了，要是遇到別人，未必能找到。這樣吧，我也不多要你的錢，五百塊錢，我送你去。”
五百塊錢？胡曉檸凌亂了，他就算沒常識，也知道，從桑榆縣城到北川鄉(xiāng)，一共五十三公里的路程，按照這個價格，一公里就要十塊錢了。
這是當(dāng)自己冤大頭，打算宰一筆呢。
難怪人常說，黑車猖獗，還真是夠猖獗呢。
當(dāng)機(jī)立斷，胡曉檸說道：“你這車能運營嗎？要是你繼續(xù)糾纏，我就要打運管所的電話舉報了。”
那人看胡曉檸變了臉色，表情也不好了，沖著胡曉檸沒好氣的罵了幾句臟話，氣的胡曉檸差點兒直接對著他動手。
就在胡曉檸忍無可忍的時候，那人卻駕車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隔著窗戶丟下一句國罵。
“真是太沒素質(zhì)了！”胡曉檸氣的大喘氣。
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是從心里，胡曉檸對母親家鄉(xiāng)的人有了成見。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輛小車緩緩的站在他的面前。
胡曉檸正因為之前那一肚子氣氣的差點兒炸了，看到眼前這車，只當(dāng)又是一輛黑車，如何能有好聲氣。
為了不得罪人，他決定，一言不發(fā)。
車窗緩緩降落，一個胖乎乎的年輕小伙子探出腦袋問道：“你這是去哪兒？”
這小伙子看起來比前面那個是好一點，但誰知道呢？好人也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況且，這樣突兀的問話，還是讓胡曉檸心生警覺，這絕對是個黑車司機(jī)。
他依舊只是盯著車?yán)锏娜丝?，并沒有回答問話。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問話太過突兀，小伙子笑著說道：“我不是壞人，只是下午我從山里出來的時候，你就站在這里。這都三個多小時了，你還在這里，我好奇問一句。”
胡曉檸的神情放松了一點，但到底還是不敢太信任眼前的人。
如果是平時，他也能說兩句，但剛才遇到的那人，讓他太生氣了，這會兒還憋著一肚子氣呢。
他現(xiàn)在就想著，自己不開口，這人受了冷臉，調(diào)轉(zhuǎn)車頭直接離開，自己也好安心找個酒店泡個熱水澡。
這一個下午，都要凍感冒了。
“你站在這里是打算去山里吧？別等了，沒車了，明天打聽打聽再等車。去縣城里找個酒店住一天吧。”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自說自話沒意思，那年輕人說了這一句，就要離開。
可是，他這句話卻讓胡曉檸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你等等！”胡曉檸忙就阻攔。
那小伙子本來打算發(fā)動汽車的動作一滯，問道：“還有什么事？”
“麻煩您，我想問問，去北川鄉(xiāng)什么時候有車？”既然要打聽，那就索性一事不煩二主，就對著這位打聽吧。
難得這小伙子待人和氣，看著沒有壞心眼，還是問清楚，明天在這里再等一天這樣的事，胡曉檸不打算繼續(x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