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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卷情事

眉眼如初

小卷情事 阿嫂的繡花鞋 2008 2019-10-14 00:57:54

  2019年10月13日這天,月亮圓乎乎的,空氣沉悶,沒有一絲風(fēng)。

  畫畫坐在宿舍的椅子上還在玩吃雞游戲,突然一陣搖晃,整個樓層沸騰了,噠噠的腳步聲在樓層里回蕩。畫畫想可能又是誰告白了吧!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繼續(xù)玩游戲,約莫過了五分鐘。一道很著急的聲音響起:“地震了,你還玩游戲,快跑~”話落,畫畫的手就被抓住了,她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他,彎著腰,喘著粗氣,發(fā)絲凌亂,眼框充滿了眼淚。他的手抖得厲害卻又異常的有力。將她拉起來后,就想往外跑,她急忙道:“等下,我還沒有拿《他笑時風(fēng)華正茂》?!闭f完,她就伸長手去夠桌子二層的書,將書本摟在懷里后,笑著和他說:“走吧。”等他們出了宿舍大門,站在操場上的時候,操場上站了很多的人,熙熙攘攘的,她看著彎腰左手撐著膝蓋在她旁邊喘著氣的他問:“你什么都沒帶?”他抬眼,晃了晃牽著她手的右手說:“本來什么都沒帶的,然后我去把我的所有財產(chǎn)都牽在了手里?!?p>  他想:她永遠(yuǎn)也不知道他有多害怕,當(dāng)他感受到地震的時候,他的第一直覺就是她肯定還在吃雞。

  畫畫看著他的眼,里面所有的劫后余生都換成慶幸。偶有一絲微風(fēng)掃過她倆的頭發(fā),交纏在一起,又一觸即分。

  畫畫第一次遇見他時是在一個炙熱的正午,太陽似乎要將它所有的熱情給人們,所以靠東的教室被烘得像個烤爐,熱氣逃到教室里,緊緊的摟著畫畫。剛打下課鈴,腳步聲,爭吵聲,討論聲和大笑聲,從走廊里竄進教室里,粘著熱氣,纏著畫畫。還有因為不會做題而焦躁的內(nèi)心,像是被置于熱鍋里煎炸了一般。

  他就是在這種場景里走進來的,像是打開了一扇門,將所有的熱氣,所有的煩躁都放了出去。只留下安靜和平靜。他戴著金絲眼鏡,一頭碎發(fā),一身白色的襯衫,手里拿著卷起來的紙張。他和她對視了一眼,然后她低下了頭繼續(xù)看書,而他繞著教室走了一圈,最后從后門走了出去。

  之后她每次去那個教室看書,總能看到他就坐在角落那個靠窗的位置上畫著什么。可是她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可是有一天下午,她正在收拾東西,他手里拿著一張紙走近她,將紙放在桌面上,說:“送你!”說完,他就跑了,畫畫懵圈的將桌子上的紙拿起來,展開,看到里面的圖有些驚艷,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好看,但是從這幅畫里,她看到了屬于她的美,晨光打在她的臉上,像是給她整個人鍍了一層光,從細(xì)碎的頭發(fā)到白皙的皮膚,再到她微垂著眉眼看書的樣子,不知是微光溫暖了她還是她溫暖了微光。留下一室的溫和,寧靜。她將紙張疊起來,夾在《他笑時風(fēng)華正茂》里,放進書包里。她想:這是別人的心意不能辜負(fù)。

  后來,她一到教室總是看到那個她常坐的位置那里有一瓶純牛奶壓著一張紙??伤麉s沒有再出現(xiàn)。

  她再次遇到他是在一個下著綿綿細(xì)雨的黃昏,那時的她手里并沒有傘,就等在走廊處糾結(jié)著要不要冒著雨走,最終她決定回教室再看一頁書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天堂傘走近她,站在臺階下面問:“雨那么大,要不要撐你一段路。”

  她笑著點了點頭,走進他的傘里。

  從那以后,他又經(jīng)常去那個教室畫畫了,只是他再也沒有坐在角落,而是坐在她的旁邊。他從來不會多說什么,偶爾盯著她的眉眼看很久很久。

  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大學(xué)在學(xué)校的最后一天,她依舊還是在教室里看了一本書,等她看完書看到他還在定定的看著她時,她猶猶豫豫最后還是說出來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天在這里看書了,我畢業(yè)了,保研了!”他似乎愣住了,什么也沒說,她跑得很快。

  那一年,她和他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大學(xué),不同的級別,她研究生,他大四生,可是他依舊保持著每天一張畫的寄給她,里面是那段時間里各種姿態(tài),各個角度的她,還有那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的第一天,第八天……2018年,他最新給她的寄的信里沒有畫,只有一張只,里面的話很簡短:相思入骨,這股相思即將要逃出我的生命。她以為他想要忘卻她了,她為此頗有些沮喪,不曾想到三天后,她收到了他的消息:畫畫,我在機場,你可以來接我嗎?我也保研來了你們學(xué)校。

  那天,她帶著他辦理完手續(xù),繞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所有的激動都沉了下來,誰也沒有去捅破這一片薄如蠶翼的玻璃紙。最后帶著他穿過一片樹林,繞過一條湖,走到了距離她宿舍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宿舍。他站在宿舍樓門口,將書包拉開,從里面掏出一張紙給她,他笑著說:“一共53張,最后一張,我想親手送給你。”

  后來的日子又變成了她看書,他看她。偶爾他也會纏著她保持著一個姿勢讓他畫畫,他的本子里都是她,他說:這里面是我的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卻不能弄丟這本本子。她曾親眼見到他寶貝這本本子的程度,他每時每刻都抱在懷里,從來不離身,連朋友都沒讓他們碰過。

  她想:他肯定愛慘了她,所以她也多愛他一點。

  他依舊每個星期送她一幅畫,他的畫從只有她變成了她和他。

  有一天,他突然送了一張紙給她,里面寫著:縱使相思入骨,縱使萬劫不復(fù),我依然待你眉眼如初。

  后記:真的愛你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你自己發(fā)現(xiàn)不到的,你自己的美。愿有人發(fā)現(xiàn)你身上的你不知道的美。也愿你們有人等,有人待你眉眼如初。愿你們遇到的他都如畫畫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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