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徹愿看著這個滿臉皺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問道:“冒昧地問一下,大叔,你為什么不離開?”說實話,叫大叔,真的很不好意思。說不定,她的年紀就比眼前這個褐色大褂的中年男子的年齡大一些。
“我不離開是因為我熱愛這片土地?!?p> “戰(zhàn)亂紛飛的年代有什么值得紀念?如此的痛苦。在戰(zhàn)亂中,每個人都有不想回憶的時刻。你為什么會熱愛這片受苦受難的土地呢?我不是太理解。”
“為了爭取和平,我和我的同胞一起努力奮斗過。我失去了老婆和女兒。我害怕她們回來找不到我。”
“嗯。原來大叔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p> “我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粟,算不得什么有故事的人。我不放心她們?!?p> “大叔是個讀書人吧?!?p> “枉讀數(shù)十年的圣賢書,連最基本的做人準則都不懂。是我還得妻女一生不幸福?!?p> “都是第一次做人啊,難免會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的妻子和女兒會諒解你的?!?p> “不會了。她們都已經(jīng)不在了。”
“大叔,節(jié)哀?!?p> “沒關系的。我們還會見面的。留在這里,能夠見到他們母女二人?!?p> “明白了。”
“終有一天,我們還會是一家人的。我會等著她們回心轉(zhuǎn)意?!?p> “大叔,過于執(zhí)著不一定是件好事?!?p> “你說的,我都懂。我要回家吃飯了。兒子還在等著我呢?!?p> “大叔,再見!”
穿著褐色大褂的中年男人關上了燈籠店,擺了擺手,就向遠處歸去。
“我已經(jīng)分不清這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實地存在著了,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虛假的世界??芍車囊磺杏质悄敲凑?。我真的好懵啊。這些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他們真的曾經(jīng)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嗎?”
“也有假的。你不要完全相信他們的話。凡事都要自己掂量著做就可以了?!?p> “明白了?!?p> “這里也算是一個很真實的世界了。我不知道?!?p> “人生得意須盡歡,想那么多干嘛。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為什么非要得到某個人的認同和別人一樣呢?沒有必要的。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認識自己的一種方式。關鍵在于你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假的可以是真的。真的事情也可以變成假的。我們既不能完全地唯心,也不能完全地唯物。入世是一門學問。我也不是太懂?!?p> “爸媽生了你,修行靠自己?!?p> “我們還是找到那首詩,早點離開這里吧。這種大學問,一時半會兒時說不清。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可以找個機會,好好地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p> “哦,好。”
“笙笙,像你這種時常對人生產(chǎn)生迷惑的人,適合成為文學家。文學很大程度上就是探討關于人生的話題的。文學家善于捕捉生活中的小細節(jié),常常因為一件小事或者是受到刺激后,就開始想東想西,甚至是懷疑人生。”
“哦。你這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呢?”
“都不是。這只是我對文學家的感悟而已。我并沒有任何惡意?!?p> “······”
“聽了大叔的一番話,我覺得大叔好像很了解黃閑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