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們。
“你……你們……”
陸文海氣急敗壞,蘭花指翹到半空又頹然放下。
算了,不管了,愛怎么鬧就怎么鬧吧。
他覺得自己真是命苦,別人帶的藝人不是已經(jīng)紅了,就是在奔向紅的路上。他呢?帶了三個藝人,面前這兩個估計還沒開始就要糊了;另一個呢,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卻為了個女人鬧著要退圈,愁得他沒辦法。
再這樣下去,他可憐的頭發(fā)真要稀疏不保了。
他轉(zhuǎn)而去對明顯也暴躁的攝影師道:“隨他們吧,你們先休息?!?p> 門口有服務(wù)員拿出手機要拍照,他趕忙跑過去制止。
那邊麥醉和葉影已經(jīng)停止了動作,兩人面對面坐下。
看著滿地的狼藉,葉影問:“我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
大鬧一場后,他心中郁結(jié)的那股憋氣雖然消散了,但回到現(xiàn)實后,必須面對自己搞砸的一切,心中不免又有些忐忑。
這是他第一次拍廣告,雖然只是給這家私人餐館做個小宣傳,可對他這種入行沒多久的新人來說,這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資源了。
他看一眼不遠處氣呼呼瞪著他的陸文海,不由有些頹喪。
以后,估計連這點資源陸哥也不會為自己爭取了吧?
他有點后悔了:“現(xiàn)在怎么辦?”
麥醉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娛樂圈里,真不是一遇到事,傲嬌地丟下一句:我爸爸有的是錢,不就是違約金嘛,我賠得起。就可以解決的。
這個圈子里,有錢有背景的幕后投資人太多,一不小心得罪一個,以后的路就得走窄。
但她見不得葉影這么喪氣,她伸手去拍他:“你怕什么?你又沒有做錯。這回出了氣,心情好了吧?”
葉影煩躁地避開她的手,但又不得不承認。
確實,摔下盤子的那瞬間,他眼角余光瞥見那個廚師氣得扭曲的臉。
那種感覺,特爽。
他咧開嘴,點點頭。
麥醉道:“這不就成了,你想啊,你原先心情不好,才會總是越拍越差;現(xiàn)在心情好了,自然就可以拍好了。如果陸哥早知道他焦頭爛額地喊叫半天,到頭來只是摔兩個盤子就可以解決,你就算不摔,他也會幫你摔。”
她對走過來的陸文海眨眨眼:“我說的對吧?陸哥?”
陸文海聽到她這句馬屁話,不禁又是可氣又是可笑,指著麥醉道:“哎呦呦,醉美人你一堆歪理,還有臉表功了?”
他板起臉,哼一聲:“你們把菜都摔了,還拿什么拍?”
麥醉道:“那有何難?你讓他們再做一份,那個廚師已經(jīng)知道我們知道他之前在菜里搞鬼,難道還敢拒絕?要真那樣,陸哥,你得去找他們經(jīng)理講道理……”
麥醉話沒說完,舌頭就好像突然被什么東西卡住了,她呆愣望著前面。
那邊,兩輛黑色車子緩緩開過來,停在了餐館門前。
前面那輛車一個司機模樣的人下來后,恭敬地拉開后座的車門。
隨后,麥醉看見一個女人的腳伸出來,細高跟,妖嬈身材,一扭一扭的。
那女人下車后,并不急著走,而是等車上的另一個人下來,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兩人又站在原地等后面那輛車的人過來,然后一起往餐館里走。
麥醉一看見這三個人,立刻恨不得縮在陸文海身后,減少存在感。
奈何妖嬈女眼尖,才走兩步已大聲叫出來:“哎呀,這不是醉美人嗎?真是太巧了,你也來這里吃飯?”
麥醉嘆口氣,知道今天是倒霉了,她原本只想幫幫陸文海,要是知道會遇見他們,她早有多遠躲多遠了。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干笑道:“是好巧啊,今天這里好像不營業(yè),我是和公司同事過來拍個小廣告?!?p> 妖嬈女上上下下打量她,掩嘴笑:“沒關(guān)系,這餐館是穆先生開的。”
麥醉臉笑得更僵了,不能再假裝不認識,只得對妖嬈女手挽著的男人恭敬叫了聲:“穆先生,您好?!?p> 穆無巖眼眸微瞇,抬頭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靜默讓麥醉很不舒服,但她又不能馬上走開。
許久,穆無巖目光看向那邊地上還沒清掃的狼藉,皺著眉問:“怎么回事?你們經(jīng)理呢?”
這話卻是對趕過來的廚師和領(lǐng)班說的。
領(lǐng)班不敢隱瞞:“經(jīng)理他有事出去了。至于這里……這……”他抬頭看廚師。
那廚師似乎覺得有老板撐腰,說話大聲起來:“是他們兩個搞亂,故意把盤子摔了?!?p> 他手指麥醉和葉影。
陸文海在旁邊趕緊插話:“哎呦,穆先生,這只是個誤會,真是誤會,他們絕對不是故意的,只是拍攝時手一時滑……對呦,手滑……”
葉影道:“是我摔的,和他們沒關(guān)系?!?p> 麥醉道:“我也有份?!?p> “……”陸文海話說不下去了。
穆無巖拔開妖嬈女的手,臉沉下來,對領(lǐng)班道:“還不打掃干凈,打電話叫你們經(jīng)理過來?!?p> “你,”他手指麥醉,“跟我進來?!?p> 麥醉只得跟上去,挨著走在最后面的那人,壓低聲音道:“鄔先生,你好,我聽說你昨天去見了我爺爺?”
她故意咬著“我爺爺”三字。
鄔輕舟抬眼看她,她很美,說話的時候眉眼彎彎,像個妖精,還是個聰明的妖精。
他輕笑:“剛才不是假裝沒看見我嗎?”隨后神色一正,打碎她的念頭,“別跟我套近乎,自己惹下的麻煩自己處理?!?p> 進了餐廳里,穆無巖打發(fā)走妖嬈女,自己在一張紅木椅上坐下,鄔輕舟坐在他旁邊,麥醉還沒坐,就聽穆無巖敲著椅上的把手道:“砸我場子?嗯。”
她一激靈,立即站直了,解釋著:“這不是原先不知道是您的嗎?”
穆無巖望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你覺得是誰的你就可以砸?”
麥醉苦著臉:“我錯了。無論是誰的我都不應該砸。”
“可我要說是您這里的廚師先往菜里放大量的鹽,我才砸的,您會不會就不追究了?”
“你說呢?”穆無巖站起來。
“讓我告訴你一件事,我這樣的人,什么最重要?面子?!?p> “麥小姐上次駁我的面子,我沒有追究,你從此以后就知道見到我時應該遠遠躲著走?!?p> “你憑什么認為第二次我還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