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看起來最瘦弱、大概餓得昏了頭的老狼在駝鹿君周圍來來回回繞了三圈兒之后終于失去了耐心,它狂奔幾步踩著一塊高大的石頭奮力一躍。
“嘖...”
不得不說,冬狼真是一個有意思的種族,一定程度的饑餓非但不會影響它們的感官和判斷力,反而能使它們的戰(zhàn)斗力更加強大,進攻更加兇狠。
這不是他選中的冬狼,老狼的皮毛看起來和它焦黃發(fā)黑的老古董牙齒一樣,除了曬干燒火之外基本沒有價值。
布七甚至都沒準備和這只老狼富有技巧性和觀賞性的搏斗一下子,因為不值。
然而駝鹿君被雙方無視了老半天,不樂意了。
它四蹄一躥便以不符合巨大身體的靈活性將自己掉轉了一個方向,變成了正對著那頭狼。
它面對撲過來的老狼忽然屈起膝低下頭,看上去很像是卑微鹿式鞠躬臣服。
話說駝鹿君是不是被嚇到了?
布七卻立刻從那只老狼眼中看到了倉惶和絕望——
“噗嗤~”
半空中無處借力的老狼柔軟的肚皮直接掛到駝鹿鏟子一樣的大角上,駝鹿用力一昂頭,鮮血便直接從狼肚腹處潑了出來。
雖然整體上來看駝鹿君的叫很像是鏟子形狀,但對于狼的體型來說,那鏟子頂端的無數(shù)枝椏,卻全都是鋒利堅固長長的叉子。
老狼被整個兒豁開了,傷口從沒多少毛肚皮一直延伸到前腿下方的胸膛,一排肋骨尖銳的斷茬兒從肌肉里刺出來向外翻著,它落地之后肚子就只剩了一個空腔兒,花花綠綠的內臟撒了一地。
“臥槽...”
布七都驚了,不是駝鹿的戰(zhàn)斗力都這么彪悍的嗎?
駝鹿君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兒,眼神依舊睥睨。
剩余的冬狼默默的后退將包圍圈自行擴大了,然后便去搶奪同伴的尸體,吃過幾口之后仍盯著布七不肯放棄。
他們貌似也意識到同伴的肉不太好吃了...
次奧,那為什么不努努力長得好吃一點?!
講道理僅僅十幾只冬狼是奈何不得布七座下駝鹿君的,一噸的體重意味著什么?冬狼無往不利的尖利牙齒除了極個別情況甚至都不能穿透駝鹿君厚厚的毛皮...
然而冬狼卻是一種非常無賴、極有耐心的生物,它們甚至可以守著預定的獵物等到有一方餓死為止。
冬狼聰明又執(zhí)著,懂得利用食草動物對食肉動物的天然懼怕驅趕落單的駝鹿至泥沼使它陷入其中、驅趕至戈壁利用碎石灘折斷駝鹿的腳踝、又或者直接將它困在一處沒有食物的地點等待它體力不支。
現(xiàn)在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駝鹿君的體型實在太超綱了,它對冬狼根本沒有一丁點恐懼,完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唔,看來駝鹿君這平平無奇的一生中肯定踩死或戳死過無法計數(shù)的冬狼。
更何況它的背上還有一個更加不要臉的物種...
如果冬狼有智商的話這會兒大概已經(jīng)開始抱怨了:求求你們尊重一下冰原上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掠食者吧!
手掌一翻,半空間自動吐出幾枚沉甸甸的亞歷山大金幣。
“來吧,嘗嘗布七老爺?shù)碾唇鹨粨簦 ?p> 經(jīng)常行走在無人區(qū),布七已經(jīng)開始學會了自說自話自娛自樂排解寂寞,以免自己最后瘋掉或者變成變態(tài)暴徒之類的。
細小的傳輸傷疤在他的手掌上形成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球形,12枚亞歷山大懸浮起來,宛如圍繞原子核的電子一樣高速運動。
“噼啪~”
電光閃動,金幣消失。
12頭冬狼噗通噗通的宰倒在雪地里,它們的腦門上無一例外的插進去1枚金幣。
“失敗啊,用力過猛了...”
布七跳下駝鹿君的后背,一枚一枚的將金幣收回,有幾枚金幣已經(jīng)直接擊碎顱骨鉆進了冬狼的腦袋里。
這也算是心靈傳輸?shù)囊环N用法,以傳輸傷疤為金幣加速到一定程度,然后傳輸出去直接出現(xiàn)在冬狼的腦袋前。
不講道理、躲無可躲的氪金一擊。
當然布七也可以費些力氣將金幣直接傳輸進它們的腦子里,不過取出來就會很麻煩了。
收回還有些燙手的金幣,掏刀子將他選中的那兩頭冬狼剝了皮筒子。
一副好的狼皮筒子只在頸下有一處刀口,要有完整的頭部,四肢尾巴俱全,掛在旗桿上會有種狼在隨風奔跑的姿態(tài)——至少也要有種充了氣的狼在奔跑的姿態(tài)。
布七的手藝還沒那么好,沒辦法在不破壞狼皮的情況下去掉爪子和尾巴,至于難度更高的狼頭更是想都別想。
不過意外收獲了兩副狼皮筒子就已經(jīng)可以買通他不值錢的腦袋瓜子了,讓他錯誤的認為自己的手藝趨近完美的地步。
“漂亮,至少能賣6萬?!?p> 保不保暖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就是毛色的圖案。
這兩條冬狼的背部黃白的皮毛形成了一個較大較為松散的半環(huán)形,無論是做成大氅還是披肩,絕對效果拔群。
布七在處理狼皮的時候,駝鹿君全程都在用一種異常好奇的目光注視他的動作,大概是覺得布七要帶上這種既不能吃又不能用來裝飾鹿角的破爛的行為很難理解吧...
布七笑瞇瞇的從背包里摸出一包用防水紙包好的水藻放到駝鹿君面前,
“喏,嘗嘗?!?p> 禮尚往來嘛,駝鹿君可是非常盡心盡力的在保護他來著。
包里是法布爾一定要布七帶上的北海水藻,伊日爾人非常愛吃,據(jù)說有一種非常不同尋常的鮮美味道,這種水藻大多附著在水底大型巖石的夾縫中,對手指靈活的人類來說都很不好采摘,更別提駝鹿這樣只能靠舌頭的了。
駝鹿也有潛水吃水草的愛好,說不定這種小禮物它會喜歡。
果然,駝鹿君不客氣的將一包水藻吃了個干干凈凈,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之后就又開始舔布七的頭。
┐( ̄ヘ ̄)┌
布七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就純當這是禮節(jié)性的握手了...”
一人一駝鹿朝著時區(qū)界域的方向走了一天一夜,界域近在咫尺的時候,雪地上也出現(xiàn)了許多駝鹿走過時踩出的蹄印。
“要走了哦!”
布七一只手摸上界域壁。
時區(qū)界域看上去宛如一堵接天連地的琥珀狀墻壁,墻壁中封印著絢爛的極光,對面時區(qū)的景物在其中依稀可見。
正常人和動物是無法通過時區(qū)界域的,甚至如果沒有掌握一些奇怪的技巧的話,連死物都不可能過去。
界域壁隱約的光隨布七那只手緩緩的流淌到他的身上,使他變得模糊不真切起來,就像印在水中的倒影那樣波動著。
駝鹿君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兩只眼睛注視著布七,又抬眼看了看駝鹿群遷徙的方向。
它打了個響亮的響鼻,嘶鳴一聲,慢吞吞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么,”布七揮著手,“回見嘍~”
emmmm,差不多這就應該是雄性生物之間的離別模板了吧。
沒滿口都是“孫賊滾”——那或者在某種程度上都可以說明你們的關系還不夠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