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知月?lián)踉诠蛑娜缁媲?,一雙宛如黑寶石般的眼眸打量著那把沾了殷紅血色的寶劍,“這是……焚念?”
“是又怎樣?”醒秋臉頰完全沒了之前那種傷心難過之色,取而代之的也只剩下了冰冷的無情。
“醒秋哥哥,花姐姐根本沒有想過要害死大哥。他是被人控制了才做出那樣的事!”知月握緊雙手,沖著那個一心復(fù)仇的醒秋怒吼著。
“你跟他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你想怎么替他辯解就怎么辯解?我又有什么可說的?”醒秋冷笑一聲,提劍直指知月喉嚨。
“倒是你,臨春哥是你的親大哥,你身后的那個人殺了他,你不報仇也就算了,竟然還成天跟殺兄仇人鬼混在一起?你還有什么臉面來這里看他?”
從刺傷如花之后,醒秋除了針對他之外,更多的是對知月的指責(zé)和謾罵。
在醒秋看來,最恨如花的應(yīng)該是知月這個親弟弟才是??山Y(jié)果呢?知月非但沒有替自己的哥哥報仇,反而對一個男子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醒秋都覺得替他們感到羞恥,甚至還有些惡心。
知月生性溫柔單純,對于醒秋的謾罵之聲,他也只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不予理會。
猛然間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艱難而又濃重的喘氣聲,知月轉(zhuǎn)身蹲下來伸手輕撫如花那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
“很痛嗎?”知月劍眉緊蹙,伸手擦拭著如花額頭上滲出的細(xì)微汗珠。
如花沒有說話,或許是沒有力氣說話。
他搖搖頭,抬起眼眸注視著目光凌厲的醒秋。
“花姐姐,對不起!我就不該帶你來這里的,我們回去吧?!表樦缁ǖ哪抗饪慈ィ律裆载?zé)不堪。
他用足力氣扶起早就虛弱無力的如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我會找到殺大哥的兇手,在這之前請你不要隨意冤枉一個好人!”
“哼,好人?不過是一個斷袖罷了!”醒秋瞥了一眼,聲音中夾雜著嘲諷之意。
“斷袖”二字一出口,知月猛然停下腳步。霎時間周身上下散發(fā)幽幽寒光,薄唇輕啟,“你再說一遍!”
“一遍?再說幾百遍我都愿意!斷袖斷袖斷袖……”醒秋不以為然,又將斷袖二字連著說了十幾遍。
或許是醒秋的言語真的刺激到了平日里溫柔的知月。只看他現(xiàn)在身體微微顫抖著,就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他沖著醒秋怒喝一聲:“給我住嘴!”
“怎么……被我說中了?有臉做一個斷袖現(xiàn)在不敢承認(rèn)么?廉恥是什么你們懂么?”同為凌云峰四大護(hù)法,醒秋自然不會怕眼前之人。
更何況他手中還有焚念,他敢保證,就算他不動彈,知月也不會拿他怎樣!
“小月……”如花握住知月緊攥著的拳頭輕聲喚道,“今天是大哥的祭日,我們不要打擾他的清凈了?!?p> 感覺到那雙透著冰涼的手,知月的怒火才被壓制下來。他狠狠的刮了醒秋一眼,扶著如花離開墳冢。
“身中焚念之人,又跟死人有什么區(qū)別?”醒秋看看手中沾滿鮮血的銀色寶劍,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弧度。
如花知月的身影剛剛消失,就見不遠(yuǎn)處的林間閃過一道黑影。剛開始醒秋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可沒想到那黑影竟然刻意在林間逗留片刻,似乎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意圖帶他去什么地方?
“什么人?”醒秋倒想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來這里找他?遂向前一步,正欲打探一下情況。
就在他要離開之際,身后偌大個墳冢突然冒出點點泛著藍(lán)光的光斑。
這光斑大小不一隨風(fēng)飄蕩,就好像受到了什么東西的吸引一樣沖著空中而去。
“那是……靈魄?是臨春哥僅剩的一絲靈魄……”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些光斑是何物,醒秋臉色突變緊跟著那些光斑而去,哪里還顧得上之前林間的那道黑影?
反觀如花知月二人,本想前去好好的祭奠死去的臨春一番。只可惜不但沒有祭奠他,而且還打擾了他的安靜,甚至還使如花受了這么大的傷。
“花姐姐……花姐姐……你怎么樣了?”本來知月是扶著如花的,只可惜現(xiàn)在的如花已經(jīng)沒有一絲的力氣。知月也不管那么多,雙手抱起如花前往清云城的客棧而去。
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知月已經(jīng)來不及帶著他回凌云峰。只要一個安靜且不被別人打擾的環(huán)境,知月就能夠及時的保住如花一命。
如花是被焚念所傷,焚念是十二劍宗宗主的佩劍。當(dāng)初知月也只是聽聞焚念的主人是在修煉時被劍靈反噬,之后第十二劍宗也就隨之消散。
千年來,再也無人提起第十二劍宗,更沒有人閑來無事去尋找那把吞噬了主人的邪惡之劍。
不過他們誰也沒想到,這焚念竟然藏在華阿的手里?而現(xiàn)在又被醒秋得了去。
可關(guān)于焚念的傳說,知月更是清清楚楚。
這是一把邪氣之劍,所謂“焚念”即是焚毀所有念想,擾亂人的思想,限制人的行為。
被焚念所傷并不會一下子痛快的死去,只是會給被傷之人帶來無窮的困擾,給關(guān)心他們的人造成永久的傷害,讓被傷之人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放心吧小月,現(xiàn)在我還死不了,又怎么舍得去死?”躺在床榻上,如花眼眸微張,濃密的睫毛好似卷簾一般輕輕顫動著。
蒼白的臉頰上早已沒有一絲的血色,若是他穿著平日里那套紅色衣袍,定然很難看出從他心頭里流出來的鮮血。
可他今日穿的偏偏是一件純凈潔白的衣服,鮮血流淌而出染紅了他胸前那片衣服,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好像在他胸前開出了一朵朵血花似的。
“別說話了,省點力氣好好養(yǎng)傷!”知月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伸手撫了撫如花的臉頰。
如花突然變成這樣,知月怎么可能還笑的出來?如花自知自己受人控制害了大哥,自是沒臉去祭奠。
說起來,這倒也怪知月自己。若不是前幾天他非要來清云城祭奠臨春,如花也就不會躺在這里。
受了傷的如花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乖乖的點點頭。即便是現(xiàn)在瞌睡的緊,他也強(qiáng)睜著眼睛注視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聽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見如花始終不肯合上眼睛,知月低語著,“等你一覺醒來,我保你跟沒受傷之前一樣好不好?”
“不好……”如花緊拽著知月的手不肯松開,同樣沒有血色的薄唇微微顫抖著,“我怕以后見不到你……”
知月跟如花待在一起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倔強(qiáng)又無助。無奈之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一聲。
“真的?”也不知知月到底對他說了什么?當(dāng)下,如花的眼睛里是直泛靈光。
“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立刻好好休息,我說的話一定作數(shù)!”憑著知月對如花的了解,他就知道如花一定會開心。
果不其然,如花笑著點點頭閉上眼眸。許是因為心頭失血過多,不過片刻如花就昏睡了過去。
好在如花身為仙人,自然是比普通人的生命力要強(qiáng)成千上萬倍。
“花姐姐……或許只有一種方法可以破了焚念給你帶來的傷害!不管能否成功?小月愿意一試。”手指輕輕摩挲著如花胸前那道焚念留下的劍痕,知月的眼睛苦楚中夾雜著些許淡淡的笑意。
關(guān)好房間的門窗,放下床邊淺綠色的帷幔。
只聽一陣?yán)写檀┥眢w的聲音從帷幔內(nèi)傳出。雖然看不到知月到底在干什么?可從他那突然變得極重的喘氣聲不難聽出,此刻的他定然也不好受,估摸著全身上下備受煎熬。
“啊!”一陣凄厲中夾雜著痛楚的叫聲猛然響起。
不過片刻,就見知月渾身沾滿了鮮血,趴倒在如花的身邊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醒秋一路追著從那墳冢里散出的靈魄來到一座寂靜無聲的山谷。
許是他的注意力只在臨春僅剩的那點靈魄上,壓根就不知道他身處何地?
“臨春哥……你要去哪里?”眼看著那靈魄就在眼前,可無論醒秋如何努力的去抓,最終還是無果而終。
頃刻間,山谷突起一陣大霧。只用了不久的時間,那濃濃的白霧便吞噬了一切,就連臨春的靈魄也在這一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是因為臨春的靈魄突然消失,醒秋似乎才回過神來。
孤身一人站在這大霧彌漫的山谷中,醒秋試圖想看清谷中的狀況,哪怕是一條可以走的路也好。
只是天不遂人愿,別說是路了,就連他眼前一尺之外的東西都沒有辦法看清楚。
“我記得追進(jìn)來的時候已是日暮黃昏,這個時辰怎么可能會起霧?怪,這霧來的太怪!”意識到事出反常,醒秋縱身一躍,打算御劍而行。
“可惡,這霧有異!”醒秋本打算從空中而行,沒想到不但沒有成功的離開山谷,他甚至連自己的佩劍都沒能喚出來。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見狀,醒秋只得自認(rèn)倒霉,低喝一聲。
照目前這個情況來看,他也只能一步一步的尋找出路。
穆兮嵐
【預(yù)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四人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