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臟東西

　　張無言牽著清遠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無量山的石階，兩個美女在身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張無言一路苦笑，沒有應答半句。

　　不是他故作高冷，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說些什么，在他的記憶里面，和異性的接觸還停留在十年之前，那時候的他身染重病，被雙親殘忍的拋棄，一個人流浪在城市里面，直到被曾經(jīng)的師尊張?zhí)鞄熓樟?，然后帶到了無量山，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和異性有過任何接觸。

　　但是在他的記憶里面，一直有一個小女孩的模樣揮之不去，張無言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小女孩的右手臂上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

　　“嗯，帥哥道長，你怎么不說話呢？”云微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帥哥道長到現(xiàn)在一句話還沒有說呢，竟是自己和小雨兩個人在嘰嘰喳喳，就連跟在帥哥道長身后的小道童都比她們倆安靜。

　　“兩位姑娘，我已經(jīng)不是道士了，你們不必稱呼我為道長！”張無言笑了笑，這一笑看的云微和小雨兩個姑娘小鹿亂撞，同時心中也有些遺憾，可惜了這個帥哥是個瞎子，如果眼睛沒有問題，那才真的是禍國殃民的絕色！

　　“那你也別稱呼我們姑娘了，我叫云微，這個丫頭叫路小雨，你可以稱呼她小雨，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光聽我們的聲音能分辨的清楚嗎？”云微說道。

　　張無言嘴角輕輕上揚，“自然，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是我可以通過聽覺和嗅覺來識記?！?p>　　云微驚訝的看著張無言，“嗅覺也可以嗎？我身上噴了香水，那下次我再換一種香水道長你還能分辨的出來嗎？”

　　“當然可以，我問道的不是你身上的氣味，而是云姑娘的氣息！”張無言笑了笑，“云姑娘也別稱呼我道長了，我叫張無言，他叫張清遠！”

　　“氣息，好神奇啊，那我的氣息是什么樣子的？為什么我感覺不到呢？”云微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語，連忙用力嗅了嗅自己周圍，除了早晨自己噴的香水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

　　“如果云姑娘也想感受到不同人的不同氣息，恐怕得像我這樣才行！”張無言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嚇得云微一句話不說。

　　終于，四個人到了山下，云微帶著他們坐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里面，本來她想著自己和小雨兩個人，開一輛超跑就好了，可是小雨大包小包的帶了一堆東西，最后只能換成了五人座的轎車，現(xiàn)在看來，小雨的想法完全沒有問題，想到這里，云微朝著副駕駛座上的小雨豎起了大拇指，路小雨和云微心照不宣，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張無言雖然在山里蟄伏了十年之久，但他小時候還是坐過汽車的，可是清遠卻不一樣，他四歲上山，那時候的記事模模糊糊，所以他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坐過車。

　　清遠拘謹?shù)淖谵I車里面，身體僵硬的擠在張無言的身邊，一動也不敢動。

　　“清遠，你還記得我讓你背的《三清上氣》嗎？”張無言的突然開口讓車上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清遠聽到了父親突然開口，連忙坐的端正，神色認真的回答道，“記得，父親！”

　　“第一章，第五節(jié)，背給我聽！”張無言完全不顧自己的前面坐著兩個姑娘，只是自顧自的給清遠提問。

　　“三清氣，或明，或暗，或濁……”清遠背了一句，突然停了下來，面露愧色，小聲的對張無言道歉起來，“對不起，父親，我錯了！”

　　“學而不精，當罰，一周內(nèi)《三清上氣》抄寫五遍！”張無言此時面色嚴厲，完全不像是一個父親，反而像是一個嚴格的老師，“說說，自己錯哪兒了！”

　　“天地三清氣，明為人間正氣，暗為地府死氣，濁為亂陽之氣，亂陽，亂乾坤，亂人法，亂綱常！”清遠神色嚴肅，語氣認真，完全不像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只不過說話時眼睛卻盯著云微面前的反光鏡，眼神一動不動，云微也是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哪里亂，說說吧！”張無言雙手環(huán)在胸前，語氣終于從剛剛的刻板變成了柔和。

　　雖然張無言聲音柔和下來，可是清遠完全沒有松懈的意思，依舊十分認真，“陰陽鏡，陰陰相互，陽法不入，紅頭繩，無風舞，唉聲不斷！”

　　“還有，你只說出了看到的，感覺到的，還有聞到的呢？”張無言微微皺了皺眉頭。

　　“聞到的？”清遠也皺了皺眉頭，然后慢慢閉上了雙眼，閉上了嘴巴，最后雙手堵住了耳朵。

　　只看到清遠緩慢的呼吸著，但是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的沉重！

　　“氣息亂，車里面有五種氣息，不對，六種！”清遠終于放下了小手，說完之后默默的低下了頭，“對不起，師尊，我讓你失望了！”

　　“別叫我?guī)熥穑懈赣H！”張無言的語氣里突然失去了感情，冰冷的讓清遠瘦小的身體顫抖起來。

　　“等等，等等……”云微終于插上了嘴，雖然云微不懂什么道法，易經(jīng)之類的，但是她聽得懂人話啊，尤其是車里有六種氣息，這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她沒啥感覺，可是偏偏從一個道士嘴里說出來，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張道長，你們剛剛說的什么意思？什么東西六個人的氣息？”云微有點緊張，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有些顫抖。

　　路小雨看著云微，再看了看她的手，“姐姐，我的小命可在你手里呢，你的手能不能別抖！”

　　張無言也感覺到了云微的緊張，六畜無害的笑了笑，“沒什么，云姑娘，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什么問題都沒有！”

　　“那咱們能不能先把情況介紹一下？”云微弱弱的說道。

　　張無言本來想開口，可是坐在一旁的清遠卻是搶先說了出來，“你的車上有臟東西！”

　　“呲！”

　　清遠話音剛落，云微一個急剎車差點把其余三個人都甩了出去，“什么玩意兒？臟東西？”云微的臉上陡然多出了幾分害怕。

　　“我……”坐在副駕駛的小雨腦袋直直的裝在了擋風玻璃上，“姐姐，你這是開車還是要命！”

　　“不用害怕，這些東西只是亂氣的小東西，沒有什么大礙！”清遠鎮(zhèn)定的看著臉上滿是驚慌的云微，語氣里的冷靜讓人看的恨不得想揍他一頓。

　　“云姑娘，你的車應該撞過人吧！”張無言突然開口了，只是，他蒙著的眼睛卻奇怪的轉向了車后，似乎車后有什么東西一般。

　　云微皺了皺眉頭，“不可能啊，這個車我都不怎么開的，要說開，平時都是我哥哥開這輛，我不喜歡轎車！”說到這里，云微突然想到了什么，“難道說，是我哥撞了人？”

　　“應該是了！”張無言點了點頭，“我想我們還是去看一看你哥哥吧，因為他撞了個不得了的人啊！”

　　張無言說完，重新在后排坐好，嘴角卻奇怪的上揚。

　　“行，我跟你說一下，我們家呢有一個公司，我哥現(xiàn)在估計在公司呢，不過我哥平時不信神佛的，我怕待會我們過去他可能不待見我們！”云微想到自己的哥哥，不由得心里有些擔心，剛剛張無言的話讓云微仔細琢磨了一番，她也覺得自從前段時間老哥出差回來之后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有些奇怪，難道真的說老哥外出撞了人？

　　“沒關系，有些東西信他也在那兒，不信，他也在那兒！”張無言完全不想理會云微的哥哥怎么樣，他在乎的只是這輛車撞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