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站:無情出賣
葉沉沉住的地方搭地鐵到公司需要四十分鐘,出租車不堵的時候時間減半。原本公司的制度像她這種崗位是有交通補助的,但她要攢錢,所以不出意外,她都是每天早起半小時去搭地鐵。
她家小區(qū)距離地鐵站只要十分鐘,路上會經(jīng)過一家粥餅店,是一個很普通卻絕對美味的地方。
葉沉沉今天打算在那兒喝點粥。
只是很多時候,苦逼的上班狗,再好的計劃比不上領(lǐng)導(dǎo)一句話的變化。
蕭厲的電話,在葉沉沉剛到粥餅店,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店員說上半個字的時候打了進(jìn)來。
習(xí)慣使然,葉沉沉快速的接通,而即便是蕭厲不在她面前,當(dāng)她接通電話的時候,臉上所呈現(xiàn)的,是絕對百分百完美而且漂亮的笑容。
“是的蕭總!”
“早晨跟我去溪谷,他們上面要驗收樣板房!”
葉沉沉知道溪谷那個項目,精裝修的職工房,據(jù)蕭厲說,這個項目能中標(biāo)跟她出賣色相很有關(guān)系。
但他從來沒有要謝她的意思,也沒有提過漲工資,更不會因為她的努力,而看她的眼神不像是看一條狗。
葉沉沉對此從未多想,用她自己的話說,習(xí)慣就好!
不過說起溪谷那個項目,葉沉沉還是服氣的,他們的員工福利簡直沒有更牛逼,企業(yè)花錢買地皮蓋房,然后找他們公司精裝修,賣給員工一平米只需要5000塊,不到這個城市均價的四分之一。
所以有一陣子本市的姑娘都以嫁給溪谷的員工為目標(biāo),蕭厲還說讓她去勾引溪谷項目部管成本和招投標(biāo)的張瀟然。
“好的蕭總!”
雖然不清楚驗收樣板房為什么不是工程部的人跟著去,不過這不是她該問的。
粥是喝不上了,葉沉沉打車趕到溪谷項目部。
溪谷項目部在這個城市的北邊,從她這里過去至少四十分鐘,她不敢片刻耽擱,趕不到蕭厲前面,她就死定了。
葉沉沉覺得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她大半的精力都花在乘車上了。
很不幸,但似乎沒有辦法!
上車后,葉沉沉告訴司機目的地,讓他盡可能的快,之后就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出租車上放了廣播,里面播放著舒緩的音樂,葉沉沉的眼皮一瞬間突然有點沉,她掙扎了一下,最后放縱自己小憩一下。
“姑娘,到了!”
葉沉沉迷迷糊糊的被叫醒,本能的第一時間就是看手表,距離上次與蕭厲通話,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三十五分鐘了。
本市的北邊屬于新的開發(fā)區(qū),人口不多,綠化環(huán)境倒是不錯。
葉沉沉剛才下車,徐徐的微風(fēng)迎面撲過來,她站在樹蔭下,難得有種愜意的感覺。
許是方才車上睡了一會兒,眼下的精神,明顯比早晨那會兒好了很多。
蕭厲和張瀟然一塊下車,跟他們一塊的還有一個年齡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他們的態(tài)度,應(yīng)該就是這次驗收的主管領(lǐng)導(dǎo)。
葉沉沉笑著迎上去,向蕭厲和張瀟然打招呼。
“這位胡總!”張瀟然主動把胡楠介紹給葉沉沉。
“胡總,這位是蕭總的得力干將小葉!”
胡楠看起來是個溫和的老頭,他瞇著雙眼好像彌勒佛一樣。
“我是葉沉沉,胡總您好!”葉沉沉得體的伸手,盡量表現(xiàn)的完美。
“很熱嗎?”胡楠問葉沉沉,目光卻有所指的瞥向蕭厲,“小葉的手熱情的很呢!”
蕭厲抿唇帶笑,只有葉沉沉知道,他的笑到底多么虛情假意。
“胡總看得上,是她的福份!”
直到聽聞胡楠意有所指的話,葉沉沉才恍然察覺肉體上的高溫,她估摸自己是有點發(fā)燒了,而蕭厲的話,讓她如墜冰窟,冷熱交替的折磨,她忘了自己是否還鮮活。
蕭厲啊蕭厲,這是又想拿她換生意了,而且還做的明朗根本沒有半絲顧忌,也不知道胡總背后的富貴圈能給他帶去多少利益,讓他如此道德淪喪。
葉沉沉就算臉皮再厚,被人當(dāng)著面兜售,多少都會難堪,何況旁邊還有個張瀟然,這個在蕭厲眼中,她曾經(jīng)的“恩客!”
雖然葉沉沉自己知道,張瀟然只愛財,很單純的愛錢,他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可蕭厲并不知情,所以他這樣當(dāng)著兩個人的面推銷她,他真的覺得沒有什么不妥嗎?
亦或者這就是他的本意,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跟在他身邊的助理,是任何人都可以玩弄的?!
即便涂了腮紅,也擋不住葉沉沉此刻臉色的蒼白。
她固執(zhí)的站的筆直,固執(zhí)的抬頭,然后正好對上張瀟然戲謔的目光,想笑的,終于扯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多久,小草一樣的葉沉沉,突然一瞬間覺得有些累了!
驗收的整個過程都很順利,蕭厲這種人,他雖然為了生意可以不擇手段沒有章法,可辦事以及流程也是真認(rèn)真,他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
葉沉沉跟著一行十幾個人走了一上午,一路上大部分是胡總說,樣板間他很滿意,他帶著大家在小區(qū)里面走了一大圈,告訴大家他的想法,哪些戶型是樣板間一,哪些樓層是樣板間二,還要按樓號區(qū)別檔次和標(biāo)準(zhǔn)。
葉沉沉耳邊有陣陣夸張的嗡鳴聲,她一路走來都是渾沌的,他們說了什么她根本沒有聽清楚多少,眼前看見的,只有這些人張開的嘴,好像一個個無底的深淵,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吸進(jìn)去。
中午飯是葉沉沉安排的,她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定了兩桌菜。
這些瑣碎壓根不用蕭厲特意囑咐,她當(dāng)了他這么多年的隨從,從他對人的態(tài)度便能分出訂餐的標(biāo)準(zhǔn),這沒有什么困難的,一切都是習(xí)慣乃至順其自然下順手就能辦的。
一行十幾個人分了五輛車,葉沉沉和胡楠這輛車上,除了一個面無表情的司機,只有一老一少他們兩個人。
對于蕭厲如此明目張膽的出賣,葉沉沉除了保持最美的笑容,一瞬間凄涼的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和以前很多次一模一樣,不能改變不能反抗,只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