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站:不好預(yù)感
心里是這樣想的,可既然碰都碰上了,不收尾不是林聲聲的性格。
“你朋友電話給我,我讓她來接你!”
林聲聲耐心不多,今天給刑丹丹的已經(jīng)足夠了,這應(yīng)該也是她跟邢丹丹說的最后一句話了。
“朋友?”刑丹丹也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林聲聲,“托你的福,我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朋友?”
升職加薪是喜事,所以大家敲鑼打鼓,恨不得昭告每一個認(rèn)識的朋友,但她刑丹丹現(xiàn)在是被打入地獄,她小城市來的向上一小步有多艱難只有她自己知道,何況她還是從高到低一下跌入地獄,所以怎么可能告訴別人這段時間她發(fā)生了什么,如此之下,除了一個個疏遠(yuǎn)以前的朋友,她幾乎沒有別的選擇。
以至于到了最后,明明是自己的選擇,可當(dāng)自我察覺什么都沒剩下的時候,她怪林聲聲做的太絕,她埋怨她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林聲聲造成的。
林聲聲不再廢話,走出去幾步給楊經(jīng)理打電話,讓她安排以前在財務(wù)部跟刑丹丹走的近的人來餐廳把這個魔怔的女人帶走。
小馬來的很快,她租的單身公寓離公司很近,離餐廳也近。
她看到林聲聲和刑丹丹一點都不好奇,估計是楊經(jīng)理已經(jīng)跟她打好招呼了。
不過她看時文的眼神控制不住,又驚艷又八卦,好像還很神往的樣子。
林聲聲皺眉,小馬這樣兒的,擱平常林聲聲覺得無所謂,倒還不至于讓她皺眉。
可今天什么狀況,她讓小馬來的目的可不單是把人送回家這么簡單,她想楊經(jīng)理也已經(jīng)跟她說的很清楚了。
可她的樣子。。。。。。
林聲聲以前跟小馬接觸不多,對她不夠了解,按理她不應(yīng)妄加評判,可她當(dāng)下的表現(xiàn),真的讓人無法信任。
反觀刑丹丹,她狀態(tài)依然瘋魔,眼淚似乎止不住,眼神和由上而下的絕望,讓林聲聲有一瞬是屏住呼吸的。
但她眼下似乎不排斥小馬,小馬勸解著上來扶她的時候,她竟然應(yīng)了。
林聲聲和時文走在后面,她盯著前面兩個人的背影,緊皺的雙眉擰起來就沒有再消下去。
每個人都有對別人情緒的感知能力,單看你在意不在意,想不想理她。
時文是特別愿意分擔(dān)林聲聲情緒中的不積極部分的那個人。
所以他不會躲避,而且他大概能明白她的擔(dān)憂。
她一直就是那樣一個外冷心熱的人?。?p> “怎么了,還是不放心?”
林聲聲抿唇,不知怎么了,下午和晚上兩次看見刑丹丹,她給她的感覺很相似,好像。。。。。。
將死之人,沒有生機(jī)??!
她的心驀然驚跳,猛的扭頭去看時文。
時文一驚,“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林聲聲雙手有些顫抖,她忽的抓住時文的衣袖,嘴唇輕顫。
“時文,我真的感覺很不好,怎么辦?”
時文反手握住她兩只手放在掌心,她手里的溫度讓他心驚,她應(yīng)該真心為那個人擔(dān)憂和害怕,掌心里的溫度像是剛從涼水里面拿出來的樣子。
他為她心疼,明明對任何人都很好,她是那樣心地善良的一個人,卻每每被別人誤會,剛才那個人罵她的話他記憶猶新,不由得替她不值,更多是心疼。
他放緩音調(diào),聲音本來很好聽的人,說出來的話讓人信服的概率原本比一般人更高。
“聲聲,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別擔(dān)心,你同事晚上會陪她,她會慢慢想開的!”
人心究竟有多么脆弱,沒有經(jīng)歷過變遷的人永遠(yuǎn)想不到,此刻的時文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不過一場男女分手的戲碼,不久的后來竟會牽扯到兩條生命。
“真的嗎?”
她還是無法放心,小馬真的可以說服刑丹丹嗎?
時文緊了緊握她的手,“會的!”
兩個人走出去的時候,小馬已經(jīng)扶著刑丹丹上了出租車,她大概是不樂意讓時文和林聲聲跟著的。
所以當(dāng)小馬看見他們出來的時候,她降下車窗沖林聲聲笑。
“林總,我保證完成任務(wù),您放心回去吧!”
林聲聲看向刑丹丹,她低著頭,在她看著她的時候,她似乎有感應(yīng),抬起頭看著林聲聲,忽然鬼魅的笑出了聲音。
那聲音特別低,讓林聲聲說來,更多應(yīng)該算是冷笑。
出租車緩緩啟動,像一副儲存在腦袋中很久遠(yuǎn)的年代畫,從林聲聲眼前一閃而逝,仿佛這幅畫還有什么細(xì)節(jié),她想抓住,卻終是徒勞。
她本能的往前追,想要搞明白,究竟自己忽略了什么,旁邊時文伸出來的手,阻斷了她所有的不理智。
“別追了,你讓她靜一靜!”他說。
是啊,她那么討厭她,她的出現(xiàn)只會引起反作用,還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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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上班,一晚上睡的不太安穩(wěn)的林聲聲來的尤其早,她甚至沒有和母親一起吃早餐就來公司了。
她特意繞道去了財務(wù)部的辦公室,辦公室里除了做清潔的阿姨,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同事在。
林聲聲笑一笑,暗道自己多疑的同時,她竟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沒有消息大概就是好消息吧,她知道,她其實并不想一大早就看見小馬的身影。
或者她今天請假,她一定讓楊經(jīng)理準(zhǔn)給她,如果她告訴她刑丹丹那邊需要,那么多準(zhǔn)幾天假也沒有關(guān)系。
林聲聲回到自己辦公室,她打開電腦看郵件,桌上還有一堆合同和單據(jù)需要她看。
平常對她而言挺得心應(yīng)手的工作,她今天多看幾眼居然就會晃神。
她丟開工作捏一捏鼻翼,不得不說,昨天的刑丹丹對她的觸動太大,她二十四年的人生中,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是像昨天刑丹丹一樣瘋魔的。
她的媽媽人到中年被小三指著鼻子叫罵,她的爸爸左搖右擺甚至說出他感覺自己遇到了此生真愛以前都是浪費感情這種話。
這對一個對家庭盡心盡力十幾年的女人來說是多么沉痛的打擊,可七年前她尚且從媽媽身上沒有看到過那樣絕望和悲傷的情緒。
所以她無法理解刑丹丹的同時,因為不曾經(jīng)歷,自然擔(dān)心會比一般人多一些。
林聲聲狠狠地搓了一把臉頰和眼睛,深吸氣、吐氣,然后她起身給自己沖了一杯速溶咖啡。
昨天一整晚似睡似夢,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她非常需要咖啡緩解自己疲倦的精神。
早晨九點,跟往常一樣正式上班的時間。
林聲聲又去了一趟財務(wù)部的辦公室,剛上班大家看著都挺忙碌的,所以林聲聲人沒有進(jìn)去,她從外面看了看小馬的位置,她不在。
林聲聲卡在喉嚨的這口氣,終于咽下去一多半。
她沒有來,應(yīng)該就是還在陪刑丹丹,這樣就最好。
林聲聲來無影,后又悄無聲息的退回自己的辦公室。
那陣子沖好的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已經(jīng)冷卻,她回辦公室整個人似乎很渴,端起杯子,里面還有一多半的咖啡,她一口喝了干凈。
冷卻的速溶咖啡,難喝程度很多人都明白,林聲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放下杯子,終于可以安心,做自己份內(nèi)的工作了。
早晨十點半,林聲聲的辦公室有人敲門。
她正在審核一份合同付款的事情,讓那人進(jìn)來的同時,手上的工作并沒有停下來,直到。。。。。。。
“林總,這幾分合同需要您簽字!”
林聲聲猛的抬頭,鋼筆的墨水在付款的審批表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印子。
“小馬,你怎么來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