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無題
姜辭跟在攤主身后,一腳淺一腳深地朝他家走去。
出來開門的是個及其年輕貌美的女子,她看到姜辭的時候微微愣了愣,然后目光輕移到攤主身上,“才哥?”
“借宿?!睌傊饕簿褪顷愰L才咳了一聲,言簡意賅道。然后走到女子身旁,扶著她的胳膊,“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出來吹風(fēng)了。”說著,就扶著女子進(jìn)了屋。
姜辭跟在身后,不知為何有些牙酸。
女子順著陳長才的力道進(jìn)了屋,卻又突兀的回頭看了眼姜辭,抓緊了丈夫的手臂,姜辭!
女子打開簾子進(jìn)了內(nèi)屋,沒有再出來。
“姑娘貴姓?”陳長才大大咧咧地坐在長板凳上,給姜辭倒了杯茶,推到她身前。下頜抬了抬,示意她用茶。
“免貴姓白,單字一個言。”姜辭的掃了眼房子,雖說簡陋,細(xì)節(jié)卻處處精致。
陳長才笑了笑,白言?我看是平白瞎扯淡吧。
“您打算住幾日?”陳長才又牛飲了一杯茶水。小姑娘有錢,看著也不怎么好相與。想到妻子看到她微微僵硬的身子和抓緊他的手,他的目光暗了暗。
“那得看異寶什么時候出世了。”姜辭說得別有深意,意有所指。
陳長才沒再說什么,告了一聲辭,就轉(zhuǎn)身去了灶臺做飯。
姜辭在廳堂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這廳堂里竟然擺了聚靈陣和木蘊陣,木蘊陣陣法復(fù)雜,是一種罕見的治愈陣法,識得它的人甚少,更可況它所需的靈石和靈草對一般散修來說也是極為昂貴的。
她突然想到剛剛那個柔弱貌美的女子,她渾身的氣度也不像是普通人。
陳長才很快就把飯菜端上了飯桌,招呼姜辭吃飯。
“尊夫人怎么不出來一起吃?”
“內(nèi)子性格靦腆,不喜見外人?!标愰L才下垂著眼簾,有些警惕。
姜辭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發(fā)問。
內(nèi)屋里的小孩子循著飯菜的香味跑了出來,小鼻尖一聳一聳的,怪可愛的。“爹爹,我好餓啊~”
“乖寶,去洗個手,咱們吃飯?!标愑胁诺哪樕查g柔軟下來,滿目慈愛地看著小孩兒
小孩兒脆生生地應(yīng)了一句好,就像小炮彈一樣沖了出去,完全沒注意到廳堂里多了一個大活人。
“那是我兒子,平安?!标愰L才笑著說了一句,又鉆進(jìn)了灶房,把早就熬好的湯端進(jìn)了內(nèi)屋,內(nèi)屋點了安眠的熏香,女人睡得正熟。陳長才沒有叫醒她,而是在湯的外面裹了一層靈力,讓湯保持著溫度。
靈獸和靈草熬的湯,姜辭敲了敲佩劍的劍柄,新月城還真是有意思。隱瞞身份的夫妻倆,疑似與魔族勾結(jié)的城主。
平安洗完手,又蹦蹦跳跳地進(jìn)了廳堂,這才看見姜辭,一下子止住了動作,顯得有些拘謹(jǐn)。
姜辭盯著平安的臉看了看,長得一點兒也不像陳長才,瞧著似乎有些面善。她又仔細(xì)地打量了一下他的嘴巴和眼睛,眼里閃過一絲驚異。
她走到平安身前蹲下,想要取他一滴血。恰巧陳長才走了出來,神色冷凝,“你在干什么?”
“這個孩子……”姜辭的臉色也有些冷。
“如果你不想住,就請離開吧?!标愰L才攬過平安,冷聲道。
姜辭又看了一眼躲在陳長才懷里的孩子,緩下了神色,“抱歉,我只是看這個孩子有些可愛?!?p> 陳長才的神色并沒有好轉(zhuǎn),目光警惕抵抗。他有些后悔為了那三塊中品靈石把人領(lǐng)回家了。
“我瞧著尊夫人身體似乎不太好,”她從儲物戒里取出一瓶回春丹,“這也算在住宿費里?!?p> 陳長才拳頭握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握緊,最終沉默的妥協(xié),帶著一絲僥幸心理,畢竟阿嫣的身體需要這些丹藥。
這頓飯吃的沉默又壓抑。
陳長才帶著平安回了內(nèi)屋,哄睡了平安,阿嫣才找著機(jī)會說話,她神色緊張地抓著陳長才的胳膊,“他們來了,他們來了,怎么辦,怎么辦?”然后松開陳長才,神經(jīng)質(zhì)的在屋里踱步,
陳長才抱住阿嫣,“阿嫣沒事的,你冷靜點兒,我會保護(hù)你的,你不要怕?!?p> 阿嫣不敢哭出聲,壓抑的嗓音讓人聽得心酸,“你知道那是誰嗎?她是書宣的表妹,姜家的少宗主?!闭f完,她又開始緊張起來:“她沒看到平安吧?!?p> 陳長才一下子沉下臉,她看見了,而且有所懷疑。
他抓起屋內(nèi)的雙頭槍,就要出去。
阿嫣看著他的動作,一把抓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去殺了她?!标愰L才面色沉重,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阿嫣和平安的身份不能暴露。
阿嫣愣了一下,“你殺不了她的,世家嫡女保命的手段何其多,你根本殺不了她的?!?p> 新月城現(xiàn)在只準(zhǔn)進(jìn)不準(zhǔn)出,城主不安好心,姜辭誤打誤撞,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阿嫣,對不起,是我魯莽了?!标愑胁爬⒕尾灰?,如果不是他貪心那三塊靈石,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
“我不怪你的,你也是為了我,可恨我身子不好,成了你的拖累?!卑㈡躺裆飵е鴮ψ约旱膮挆墶?p> 兩人之間縈繞著一股死寂的氣氛,久久沒有說話。
許久,陳長才暗啞著聲音道:“我看她對新月城的事感興趣,如果用新月城的消息跟她換,你覺得……”她會放我們一馬嗎?
阿嫣神色冷硬起來,帶著譏諷:“他們這種世家子最是看中自己的利益,平安是書宣的血脈,你覺得她會放過平安嗎?”
陳長才又一次沉默下來,都是他的錯。
平安翻了個身,睡得有些不安穩(wěn),阿嫣走過去拍著他哄了幾句。而后輕生對陳長才道:“才哥,沒關(guān)系的,如果我與平安難逃這一劫,你就……”阿嫣頓了頓,“自行逃命去吧?!?p> 陳長才握緊了拳頭,道:“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你不要太擔(dān)心,先歇下吧?!?p> ……
姜辭拿出傳音石,想要給師門傳信,卻不知為何又將傳音石收了回去。
呆立了片刻,她仿佛忘了自己剛剛干了什么。正準(zhǔn)備打坐修煉,老祖給她的法器一陣靈光閃爍,腦海一瞬間清醒,臉色沉凝,有人在阻止來者向外傳遞信息。她復(fù)拿出傳音石試圖傳遞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傳音石毫無反應(yīng)。她又雙手結(jié)印,只見一只紙鶴顫顫巍巍地飛了起來,然后消失在天際。半晌,紙鶴又飛了回來,尾巴卻焦了,紙鶴也傳不出去。
她皺了皺眉,心中頓感不妙,新月城有意阻止人們把消息傳出去,卻又引那么多人前來,究竟意欲何為?
她收起傳音石和紙鶴,又想到了平安,他究竟是不是書宣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