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新區(qū),香格里拉酒店。
封雅頌看著床頭柜前還未來得及扔掉的機票,這趟機票的旅程是從燕京到南昌。
她的手機此刻響起,看著來電正是梅杰的電話,封雅頌不知道為什么梅杰會在自己換卡三個小時內(nèi)知道了自己的新號碼,但這不重要,她把電話的音量關(guān)了,用高腳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雪碧,然后站在窗前,靜靜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聽自己在國內(nèi)的友人講過,南昌新區(qū)的香格里拉酒店雖然不是最豪華的,但絕對是地理位置最棒的,尤其在這個房間這個角度,可以縱觀贛江,眺望整個南昌新區(qū)最美的一部分。
封雅頌端著雪碧足足看了半個小時之久,嗯確實挺美的,只是陪她看風(fēng)景的那個人,已然離世。
春殘花落,男顏老死。秦朗離世的一刻,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前世——那株飄逸的絳珠草,而給予甘露的神瑛侍者早已不知所蹤。
想到這里,封雅頌的眼淚流了下來,自秦朗離世以后,她一直待在法國,處理著那些繁瑣雜事,她不是不想回國,只是不敢回國,她不敢去面對那些向她哀悼的人,那些稱她為秦夫人的人。
秦朗掀動了整個世界,讓整個世界進入了“大音樂時代”,可又掀動了她什么東西呢?
更多的事務(wù),與她無關(guān)的事務(wù)。
嘆了口氣,眼淚流了下來。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打破了封雅頌的思緒,封雅頌趕忙回過神來,她來這里沒有幾個人知道,又怎會有人過來敲門呢,于是連忙詢問道:“誰?”
“夫人,是我?!?p> 蒼老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讓封雅頌瞬間聽出了對方是誰,她有些驚訝,又有些詫異,連忙放下了高腳杯,然后前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不是他人,正是梅杰。
梅杰此刻穿著香格里拉服務(wù)生的工作服,推著一輛餐車車,他并沒有因為封雅頌的行為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反而是一臉慈祥的笑容看著封雅頌,接著說道:“小姐,客房服務(wù),我讓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七分熟菲力牛排,以及82年工藝釀造的拉菲,聽說你還沒吃飯,吃一點吧。”
封雅頌聽得梅杰的話,嘆了口氣,然后坐在了床上。
“那進來吧?!?p> 梅杰嫻熟的把餐車推了進來,然后把餐車上的食物擺放整齊放在了書桌上,接著又回去把房門一把帶上,然后看向了封雅頌。
“夫人,難道您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么?”
“您告訴我去燕京辦事,但燕京機場那邊的人告訴我,您到了燕京立馬轉(zhuǎn)機來到了南昌,我想打電話向您詢問此事,但您根本不接電話,所以我覺得我們之間出現(xiàn)了信任問題,然后我就買了最近時間的機票,飛了過來?!?p> 封雅頌聽到此話后,白了梅杰一眼,她站起身來開始喝起了梅杰醒好的紅酒,雖然不是真正82年產(chǎn)的,但是這工藝,絕對正宗。
“其實沒必要這樣,我不在乎你之前拿著血鉆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我一早就說過,既然是秦朗的意愿,我自然不過問,但我現(xiàn)在只是想回到我丈夫出生的這片土地上,我想仔細看看這座美麗的城市?!?p> “順便,再看看你給予血鉆的那個…叫作益陽的孩子,到底是怎樣的人?!?p> 當(dāng)封雅頌提到益陽的時候,梅杰終是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他緊緊盯著封雅頌,拿著餐布的手有一些微微顫抖,似乎封雅頌是說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夫人…是誰告訴你這件事情的…您要知道,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血鉆在那個孩子的手上,那么這個孩子…”
“晚了,難道你在法國沒注意那個孩子嗎?在你給予他血鉆當(dāng)天晚上,醫(yī)院就有了他的住院記錄,當(dāng)?shù)鼐觳]有找到兇手是誰,而現(xiàn)場也被人刻意清理過,除了一把破碎的吉他,沒有找到任何打斗痕跡。我讓我的朋友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所以警察并沒有去找那個孩子的麻煩。但是兇手的話…”
說到這里時,封雅頌一眼看向梅杰:“警察沒法確定兇手是誰,只是根據(jù)監(jiān)控判斷出對方訓(xùn)練有素,定是專業(yè)殺手。但我沒法從這些證據(jù)確定來者是誰,可是我從你身上找出了線索。你是不是把你這趟行程,告訴了你的愛人伊麗莎白?”
梅杰的手此刻顫抖的更嚴(yán)重了。
“夫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竟然會聯(lián)想到我把血鉆送過去,然后她就告訴了皇室那邊的人…我…”
封雅頌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坐下來,開始用刀叉切開牛排,她的動作很嫻熟,吃起來也很快,一塊一塊牛肉進嘴后,她擦了擦嘴巴。
“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但你也是華夏人,你得記住華夏有句成語,紅顏禍水?!?p> “別被你的愛人,毀了你的一生。”
梅杰此刻不敢再接封雅頌的話,他只是站在原處微微顫抖,他突然覺得自己來這里是個錯誤,是個很大的錯誤,但是他沒得選,因為這是他必須面對的,必須面對的…
……
益陽覺得自己很累。
按道理來說,在別有洞天內(nèi),除去他心里的情緒,他是感受不到痛苦疲憊,甚至人的一切該有的生理反應(yīng),可是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他動用思想力量觸發(fā)到靈魂深處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疲憊,來自靈魂深處的疲憊。
創(chuàng)造靈魂作曲的時候是如此,現(xiàn)在推動這扇所謂的靈魂鍛造器也是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待了多久,一個禮拜,兩個禮拜,還是一個月。他從最早一碰這扇門就痛苦的要命開始,漸漸的他可是摸著這扇門幾分鐘之久,直到最后他還能有力量推動這扇門,可是這扇門就像是被卡住了一般,益陽每次推動都要在承受巨大痛苦之間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氣。但是益陽沒有放棄,當(dāng)他承受到極限的時候他就會松開休息一段時間,當(dāng)他感覺自己好了一點的時候,他便會繼續(xù)去推那扇門,漸漸的,這扇門已經(jīng)推的越來越遠,按照益陽的估算,他已經(jīng)推開了一半。
“老家伙,既然秦朗花了一年時間推開,那老子這次就要直接推開,老子就不信,我會比他差!”
也許是在這個孤僻的環(huán)境待了太久,也許是自己的靈魂被錘煉了太久,益陽的心性已經(jīng)跟進來的時候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跟之前的不同,之前是變的沉穩(wěn),而現(xiàn)在的他,開始變得狂躁。
“記住,益陽你是最強的!”
益陽又開始了推動,一邊推甚至一邊唱著歌,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將痛苦的感覺轉(zhuǎn)移,然后堅持著更久。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花了多長時間,但是他突然能感覺到,在這里的半年時間,他能推開這扇門。
“一步兩步,一步兩步?!?p> “一步一步是爪牙,是魔鬼的步伐?!?p> “摩擦摩擦,站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
沒有高尚的曲子,也沒有優(yōu)雅的歌詞,有著只是益陽之前認為非常土的《滑板鞋》,可是不知為何,在這里的這段時間,益陽突然也覺得這是一首很好的曲子,盡管原創(chuàng)唱的不怎么樣…但是人家的賣點從來就是在這歌詞之中,這樣的歌詞,又唱出了多少普通人的心聲呢?
“將來會找到的?!?p> “時間,時間會給我答案…”
唱到這里的時候,益陽終于堅持不住趴了下來。此刻的他滿頭大汗,頭暈炫目,那種炸裂感讓他痛不欲生,他已經(jīng)到了極限,他能感覺到自己如果繼續(xù)下去,就算不炸開,自己也會被那門帶來的力量給沖傻,所以他必須休息,必須再來一次。
也許是益陽堅持了太久,對于靈魂方面的沖擊實在太大,他這一下竟是睡著了,而就在他鼾聲響起的那一刻,秦老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手里端著切好的西瓜和奶茶,看了一眼益陽,然后看了一眼益陽身旁的門。
“很意外,真的讓我很意外?!?p> “沒想到你只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把你的靈魂等級提升到了三級。真的讓我很意外,我這下明白秦朗為什么會讓你來到這里?!?p> 益陽此刻已經(jīng)睡著,他又哪里能清楚秦老嘴中所提到的靈魂等級呢?或許在益陽現(xiàn)在這個階段,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他如果一旦知曉這些,他將會沉浸于此,止步不前。
嚴(yán)格來說,益陽現(xiàn)在的能力水平,只要狀態(tài)到位,成個JX省第一,還真不是個問題。
但秦老從沒覺得這是終點,他說過,他要讓益陽成為大音樂時代的頂尖,甚至可以的話…就是超越秦朗!
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秦老坐在了益陽身旁,他響指一彈手中變出了一把吉他,然后開始輕輕彈奏了起來。
“滴答,滴答…”
“死亡不是終結(jié),而是進入光榮境界的門路…”
“死亡不是終章,而是一場意外全新的開始…”
秦老開始了自己的彈奏,如果益陽此刻醒了,他能夠聽到秦老所唱所彈,他一定會倍感意外,因為秦老吉他所彈正是《終章》之樂!而秦老所唱之曲,則是益陽從來沒聽過的《終章》填詞!
天籟之樂,此刻配上了天籟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