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齊心協(xié)力

　　回到家中時，已是午時末了，王老頭祖孫倆早已經(jīng)做好了午飯，就等著李氏跟王荷兩人回家吃飯了，院子里擺滿了王老頭上午剛?cè)テ律峡车靡案收?，此時王老頭正坐在院子里砍甘蔗葉。

　　王荷進(jìn)屋后就迫不及待的拉著王老頭說今天的事情，當(dāng)說到她把紅糖全部賣出去了的時候，還揚(yáng)了揚(yáng)小眉毛，得意洋洋的看著王老頭，一副求夸獎的模樣，惹得王老頭心情大悅，一把抱起王荷，顛了顛，又惡作劇般的拿下巴的黑胡茬子去蹭王荷的小臉蛋，疼的王荷齜牙咧嘴的，嚷嚷著要下來，不讓他跑，直到李氏進(jìn)了院子，才放下王荷，王荷見他爺爺終于放過她了，也不敢再造作了，消停了下來，火燒屁股似得拉著王嶺去里屋吃肉包子去了。

　　李氏看得心里好笑，心道王老頭年紀(jì)越大倒是越像個小孩子了，越來越愛捉弄家里幾個小的。

　　又把今天在集市上的情況給王老頭念叨了一遍，一臉欣慰道：“原以為這紅糖定是不好賣的，沒想到小荷會做生意，愣是把那一盤子紅糖賣了出去”，王老頭聽了倒是正經(jīng)了起來，揪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既然這樣，那這幾天我們再去多砍點野甘蔗，多做點紅糖，下去集市再拿去賣?！崩钍显緭?dān)心一下子做那么多會賣不出去，后來又想想就算賣不出去留下來自己吃或者拿去送人都是好的，也放寬了心，沖著王老頭點點頭。

　　說干就干，吃過午飯后，李氏留下了三個小的在家看家，自己和丈夫背著柴刀去了坡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月底，最多再過一個月，坡上的甘蔗就該老了，嚼起來又干又硬，榨出來的甘蔗汁不僅少，而且不夠甜，是沒有辦法做糖的。

　　王嶺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見爺爺奶奶都忙著，自己默默的背著小背簍去打豬草了，留下王荷王桃兩姐妹在家里。

　　太陽變黃西斜的時候，王平安回來了，王荷拉著他，眉飛色舞的把她今天的事跡又宣揚(yáng)了一遍，話里話外不斷強(qiáng)調(diào)自己有多厲害，頗有些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意思，王平安蹲著身子，含笑聽著閨女喋喋不休的說話，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王荷抹了抹有些發(fā)干的嘴唇，感覺有些口渴了才停下來，抬起頭見他爹雖然一臉疲憊，卻沒有一絲不耐，心里突然又是一陣?yán)⒕?，想到這兩天自己因為有點小成就，就得意的不得了，尾巴恨不得翹上了天，以至于忽略了家里人，很是羞愧，明知道王平安剛下工回來，累得很，還要拉著他說話，自己倒是越來越像個孩子似的不懂事了，王荷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戒驕戒躁，謙虛使人進(jìn)步，驕傲使人落后。

　　王平安倒是不清楚王荷那些復(fù)雜的心思，聽見王荷今天賺了錢，笑著捏了捏她的兩個小揪揪，夸贊道：“我們小荷真能干呢，都自己給家里賺錢了。”

　　聽見王平安夸贊，王荷臭屁的毛病又犯了，得意洋洋的晃著小腦袋，又想到自己剛剛才下定的決心，連忙收起剛才的得意扯著王平安的衣袖晃著，“爹爹，這兩天留在家里幫我們做紅糖好不好，我的紅糖可以賣好多錢呢。”

　　關(guān)系到家里的生計問題，王平安倒是沒敢答應(yīng)王荷，只是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囑咐她照顧好妹妹，隨后也去了后山幫忙，王荷見王平安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氣餒，她知道現(xiàn)在家里人對紅糖生意還沒有信心，一時間讓王平安放棄穩(wěn)定的搬貨的活計，家里肯定是不同意的，看來只得等這批紅糖出來后，賣了錢，讓王家人看到紅糖確實能賺到錢，才會同意王平安放棄去碼頭搬貨，看來她還得更努力才行啊。

　　只是這次就不能像上次那樣小打小鬧了，王荷打算攛掇著王家人多做一點紅糖，這次她想先拿去鎮(zhèn)里賣糖果的鋪子里，看看能不能直接賣給鋪子里，大不了再降兩文錢，她就不信，她的價格比進(jìn)貨的價格低，糖果鋪還能不收她的紅糖，這樣也省的她再去集市上辛苦叫賣了。

　　天快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李氏先趕回來做晚飯了，王荷幫著生火，晚飯做好一家人都回來了，吃過晚飯，一家人齊聚在院子里，借著月光繼續(xù)勞作，王平安負(fù)責(zé)將甘蔗砍成一小段，李氏和王老頭兩口子一個負(fù)責(zé)推磨，一個負(fù)責(zé)往磨里送甘蔗塊，三人分配合理，有條不紊，倒是沒有兩個小的什么事了，只得坐在旁邊托腮看著。

　　李氏一邊忙著，一邊對王老頭念叨，家里做糕糕的盒子只有一個，肯定不夠，明天得去村口陳木匠家里托他再做幾個，又說等這批紅糖做出來了，家里也做一次紅糖湯圓。

　　說起紅糖湯圓王老頭許是也想起了什么似的，看著王平安及幾個小的點點頭，轉(zhuǎn)頭又樂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一家子有說有笑，閑話幾句，溫馨之極。

　　第二日吃過早飯，王平安就去了鎮(zhèn)上做工，王老頭拿著柴刀繼續(xù)去砍甘蔗，李氏數(shù)了五文錢給王嶺，讓他去村口陳木匠家里訂盒子，她自己則領(lǐng)著王荷在廚房熬制紅糖漿。

　　到中午的時候，王老頭拖著好幾捆甘蔗桿回來了，李氏見了忙給他端去一碗熟水，王老頭接過笑著說：“今天在外面還遇見好幾個村民問我砍這么多野甘蔗干啥哩。”

　　李氏問他咋回的，王老頭喝完水，隨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盯著院子里王荷三人道：“還能咋說，說咱們家小孩子淘氣不聽話，非要喝甘蔗水唄”。

　　王荷撇嘴，說她要喝甘蔗水就是唄，為啥還要強(qiáng)調(diào)她淘氣不聽話。又想到他爺爺這也算是保護(hù)商業(yè)機(jī)密，她就不跟老小孩一般見識了。

　　一連好幾日，除了王老頭偶爾回去田里看看墑情以外，李氏都沒有出過門，整日里在家里熬制紅糖，在將開春后王老頭父子上山砍的柴火全都燒完了后，終于又迎來了下一次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