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對我用私刑,等到父親回來,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沈樂杰的聲音異常的冷靜平穩(wěn),仿佛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年輕男子樂不可支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的好二哥,你天真也應(yīng)該有個底線吧?還以為這沈家是你們姐弟倆的沈家?從你姐姐變成丑八怪的那一天開始,沈家就不再是你們的了,父親也不再是你們的!”
“沈德明!”冷靜的聲音控制不住的出現(xiàn)了裂縫,沈樂杰仇視的看向他,眼神猶如下刀,“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姐姐!”
他的聲音不大,卻分外的沉重,冷厲。因為他很清楚,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沈家,或者是那個所謂的父親,他真正在乎的從來都只有沈歡顏一人而已。
“哈哈,真是好笑,你已經(jīng)是在我砧板上的肉了,還妄想命令我?”沈德明嘴角的笑意擴(kuò)大,看沈樂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子,“一個死了的人,我就算天天侮辱她又能如何?你能替她教訓(xùn)我,還是這沈府的其他人可以?”
說著,他的目光凝結(jié)成冰,不屑的看著身邊的下人,幾個下人頓時后退了一步,盡都默默無語。
“看到了吧,你們姐弟倆早就失勢了。沒有本事又自以為了不起的人,本少爺當(dāng)然是想怎么踐踏就怎么踐踏,左右那個死了的蠢貨已經(jīng)回不來了,本少爺就算是天天罵她,你看有人會管嗎?”
眼眶里含著屈辱的淚水,沈樂杰的一雙眼睛早已變得赤紅嗜血,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沈德明早就死上一萬遍了。
對不起,姐姐,都怪我沒有保護(hù)好你。
“誰說,我回不來了?”正在沈樂杰暗自傷心,沈德明囂張狂笑的時候,一句語氣幽幽的話語,自柴房外傳來。
沈樂杰瞪大了眼睛,眼淚終是脫離出了眼眶。
沈德明則是自椅子上跳了起來,俊朗的臉上布滿了疑云,“什么人?”
“沈歡顏!”這一次,沈歡顏沒有再故弄玄虛,直接一臉踹開了柴房的門,眼見著堵住門口的那一垛柴嘩啦啦的倒了一地,她臉上的神情只有平靜。
“你……”沈德明驚駭之下,跌退了兩步,還沒有說完話,在場的家丁和婢女就開始爆發(fā)出連連的尖叫聲,那兩個婢子直接昏了過去。
剩下的家丁同樣不怎么淡定,紛紛躲到了沈德明的身后,那個拿鞭子的人更是把鞭子一扔,幾乎是爬著過去的。
至于那個拿了水的人,碗自手中滑落而不自知,等到瓷器摔碎的聲響傳出,他才如夢方醒,卻被其中濺出的水花進(jìn)入了眼睛,痛的他在地上直打滾。
與此同時,這水也濺到了距離比較近的沈樂杰身上,看著他痛苦的皺眉,仍舊隱忍著不肯叫出聲,沈歡顏徹底的怒了。
如她所料不差,那里面裝著的應(yīng)該是鹽水吧,當(dāng)真是好狠的心。
即便沈樂杰與他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他們畢竟都姓沈啊,如此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兄弟,她越來越能夠體會到沈小姐為何要自殺了。
這樣的一個家庭,確實是不要也罷。
“我怎么了?”沈歡顏好整以暇的環(huán)視著四周,眸底閃過一抹冰冷之色。
這里已經(jīng)是沈小姐的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了,難道他們還想把這陰影繼續(xù)延續(xù)到沈樂杰的身上嗎?
她絕不能給他們這樣的機(jī)會!
“沈歡顏,你沒有死?”勉強(qiáng)把心底的恐慌壓下,沈德明仔細(xì)打量了她片刻,發(fā)現(xiàn)她雖然還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樣子,卻是有影子的,應(yīng)該是人!
沈歡顏并沒有否認(rèn)的點了點頭,這柴房里面沒有可以讓她隱匿影子的地方,再繼續(xù)裝下去,被人揭穿是遲早的事情。
更何況沈德明這人不但心狠手辣,膽子也很大,比沈欣然見到她出現(xiàn)時,表現(xiàn)的還要鎮(zhèn)定,怕是輕易嚇不住的,“是啊,我沒死。明弟,你是不是很失望?”
凝視著她脖頸間的傷口和臉上的黑斑,沈德明再是不想承認(rèn),終究還是得面對現(xiàn)實,努力的平靜了心緒道:“哪里的話,長姐回來,小弟自然喜不自勝?!?p> 太醫(yī)院的人不是說她沒救了嗎?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審視著一瘸一拐走到了沈樂杰身邊的沈歡顏,沈德明的臉色陰郁非常。
如果不是殘存的理智提醒著他現(xiàn)在還不是殺掉沈樂杰的時候,他恐怕就要出手了。
“阿杰,你怎么樣?”小心翼翼的替他解開束縛的繩索,沈歡顏心疼的眼神,落入沈樂杰的眼中。
“姐姐,你真的還活著?”激動的他根本控制不住情緒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沈歡顏的面前,他似乎又成了一個小孩子。
“放心吧,我不是已經(jīng)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嗎?”沈歡顏的鼻子亦是一酸,想起再現(xiàn)代活著的哥哥,在得知她的死訊時,一定也是這樣的難過。
想到這里,沈歡顏對著沈德明怒目而視,略顯沉重的道:“你怎么能這樣對待杰弟?他可是你的嫡長兄,別忘了你也是姓沈的!”
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嫡長兄?沈德明從小到大最恨的就是嫡出這兩個字。明明他照沈樂杰沒差什么的,卻因為這兩個字,一生都要被他壓制住,著實不公平。
臉色陰沉如水,沈德明陰狠的看著被沈歡顏解救下來的沈樂杰,話鋒轉(zhuǎn)向了沈歡顏,“長姐說得極是,這件事情,小弟做錯了,自當(dāng)會承受后果。不過……”
他頓了一頓,眼神嘲弄,“如今長姐已經(jīng)嫁給了鄭家的長子,風(fēng)光無限。所謂女子出嫁就要從夫,長姐現(xiàn)在突然回來管我們沈家的事情,似乎不太好吧?”
“怎么?我出嫁了就連你都管制不起嗎?”面對他的刻意刁難,沈歡顏的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反而還輕輕的拍了拍沈樂杰的手,以示安慰。
在她的心中,沈家里面的人,除了沈樂杰,沒有一個配當(dāng)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