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留我此處下棋的?”落雪寒謹(jǐn)慎道。
那人垂頭輕咳兩下,嗓子里似涌了血沫子,面紗之下的唇色都愈發(fā)紅艷了,“在下哪里能有呼風(fēng)喚雨的本事?只是見公子氣度不凡,一時興起邀你過來坐坐消磨下時光罷了。你若不愿,自行離開便是?!彼€(wěn)穩(wěn)靜坐著。
落雪寒平靜又落一子,淡淡道,“能得公子相邀三生有幸,不論出了何事,我斷沒有先離開的道理。”
那人聽著聲音應(yīng)是笑了,“你我萍水相逢并不熟識,為何你會想著幫我而不是幫他們呢?”
“他們躲在暗處行卑劣手段,我不喜歡?!甭溲┖⑽⑿χ聪蛩值溃澳悴灰粯?,你很坦誠。”
那人笑了倒未再提,二人對坐無言廝殺半晌,直到雨歇方止,外面那群草包依舊未敢妄動。
“在下閑云閣弟子落雪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姑且就喚我棋客吧。”
“你身有傷,又有仇家追殺,不如隨我回閣暫避?”
“多謝雪寒兄好意,只是這雨停了,你我也該散了?!彼S手從棋盒中抓起一把棋子甩向一旁叢林,霎時從林中倒下了數(shù)名衣發(fā)盡濕的刺客,皆是被棋子打斷頸骨,尸體干凈看不到一絲血污。
“你!”落雪寒眸色一凜,不曾想他一出手竟是如此狠戾。
“沒什么好驚訝的,他們既要取我性命,那我沒有道理不還手的?!彼种袘z惜的婆娑著一枚棋子,搖頭嘆口氣道,“在下也只想做個無名棋客罷了,怎奈有人不肯,抱歉雪寒兄,讓你見笑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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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寒我要批評你吶,你同為師下棋一點也不專心!”一醉閣主不滿對他抱怨著。
落雪寒漸漸回過神思,愧疚頷首一笑,“抱歉師傅,弟子不小心走神了?!彼槠鹨蛔又匦聦徱曋媲捌灞P,最后又默默將棋子放回了原處,“師傅,方才你偷拿去了弟子多少黑子?你瞧那一片,都空了……”
“?。坑袉??”一醉閣主無辜道,然后極不情愿的從自己袖子里往外掏出了兩粒子,“哎呀呀,這是怎么搞的?你瞧它怎就不知不覺的跑進(jìn)為師袖子里了?!”
“他太調(diào)皮了呀?!甭溲┖疅o奈笑道。
一醉閣主撓撓腦袋,依舊嘴硬辯解著,“真的不是我,為師好生冤枉?。 ?p> “是是是,師傅說的都是?!甭溲┖疅o比縱容著。
……
雖說他這個師傅棋品不是一般的差,但是跟他下棋也不是多無趣的一件事情,畢竟他能有一百種不帶重樣的耍賴方式要落雪寒嘆為觀止。
“師傅,該我落子了,您都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兩步了……”
“奧?是嗎?”一醉閣主一臉苦相,極不情愿的將準(zhǔn)備放下的第三個白子拿了回來,“哎,人老了,這記性也就差了,你看看剛放的子就給忘了不是?!?p> 收回衣袖時,他這記性差的老人家還不忘將落雪寒的黑子偷偷又挪了挪地方,一蹭一蹭的給他蹭到邊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