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離華陽王府不算很遠的一個死胡同,人跡罕至。
一身男裝的玉千鳶正蹲在胡同口的墻角處。
眼見天色已晚,她不得不抄這條近路趕回去,然而才剛剛一步踏進來,一股強烈的殺氣已經(jīng)將她籠罩。
小頭小心翼翼地往里一探,但見兩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傷的不輕,淡青色衣衫上有不少劃痕,全身幾乎已經(jīng)被血液浸透了??催@樣子就算黑衣人不動手,他也撐不了多久。
玉千鳶眉目微沉,自己身子沒有以前那般好用,各處關(guān)節(jié)靈活度不夠控制力不行,若是此時退走恐怕會被發(fā)現(xiàn)。無奈她只能將自己藏好,等他們完事了再走。
“東西在哪?”黑衣人聲音低沉地問道。
男子面露譏笑:“呵呵,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呲”,這是刀砍上骨頭的摩擦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說?看你能熬得住幾刀。”另外一個黑衣人將刀從年輕男子的肩膀處抽了出來,為數(shù)不多的血液濺滿他身前。
男子強烈的喘息,并不答話,看上去已經(jīng)氣息奄奄,隨時都會斃命,但他依然倔強地不肯發(fā)出半點聲音。
玉千鳶看得眉頭緊鎖,這兩個黑衣人看起來沒什么經(jīng)驗。對待這樣的硬骨頭,這種蒼白的折磨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她抬頭看了看西斜的太陽,她的時間并不充裕。
黑衣人又是一腳踢在男子身上,男子身子歪了歪倒在地上,正要嘲諷幾句,忽的看見墻角邊緣幾根飄逸的發(fā)絲在陽光下輕輕搖晃,眼睛不禁盯著這處多看了一眼。
那兩個黑衣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來。
玉千鳶心道一聲糟,手中的金幣以全力投擲而出,“當(dāng)”的一聲,正好擋住其中一人砍下來的刀。
她還沒來得及起身,立馬又提氣往旁邊滾去,堪堪躲過了另外一人的刀。
眉頭緊鎖,這身子太不靈活了,要在以前解決這兩人哪用這么費勁。
手中的金幣轉(zhuǎn)眼間又扔出去十來個,最后扔出去的正是提在手上的巴掌大的籠子。
那是她今天特意出來逛魔寵店買的一只變異閃電鼠,當(dāng)時見它大眼水汪汪的很有靈氣,一眼就喜歡上了。
“嚓”,不出意外地籠子被切成兩半,里面的閃電鼠趁機逃跑,再不見蹤影。
也是這個籠子為玉千鳶爭取了那么一點時間,她才趁機又抓了一把金幣在手中。
“今天我來試試,錢砸死人是什么感覺!”
說完,她將金幣仙女散花一般扔了出去。
靠在墻角的男子嘴角抽了抽,牽動內(nèi)傷再吐出一口血來,臉色更白了,氣息再弱一分。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舨煌m懫?,她丟出去的金幣都被擋開,并沒對那兩人造成任何傷害。
又斗了幾個回合,玉千鳶有點吃力,越發(fā)的難以應(yīng)付,雖說過去十來年也很拼命的在錘煉身子,但真的遇上這個世界的玄氣高手時,還是顯得那么力不從心。
兩個黑衣人一開始就沒把這小公子放在眼里,連玄氣也沒修煉過,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螞蟻難不倒哪里去。他穿著雖然不凡,但撞見自己的行動,說不得只好得殺人滅口,到時候尸體毀了,神不知鬼不覺。是以他們連話都不打算問。
眼看著那小公子不停扔出金幣,他們一臉肅穆,但心里卻笑開了,這是來搞笑的嗎?
長刀舉起,眼神帶著殘虐,緩步朝玉千鳶圍了過去。
她目光銳利,手中早已準(zhǔn)備好的金幣再次扔了出去。
在滿天飛舞的金光燦爛中,忽然其中一人一頭倒了下去,另一人正想搭手扶一把,卻覺得自己心口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緊跟著麻木的感覺傳遍全身竟是一點力也使不出來。
他緩緩倒地,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生機消散之前,嘴里終于憋出兩個字來:“有毒……”
玉千鳶隨手擦了擦額間的汗,喘了口氣才走向兩具尸體,干脆地收回金針,那上面還殘留一絲藍色的光芒。
她喃喃地說著:“幸好淬了毒?!?p> 這一番戰(zhàn)斗描述起來雖然漫長,但其實很短暫。前面的幾把金幣都是為了最后兩根金針做掩護,利用敵人的輕視才最終得手。
一系列費心計算費力躲避的動作下來,她只覺得自己身子有點吃不消的發(fā)軟了。虧的自己平日里也有練練,不然今天就交代在這了。
年輕男子靠在墻邊,連喘息都弱了下去,無力地看著救命恩人正在地上專心地撿金幣,正想開口說點什么,只覺嘴里血液涌出更多,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她將金幣數(shù)了數(shù)確定數(shù)量夠了才收好,蹲在地上將籠子的碎片殘渣也仔細地收好,又朝周圍審視了一番,確定不會遺留下什么線索,才回過神來看著那暈在墻角的人。
她抬腳踹了踹,只見他眉頭緊鎖,在暈厥中因為她的一腳發(fā)出一聲低低的悶哼,面色蒼白的如同死人。
“算了,管他去死?!?p> 就在玉千鳶打算走人之際,只見男子懷里動了動。
“嗯?這是什么?”
她好奇地伸手揭開染滿鮮血的衣服,原來是那只閃電鼠,它正抱著一個布袋子,小小的嘴撕扯繩子,努力的想解開。
她伸手抓住閃電鼠,另外一只手快速的將袋子揣進自己懷里。
在男子穴道處點了幾下為他止住血,又灌下一顆藥丸,才說道:“拿了你的東西,救你一命也應(yīng)該?!?p> 一旦決定,她動作利落干凈,在這已經(jīng)耗了不少時間,若再耽擱下去恐怕會節(jié)外生枝。
將男子背上的衣服一抓,還好不算太重。輕身提氣,縱身越過圍墻向著王府相反的方向而去。
這是個廢棄了很久的屋子,空閑的時候她早就把這個皇城摸的很清楚了,是以將男子送到這也沒費多大功夫。
又探了探他的脈,灌下一顆藥后才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好,重新回到街上。
……
就在玉千鳶將人帶走不久,兩具尸體旁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這人也是一身黑衣,帽沿下一雙眼睛銳利非常,觀察了周圍一陣,將地上的刀撿起來看了看,又將尸體的衣服扒開檢查了一下傷口,才將兩具尸體處理了。
他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墻頭,正是玉千鳶帶人翻過的那一面墻,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許久之后,他在某個房頂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奇怪,怎的到此處再無蹤跡?!?p> 他掃視了一下周圍,無奈道:“還是回去稟報要緊?!?p> 在另外一條街上,玉千鳶腳步虛浮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眼見著天色已晚,晚上的家宴快要趕不上了,她咬牙又加快了幾分步伐。到自家墻邊的時候險些沒上得去。
回了房玉千鳶搖搖頭嘆了口氣,哎,身體素質(zhì)太差了。
從能自由活動開始,她就堅持每天的訓(xùn)練,這已經(jīng)是她的本能了。只有每天將自己折騰得再也爬不起來的時候,才能找到自己與原來那個世界的鏈接點。
可惜訓(xùn)練的效果并不明顯,她沒有前世的異火,再怎么練也只能提高戰(zhàn)斗技巧的熟練度。就這么動作幾下就受不了了,要是換做以前,那兩人對自己來說就是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