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一個人吵架吵不久,至少目前的金柳還無法持久。金柳突然認真的問道:“你真的討厭我嗎?和我同時說一樣的話很不爽嗎?”
張東信覺得這是道送命題,所以開啟了演員模式,裝出一副認真的樣子,說道:“沒有呀!”
金柳一臉的不信,說道:“你撒謊?!?p> 張東信知道,對方接下來就要進入胡攪蠻纏模式了,搶先說道:“哪有不爽了。你不爽還是我不爽。要不一起爽爽。先說正事,說完了讓你爽?!?p> 也不知道金柳是不是沒聽懂,聽完倒沒發(fā)火,真的順著話題繼續(xù)說道:“對,說正事。文大夫想舉辦義診,沒好意思說出來,我爹爹看出來了?!?p> 張東信在思考:為什么金城光不親自過來說。
金柳倒也夠意思,等了幾秒才說道:“好了,正事說完了。在說說你的問題。登徒子,你還有資格看我不爽。呸呸呸!什么叫一起爽爽,你想死呢!”
張東信迅速退開幾步,說道:“別別,等一下。我同意義診,場地宣傳都好說,我還有別的想法,要先找文大夫商量。我要在想一想,別打擾我?!?p> 金柳說:“好,我在這里等著你想。”
十分鐘后,張東信無奈的說:“想好了,能不能帶我去見文大夫,完了再找我吵架?”
金柳答道:“別自戀了,誰喜歡和你吵架。走!”
見了文大夫,金城光也在,張東信話一開口,金柳就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張東信說:“我決定支持文神醫(yī)您義診。規(guī)模不能小,要多準備一段時間,我這邊的資源盡量滿足。一個小提議,有大約一千個女孩子,她們可以為這次義診宣傳,還可以幫著打下手。就是一點,她們是不是學點醫(yī)術(shù)比較好。到時候顯得咱們的人專業(yè),都是懂醫(yī)術(shù)的。最起碼認識穴位,能唬的住人。
嘿嘿,不瞞您說,我希望這些女孩子能多少學點醫(yī)術(shù),為她們謀生。這也是您的功德。要是有看得過眼的,你就收幾個徒孫。也算是開枝散葉,沒有把您這神乎其技的醫(yī)術(shù)枉費?!?p> 張東信開店的事金柳是知道的,沒想到他居然能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佩服其智慧的同時,又實在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了。
文大夫卻很受用,這一點上不適合進行道德譴責。人嘛!都虛榮,應(yīng)該沒誰發(fā)自肺腑的喜歡挨罵。況且,從出事那天到現(xiàn)在,只有張東信會稱呼文大夫為文神醫(yī)。久違的稱呼,之前聽到就舒心,現(xiàn)在案子翻了,再聽到這稱呼就更加難免得意和緬懷了。
金城光適時說道:“本來老夫我是想用江湖影響力把翻案的事情傳開。張賢侄想必也是知道的,案子翻過來了,名聲還沒有。義診的想法也是我后來想的,和文大夫一拍即合。
賢侄的方法比老夫又高一層了。有這一千名女子長期宣傳,絕對不比老夫的方法差。
咱們合力,各自宣傳,一定把文大夫一家的名聲恢復(fù)過來。
不知文大夫意下如何?!?p> 張東信下意識的看了金柳一眼,仿佛在說:“瞧瞧。你父親多會說話,再看看你。是親生的嗎?估計就是看你漂亮,不然早把你扔了?!?p> 張東信還真沒看錯金城光,他是有理想,是窮,但也很圓滑,不然怎么長期在土匪窩里搞思想教育。不過,金城光實在叫不出那三個字的稱呼——文神醫(yī)。
實際上,即使以前,文神醫(yī)這個稱呼也只有重癥患者得救后才會拿來用。換句話說,只有張東信才會一口一個文神醫(yī)叫著。
文大夫說:“金兄高義,老夫自然感激。張公子的提議也很好。沒什么考慮的。我回去給文君兄妹說,讓文君先教教她們?!?p> 談完之后,眾人全散了,包括金城光,只留下了金柳陪在張東信旁邊。
金柳說:“別看了,我留下保護你。你好歹是個官兒呢?!?p> 張東信陪笑道:“那謝謝了。你的腿這么長,要是小時候被扔了,是不是能自己走回來?”
金柳小懵,卻說了一句趙嫣然說過的話。
“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么長得,總能想出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有時候挺管用。真想打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張東信一聽,想到了什么,憋著笑說道:“從前有一只雞,會下金蛋,但是一天只能下一個。后來主人急了,把雞宰了,剖開肚子,你猜里面看到了什么?”
金柳好奇的看著對方。
張東信卻快速閃遠并壞笑幾聲。
進一步協(xié)商后,義診暫定在一個月以后舉行。
文君對張東信說:“你希望我來教女孩們?”
張東信笑著說:“是呀,就是怕耽誤你學習。以后你可是全國最好的神醫(yī),我怕做罪人,只好和你爺爺先商量了。”
文君說:“不影響,教她們的同時我也在復(fù)習,沒壞處的。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說。”
文君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感謝的意思很明顯。
也是,張東信幫了那么大的忙,動用了大量資源,不惜使用不合法的手段,最終完成了這件文君看來是奢望的事情。完成后還幫著恢復(fù)名聲。況且,不管是否有私心,義診的宣傳作用還是很明顯的。更難能可貴的是,張東信不但沒有以恩人自居,還始終態(tài)度如一,處處考慮她們的感受。
文君說完就離開教課去了。
張東信心里松了口氣,嘆道:“是正常人就好,正常人都會感謝我。這下算是把她收服了?!?p> “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施恩不圖報的人。把人家收服給你做事了?!?p> 張東信一看,是金柳。無奈的說:“我那么小聲你都聽見了。你從哪兒出來的?女俠!”
金柳說:“回答我,別打岔。你還有什么目的?”
張東信說:“我算是怕了你了,沒有。你有事找我?”
金柳沒繼續(xù)問下去,而是回答道:“你上回問的問題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好奇的想打開研究,就跟雞主人好奇雞怎么下金蛋想剖腹一樣。雞肚子打開當然有屎。你罵我找屎,也是找死的意思。
我更覺著奇怪了,你罵我怎么把自己也帶上了。這樣說,你的頭是什么?你的腦子里又是什么?
更佩服的是,你跟嫣然妹妹也說過這話。不長記性,居然又對我說了第二次?!?p> 張東信此刻的心情就一個字——囧。
然后,張東信不愧是沒臉沒皮界的前輩,居然把“囧”字寫了出來,問金柳怎么讀。
這下被踹了,張東信還不敢還手。因為金柳踹完之后罵道:“壞人!你欺負我不識字,看不起我不認識字是不是?”
張東信不好意思當著對方的面揉自己的某個部位,只好拍著額頭走了,還說了聲:“哎呀!大意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p> 留下金柳一個人站在風中凌亂。
十秒后,一個聲音在金柳背后發(fā)出,嚇了金柳一跳。
“一頭豬在快速追趕一批馬,為什么豬撞到樹上撞死了?”是張東信回來問的。
金柳又被嚇了一跳,拍拍胸脯說道:“你干嘛!問的什么,豬為什么要追馬?”
張東信答:“干!猜到了告訴我。波波再見?!?p> 這回金柳是面對著張東信離開的方向。
…
張東信直接去找金城光了。對方見面就問:“你一個人過來的?”
張東信說:“哦,剛才金柳還在。
我直接問了啊,金伯父為什么這么幫我?最近幾件事都很幫我。包括這次,你幫文大夫是真心,但是更加為了幫我。我能看出來的?!?p> 金城光見張東信要問什么的時候,表情瞬間凝重又帶著些許期待。等張東信問完了,金城光又略顯失望。
金城光回答說:“我也直說了。一開始只是聽說了你這個人,覺得你是個難得的為民做事的好官。剛好聽說鄭關(guān)東和霹靂鬼手的事情,來報個信,順便親眼看看你。
見了你之后更加好奇,太年輕了,做事又天馬行空,偏偏極有成效。越接觸越想多了解,越了解越佩服。
本來嘛,遲早還是要走的,只是后來無意間發(fā)現(xiàn)一件事。你在暗中和山里的土匪接觸,應(yīng)該已經(jīng)搭上線了。你也許已經(jīng)查到了,我和土匪們接觸很多。你留我應(yīng)該也有這個目的。
我認為,你是想開路,想讓山那邊的耕牛過來,咱們這邊的蜀錦過去。但是又不敢聲張。
哈,我?guī)湍憔褪菐臀易约貉?!我以前在各個土匪窩待著為了什么?當然不是為了他們從良,我知道那不現(xiàn)實。我也想他們少殺戮,讓商人敢走這條路。”
張東信笑道:“是我把問題想復(fù)雜了?”
金城光也笑,調(diào)侃道:“讀書人愛把事情想復(fù)雜,聰明人有時也會把事情想復(fù)雜。你是讀書人,又絕頂聰明?!?p> 張東信突然想起了司馬懿,記得易老師說過:“三國演義雖然是小說,卻有研究價值,比如空城計,就反應(yīng)了知識分子把事情想復(fù)雜的道理?!?p> 這個世界的這個時代,有三國志,卻沒有三國演義。
于是,張東信就把三國演義的空城計以及易老師的分析講給了金城光聽。對方聽完果然哈哈大笑。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很好聽,卻很不友好。
“跟我爹爹講的是這么有趣的故事。給我講的故事,提的問題,說的話,一個比一個奇怪。”
好顯然,金柳一直在附近。
金城光聞言,無奈的斥責道:“柳兒,不得無禮。張公子多好的人,好好跟人家說話嘛?!?p> 金柳在父親面前還是不敢造次的。
金城光這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問道:“怎么樣了?你有什么打算?”
張東信答:“還沒有接觸到核心人物。我確實有計劃,但是準備還不夠充分。”
金城光說:“你的準備我猜不全,但是能猜出一二。熟悉山里情況的武功高手是肯定要的吧。我和幾個徒弟就是最好的人選。你有什么可以安排?!?p> 張東信和金城光已經(jīng)接觸了這么久,對對方的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要是一般任務(wù)就真的安排了。想了好久,張東信決定實話實說。
“金伯父,金小姐,我下面說的請你們一定保密。請先檢查四周?!?p> 兩人立刻認認真真的查看了周圍一圈,回來后依然面帶凝重。
張東信說:“這件事目前就我一個人知道,連嫣兒都沒說,請兩位一定保密,不告訴任何人。”
金城光這才明白不要告訴任何人的意思,也感到了一種信任。
金柳卻在想:趙嫣然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要知道了。
張東信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怕嫣兒知道了擔心。我想只身一人去和土匪頭子談判。為了表示誠意,談的時候一定只能有我一個人。和主要的幾支隊伍的首領(lǐng)都要逃。
我計劃先分別談,在一起談,最后不分大小和所有土匪頭子談。需要有人提前引薦,還要帶我去。跟的人還不能太多?!?p> 金柳一聽就傻了,半天才吱吱嗚嗚的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想法真是...唉,難怪怕嫣然妹妹擔心呢。換我是你老婆,我也不同意你去?!?p> 金柳情急之下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比喻不妥。
金城光顯然冷靜的多。思考后就說了一句話,金柳聽完就臉紅了。
“為父在土匪窩里幾年,也沒見你這么擔心?!?p> 金柳紅著臉解釋道:“不一樣,爹爹你武功高強,綠林里誰不敬重,土匪還巴不得你入伙呢。”
解釋完,金柳自己都覺得理由有點牽強。
金城光也是一時心里起了醋意。沒錯,老男人也會吃醋,因為親閨女更關(guān)心別的男人而吃醋。
只是,把話說出來以后,金城光又覺得不妥。聽到女兒勉強辯護,心說:“武功高怎么了?在土匪窩里,人家想弄死我照樣沒困難。算了,別在小白臉面前說這些了?!?p> 于是,金城光對張東信說:“賢侄好膽量,你不會武功,卻做成了好多武林高手做不成的事情。這一次,你的辦法雖冒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只身前往也許能出奇效,鎮(zhèn)住他們也好談話。
只是,我也覺得很危險。還是從長計議吧?!?p> 金柳剛才差點脫口而出說道:“爹,你怎么還支持他!”
好在金城光及時說出了最后一句。
金城光見女兒這沒出息的樣子,也沒心情談了。告辭走了。
金柳叮嚀一句:“別亂來啊,要去必須先告訴我~~爹啊。”(拉長音了,本來要說“我”,臨時加了個“爹”字。)
金柳追上了父親金城光,對方卻已經(jīng)換了副表情,顯得很慈祥,說道:“你們年輕人好溝通,完了你問問他,想和土匪怎么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