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交易
錢培英微微一笑說:“熊岳,你真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我們的確對誰當(dāng)會長發(fā)揮不了主要的作用,但是我們對什么人當(dāng)不上,那是能夠發(fā)揮主要作用的,我們隨便動一動手指,他就要走上幾天霉運。何況這些人的屁股下面并不都是干凈的吧?”
熊岳說:“我明白,我非常明白,利用我們手中的優(yōu)勢,對誰羅織個罪名,他就會喪失眼下的機會,錢站長,正良處長,這么一點播,我頓開茅塞,我還真需要好好的學(xué)習(xí)呀,正良,我們是老同學(xué),有什么話就盡管說?!?p> 孫正良說:“既然這樣,我們也即將成為一家人,我們在錢站長的羽翼下共圖大業(yè),我們又是老同學(xu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錢站長的大公子要到美國留學(xué),需要一筆經(jīng)費,當(dāng)然,錢站長也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但是他想把一些名家字畫和珍寶古玩變現(xiàn),當(dāng)然,我說的是黃金,黃金那可是到哪里都是行得通的硬通貨,熊岳,這可是你表現(xiàn)的機會喲。這個機會給了你,那說明錢站長打心眼兒里看你是個人才呀,也是考慮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是個可信賴的人。”
錢培英打著哈哈說:“正良,看你說的什么,不要給熊公子施加壓力嗎,再說我的兒子到美國留學(xué),是我們家的私事,不要跟我們的職業(yè)混在一起?!?p> 孫正良為領(lǐng)導(dǎo)拍馬屁的能力十分到位,說:“熊岳,你就要成為我們的人,為領(lǐng)導(dǎo)服務(wù),也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讓錢站長安頓好家里的事,讓錢公子順利到美國去留學(xué),這不單單是錢站長的事,也是我們的事,老同學(xué),可不能辜負錢站長對你的厚愛,現(xiàn)在可就要看你的了?!?p> 熊岳覺得自己有點上了圈套,但即使自己進了這個圈套,也是自己所渴望的,即使自己不動用許家珍的關(guān)系,拿出一部分自己家的黃金,拿下錢培英這個關(guān)系,進入保密局特勤處,也是十分必要的,他必須要有一個身份,一個在江南這個地界上吃得開的底牌,做起事來更加方便,而絕不僅僅是熊家公子和牙科醫(yī)生這樣拿不出手的身份。
熊岳說:“錢站長,我對書畫和珍寶一竅不通。這樣,即使不用拿出錢站長珍藏的字畫和珍寶,支付錢公子到美國留學(xué)的資金,我們熊家來出,錢站長,正良處長,這點放心。我們熊家愿意出這筆錢?!?p> 錢培英假門假事地說:“不好不好,這樣不好嗎,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啊。還是拿出一點我珍藏的東西,這樣也顯得好說話嘛。正良,把那些東西拿給熊公子過目一下?!?p> 孫正良拿出十幾幅字畫和一箱子珠寶古玩,錢培英說:“這里有張大千,齊白石的,還有八大山人,鄭板橋的,這些古玩珍寶,也請熊公子過目。當(dāng)然,能變現(xiàn)多少就變多少?!?p> 熊岳忽然覺得有些為難,這些東西如果拿走,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價值不說,他覺得很難滿足錢培英的胃口,既然這樣,他不如干脆就拿出一個順?biāo)饲?,說:“錢站長,這些東西一定是價值連城,我可不敢輕易的拿走。這樣,這些東西先存放在這里,我跟家父商量一下,看看到底出多少錢合適。我這幾天就把錢站長需要的東西親自送上,到時我們在談具體的價格,絕對不會耽誤錢公子的大好前程?!?p> 孫正良說:“錢站長,我看這樣也可以,熊岳,這可是關(guān)乎到錢公子前程的大事兒,可不能拖的時間太長。”
熊岳說:“正良處長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情當(dāng)作頭等大事來做,保證不會耽誤錢公子盡快的赴美留學(xué)。那我現(xiàn)在就告辭?!?p> 錢培英走到熊岳的面前,鄭重的看著熊岳說:“三天之后,到我的辦公室。希望你在特勤處干出一番樣子出來,在這年輕人大展宏圖的時候,我希望在不遠之后我們勝利的日子,在我給你搭建的這個平臺上,你會成為我們江南警界的一顆閃耀的明星?!?p> 熊岳鞠了一躬說:“錢站長,在您的栽培下,我一定多多的努力。我告辭了?!?p> 孫正良送熊岳出來,熊岳說:“我說正良,你不是說讓我給錢站長女兒看牙嗎,結(jié)果倒好,你以為現(xiàn)在黃金和美元可以隨便拿得出來嗎?不管黃金和美元,現(xiàn)在都是禁止交易的,你這不是陷我于為難境地嗎?”
孫正良大喇剌地笑著說:“我說老同學(xué),誰不知道你們熊家是杭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商戶,美元和黃金對你們熊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如果你能攀上錢站長這個高枝兒,我可以保證讓你父親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牡巧虾贾萆虝L寶座?!?p> 熊岳說:“你怎么能保證我父親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漠?dāng)上杭州商會的會長?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咱可不能做。”
孫正良說:“去你個光明正大吧,現(xiàn)在還有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隱藏在我們內(nèi)部的紅黨分子,哪個是光明正大的?如果光明正大,我們該省掉多少事兒。那個蔡胖子可是主動要高攀錢站長這個高枝兒打壓你們熊家,企圖當(dāng)上杭州商會會長。要知道當(dāng)上杭州商會會長,那可是HZ市工商界頭面人物,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那不用我說,我可不是在你面前邀功,錢站長聽我的進言,才不收蔡胖子的貢獻,你們熊家在杭州地界上,口碑很好,不像蔡胖子的假如有著極為特殊的關(guān)系?!?p> 熊岳說:“這一點你放心,既然我答應(yīng)了錢站長,我一定會按照我說的去做,錢公子留學(xué)美國的費用,我們家出。不過,我剛?cè)肼毦褪翘厍谝豢频母笨崎L,是不是有些難孚眾望?”
孫正良說:“這個你盡管放心,我給你造造輿論,你是熊家的大公子,又是錢站長的紅人,誰敢不聽,不聽我去收拾他。你家里有錢,隨便撒出點芝麻星子,都會讓那些弟兄高高興興的,你還怕你手下的幾十個人不聽你的?”
熊岳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大笑,拉著孫正良的手說:“正良,我們這發(fā)小馬上就要在一起共事了,以后還得請你多多的關(guān)照。”
孫正良收斂起笑容說:“我還要你給我多多的關(guān)照呢,在你妹面前,你得多替我說好話,她總對我不冷不熱的?,F(xiàn)在這已經(jīng)成了我一塊心病?!?p> 熊岳說:“好,我在我妹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你就留步吧,我們之間以后就用不著這么客套了?!?p> 熊岳回到家,就在妹妹的小院門前停住了腳,從妹妹房間里傳來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說話聲,就知道這是演出完回來了,而跟妹妹說話的,一定就是崔麗云。
今天在學(xué)校門前,崔麗云對自己的曖昧神情和對康副官的冷漠神態(tài),讓熊岳的心里微微有些躊躇和糾結(jié),但他馬上又打消了這種曖昧的念頭,討好康世俊,是他現(xiàn)在最主要的事,他準(zhǔn)備進去見崔麗云,但不知道進去之后跟崔麗云怎么說才好,剛好巧兒走了出來,巧兒依舊是滿面笑容說:“熊公子,麗云小姐正跟大小姐說著話呢,你想進來的話,我進去給你通稟一聲?”
熊岳說:“我就不進去了,麗云小姐走的時候,你過去告訴我一聲,我想單獨跟麗云小姐說幾句話?!?p> 巧兒奇怪地問:“你有什么話要跟麗云小姐單獨說,還要背著大小姐嗎?那我就知道了,一定是單獨想跟麗云小姐說幾句悄悄話。那好,等會麗云小姐要離開的時候,我先去告訴你一聲。剛才麗云小姐還說,怎么看著演出,你就先離開了?”
熊岳說:“我剛才是有個事兒,先離開了,再說我在那里坐著也不舒服。我先回去,一會你可別忘了。”
今天下午的努力,總算得到了康副官的初步信任,康世俊把聯(lián)系電話號告訴給他,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而抓住這個機會的前提,就要讓崔麗云和康副官單獨見一面,但這句話怎么說,還需要費一番思量,如果單獨讓麗云去見康世俊,崔麗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也許正是自己的出現(xiàn),才讓崔麗云的感情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康世俊對自己的敵意,他是完全理解,好在誤會得到了初步的化解,只有讓崔麗云跟康世俊單獨見上一面,才能洗清自己的責(zé)任,進一步得到康副官的信任??凳揽‖F(xiàn)在是他必須抓到手的一張牌,有了這張牌,下面的事就好辦了,他想到那天見到的二十幾個空一師的年輕飛行員,他們駕駛著嶄新的B24美國最先進的轟炸機回到國內(nèi),這些人和那些飛機對他來說,真是比自己的生命貴重萬倍的寶貝。
今天到崔府為崔景明鑲牙,可謂是有驚無險,這也看到崔景明的確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根據(jù)自身的情況判斷,熊岳覺得,不留在崔景明的身邊,要比留他的身邊好得多,而錢培英仗著手中的殺伐大權(quán),又因為有些貪婪,在他手下的特勤處謀得一個職務(wù),要更合適一些,這個世界上怕就怕毫無欲望的人,只要有些貪,總有縫隙可鉆。為了進一步取得康世俊的信任,他必須遠離崔家,就目前來講,康世俊對他的重要性,要比崔景明要重要得多,只是他得到的那個隱藏人的指令,讓他盡可能的留在崔專員的身邊做事,讓他內(nèi)心處在矛盾狀態(tài)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