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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的懷念

第四十九章 說不盡的往事

80后的懷念 燕思慈 2524 2019-10-12 23:56:15

  曼宇和洪杰也趕緊用手拿著一把干草,去引燃其它的干草,不一會兒便有幾片干草同時燃燒?;鸾栾L(fēng)力,風(fēng)仗火勢,小火慢慢變大,矮草燒完引燃高草,高草落地又引燃矮草,似乎永遠都燒不盡。小河兩邊冒著滾滾的白煙,干草在大火里“霹靂”作響,北風(fēng)順著河道吹著,大火也沿著河道一路燒去……

  “干什么你們?不要命了!”

  三人順聲望去,只見有兩個大人從村子里跑來,曼宇仔細辨認原來是王仁剛和許國藝,他倆一邊奔跑,一邊揮舞著手臂,像是在讓他們趕緊滅火。

  曼宇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大火已經(jīng)燒的很旺,正沿著河道朝村子里燒去,連忙喊著俊偉和洪杰救火。三人用棍子敲打著火焰,臉蛋和手背都被烤的發(fā)燙,大火仿佛自己有了生命,越是敲打越是兇猛,越是兇猛也就越是敲打。

  洪杰眼看滅不了火,就帶著哭腔說:“咱們趕緊跑吧!被逮住就完了。”

  曼宇突然想起老師講過小英雄**的故事,一種英勇無畏的精神涌上心頭:“跑什么跑!趕緊救火!”他邊說邊敲打著火,急的如同熱鍋里的螞蟻,但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

  洪杰一看曼宇瘋了,拉了俊偉一下胳膊,驚慌失措地說:“曼宇不跑,咱倆快跑!”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順著河道朝村子外跑出去老遠,仿佛一只受到驚嚇的羔羊。

  俊偉也很緊張,他覺得洪杰說的很對,要是大火燒進村子,被他爹逮到還不被打死。他就開始跟在洪杰屁股后面跑,剛跑出去幾步,又回頭瞧了一眼曼宇,看見曼宇正心急火燎的救著火,就停了下來,心中一陣糾結(jié)。

  是跑?還是留?俊偉心中就像住著兩個小人,一個小人說:“跑吧,任大火燒,反正不管己事。”另一個小人也跳了出來:“留下來救火,就算被問起來挨頓揍,也比做個懦夫強?!彼丝淌资髢啥恕⑴e棋不定,思索再三后最終一咬牙,還是決定留下來和曼宇一起救火。

  仁剛和國藝也跑了過來,看到火勢如此兇猛,趕緊跑到大火前面,用手薅掉河道里的干草,又薅掉圍著大火岸邊上的干草。兩人又各撿起一根棍子和曼宇、俊偉一起敲打著大火,大火最終才在四人的奮力撲救下熄滅。

  大火從點燃到熄滅不足十分鐘,曼宇卻覺得好像過了幾個小時,看見仁剛和國藝兩人灰頭土面,他不禁想笑,但心中的恐懼又讓他笑不出來,仿佛一顆啞彈憋在心里。

  仁剛和國藝一邊擦著臉一邊訓(xùn)斥著他倆,曼宇和俊偉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如同寒風(fēng)里的兩棵小樹苗瑟瑟發(fā)抖,大火燃燒時的恐懼確實令他倆感到毛骨悚然。辛虧仁剛和國藝沒有將放火的事告訴他倆的父母,不然他倆都免不了一頓揍。

  “洪杰快醒醒,都在說你呢?!奔t平聽完俊偉的講述,用手拍著洪杰的屁股,洪杰仍舊死貓一般動也不動。“這家伙還真能裝。”紅平笑著對大伙說。

  “他愛裝就讓他裝去,都別搭理他,咱們還喝咱們的酒。”俊偉聲音很大,生怕裝睡的洪杰聽不見。

  大家又都喝了一口,曼宇覺得第二口比第一口還要辣,他努力咽著唾沫,好沖淡嘴里的酒味。曼宇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洪杰,越看越覺得他可惡。

  今年夏天,曼宇和洪杰去田地里割草,當(dāng)走到一塊玉米地旁,洪杰掂著小鏟子對著玉米苗就是幾鏟子,只聽到“擦擦擦”,幾棵玉米苗就應(yīng)聲倒下斷成兩截。洪杰臉上還帶著笑說:“曼宇,你看俺的鏟子有多快。”

  曼宇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洪杰在鏟玉米苗,頓感驚訝,又怕他繼續(xù)鏟玉米苗,就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并惡狠狠地說:“你咋那么可惡,玉米苗礙著你了?”

  洪杰突然被拍了一巴掌,心里充滿了委屈,淚珠在眼圈里打轉(zhuǎn),捂著頭看著曼宇。曼宇這才看清原來洪杰被他一巴掌打哭了。

  曼宇知道這一巴掌打重了,但想起洪杰可惡得竟然鏟玉米苗,不但不想安慰他,反而說道:“你不覺得可憎嗎?農(nóng)民中玉米容易嗎?”

  洪杰心想曼宇打了自己,還說得詞正理直,就更覺得委屈了。他也不搭理曼宇,擦著眼淚獨自回家了。

  曼宇當(dāng)時看著洪杰的背影就心想:洪杰你做了錯事還有臉哭,真是可惡。如今洪杰只喝了一口酒就裝醉,更是可惡。

  “俊偉,你還記得偷秋生爺爺家的大棗嗎?不但棗屁都沒有吃到,還被老家伙拿著棍子追著趕,真是倒血霉了?!奔t平心里憤憤不平,臉上卻是笑著說。

  “嗨!為這事秋生還賴上俺,和俺打了一架呢?!笨バξ恼f。

  “不對,俺覺得最倒霉的是偷保建爺爺家的西瓜,還有俊偉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甭钫f完哈哈大笑起來。

  大家聽后也都哈哈大笑起來,都笑話俊偉平時愛裝,這下裝過了頭吧,笑的俊偉都不好意思了??バ睦锊缓靡馑迹焐辖^不會承認:“那次只是趕巧了,他瞎貓碰到死耗子——”大家聽后又笑起來。

  “你們還說呢,最倒霉的是俺,你們偷瓜,那老頭來發(fā)俺家,”宏正興致勃勃地說,“俺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是咋回事,你們說冤不冤?”

  “誰讓老頭認錯人了,那能怨誰?”

  “他都發(fā)完你了,你第二天就該去偷他家的西瓜,就不會冤枉你了?!?p>  “還偷?你沒看到他扛著爛西瓜發(fā)家長的樣子,瘋狗都沒有他厲害?!?p>  大家正說著,突然院子里有人在喊:“俺洪杰在這里嗎?”

  曼宇一聽,知道是洪杰娘的聲音,趕忙回答:“在屋里呢?!?p>  洪杰娘推門進屋,伴隨著一股寒氣沖進屋里。洪杰娘穿著棉襖,裹著頭巾,臉龐凍得通紅。她看見一群孩子在喝酒,驚愕道:“呀?你們一群小屁孩還喝白酒哩?不怕把你們的腸子辣壞了?”

  “我們才不怕呢,要不你也來喝一口?”俊偉指了指洪杰的酒碗,示意洪杰娘嘗嘗。

  “看把你們這群熊孩子能的,滿屋子都是酒氣,???俺洪杰呢?”洪杰娘用手扇著酒氣,滿屋子看不見洪杰的影子。

  “在床上躺著呢,酒味都沒有聞一下,就裝睡去了。”曼宇說。

  “俺洪杰是不是喝了很多酒?洪杰!洪杰!”洪杰娘走到床前用手推著洪杰,洪杰這才坐起身來。洪杰娘生氣地說:“以后可不能喝酒,你們這群熊孩子,以后都不能喝酒,聽到了嗎?”

  “熊孩子才喝酒呢,不喝酒怎么叫熊孩子?”俊偉對洪杰的氣還沒有消,自然對洪杰娘也不喜歡。

  “小俊偉你很能唄,看俺不告訴你娘。”洪杰娘拉著洪杰就要回家,走到門口,又扭頭說:“算了,大過年的,你們可都別喝了?!闭f著就關(guān)上了門。

  曼宇悄悄問素杰說:“你大娘不會真的告訴大人咱們喝白酒吧?”

  素杰嘿嘿一笑,說:“那倒不會,俺大娘這人,你還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p>  這時胡同里傳來吵鬧聲,好一會兒都沒有停息。幾個小伙伴決定出去看看,曼宇打開門,外面果然是寒氣逼人,大家都裹緊了棉襖。地上的積雪凍成了冰泥,踩上去硬的如同石頭,差點沒有崴了曼宇的腳。曼宇踩了一個趔趄,罵了一聲:“狗日的天氣真冷,走個路都能硌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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